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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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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与传说差不了太多,梅乘风生性风流,仗着他人物俊俏,到处拈花惹草,而陈三泰的那个妹妹也不是安分的,在酒席上对梅乘风就眉来眼去,而梅乘风又有了八分酒意,趁着酒兴就跑到了她的房里,第二天早上,被小丫头看见了,告诉了陈三泰,梅乘风见陈三泰带了几个人上来,一骇怕就跑了,陈三泰就告到了先父这儿来。” “有关陈三泰的妹妹的传说呢?” “也不错,而且更有过之的是先父在洞房血案发生后发现陈三泰的妹妹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而梅乘风酒醉闹事到先父送女上门完婚,中间只有一个月的距离,显见得是陈家有心要赖上梅乘风,因此先父心中颇为歉咎。” “陈三泰怎么说呢?” “陈三泰说她妹妹品行不端他承认,却不知道已有身孕,这种事做妹妹的不会告诉他做哥哥的,所以人死在卫家,他也没有再要求什么。” “这事可就难为了令尊,但是他的判决也没有错,就事论事,是梅乘风素行不端,这可是他跑到人家姑娘屋子里去的,何况是否陈女失贞,也不是事先就知道的,吾辈江湖人行事在正己立心,不过这与令尊娶卫彩云又有什么关连呢,难道卫天风以此相逼吗?” 上官红苦笑道:“卫天风没有逼,是卫彩云逼的,因为梅乘风与卫彩云早有婚约,而且梅乘风洞房惨剧的时候,卫彩云也怀着梅乘风两个月的身孕,梅乘风是为了愧对卫彩云才杀了新娘而自杀的,而且还留了一封遗书,请卫彩云顾全先父身护武林道义与盟主的尊严多予原谅。” 司马青一震道:“还有这种事!” 上官红苦笑道:“当时卫彩云并没有公开遗书,而且躲到一个秘密的地方生下了孩子,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守着那个孩子了,可是就在先父丧偶之年,那个孩子得了天花死了,卫彩云苦痛逾恒,要召开武林会,请求公道,卫天风把先父请了去,问他怎么办?” “是否真有此事呢。” “那个小孩子已经十岁了,面貌很像梅乘风的,遗书为证,而且卫彩云老大不嫁,这种种的一切使人无可置疑,先父当时就表示自求一死以谢,但卫天风却说此事行不得,卫家也丢不起这个人,要杀了她妹妹。” “令尊一定不会伺意的。” “先父自然不同意,接着卫彩云提出了条件,要求下嫁先父,说先父害死了她的丈夫,就该赔她一个丈夫。” “这—是什么话,梅乘风是自杀的。” “话虽如此说,但她却说如果不是先行强行出头,他们可以不理陈家的碴,更说先父处理不公,调查不实,陈三泰的妹妹与他人苟且在先,硬赖上梅乘风,而梅乘风的遗书上却又振振有词,说了先父许多好话,说他既不能违抗先父的判决使武林盟主失威,又不甘心受人摆布,唯一死以求心安,望卫彩云顾全大局。” 司马青苦笑道:“这一着真厉害,令尊大人恐怕是难以推托了。” “是的,她说了一句话更厉害,以前为了大局,把梅乘风不要的老婆硬塞给他,现在就该自己尝尝滋味,也要接受一头不情愿的婚姻。” “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梅乘风是淫人在先。” “她后来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她那时也挺身出来一争,问先父将何以处理呢。” 司马青觉得这实在是个棘手的问题,上官红叹道:“不过最后她有句话驳倒了先父,说先父如果不以盟主的身份硬断此事,梅乘风就不会死,如果那陈月娥真是个贞烈之女,梅乘风死有余辜,但事后证明陈月娥只想为她未婚而孕之事找个担当,却害得她一世没了归宿,错由先父铸成,是否该为她的下半辈子负责。” “那也不能以娶她为条件呀!” “她就是这个要求,说先父知道强人所难,就该自己有接受的勇气,又骂她的哥哥卫天风,说他为了颜面,漠视胞妹的幸福,屈于上官嵩武林盟主之威,不敢据实以告,迫使她忍辱多年,假如先父不答应,她就要向天下武林道求取公道,要先父与她兄弟当众自刎,而卫天风一面骂他的妹妹,一面拔剑要杀人,在这种情形下,先父能不答应吗?” “卫天风如果真要顾全颜面,杀死他妹妹,早就该做了,何必又要当着令尊的面做作,这分明是做就的圈套。” “先父也知道,但他老人家对当年梅乘风自杀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又发生了这种事,内心愧疚更深,只好开出那些条件后,回来向我请求谅解,说如果我反对,他情愿一死以拒,而我是根本就希望先父续弦的,听见这件事情后对卫彩云的处境十分同情,对她能持情守孤也十分尊敬,一力促成,还劝先父正式纳聘,先父坚持不肯答应,说卫彩云只要一个名义,就给她一个名义,无情无义之会,绝不能欺神明,过没多久,卫天风竟把他妹妹送来了,完全答应了先父的条件,只求先父将庄宅易名为嵩云别庄,以示两家结合之意,也为了顾全卫家人的体面,先父再也不好意思拒绝,就这么把她留了下来。” 司马青沉思有顷才道:“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地方很不合情理,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哦!是那些地方?” “像梅乘风杀死陈月娥自杀的事,梅乘风既有那种烈性,为什么又要答应拜天地入洞房呢?卫彩云既有为梅乘风守贞之义,为什么守了十几年后又要下嫁令尊呢?” 上官红道:“我自后那年离家后,就很少与先父见面,大部份时间都是在外面朋友家中见的面,也没机会作长谈,有时我也觉得先父似有难言之隐,却一直没机会问个清楚,对了,司马兄,今天你在灵堂上说你之所以来帮忙,是为了尊师清仙长临终之遗命,这是怎么说呢?” 司马青道:“是的,先师与令尊虽只一面之晤,却十分投契,先师临终之时,曾吩咐过我,说他曾受令尊之托照顾你,他又把这个责任转托给我,先师似有预见,说府上迟早必有巨变,但由于江湖上好事之徒已经把我们的名字扯在一起,先师说日后你必会有需我帮助的时候,但为了使人不防备,最好是先找个理由跟你吵上一架。” 上官红道:“所以你才在灵堂上故意跟我过不去。” 司马青苦笑道:“我不能无缘无故找你来吵架,那天正好是个机会。” 上官红苦笑道:“我正在奇怪,先父死时我不在身边,但他老人家留给我的遗言却是在危急时向你求援,我实在想不透,原来先父又与清道长早已有了默契。” 司马青道:“先师是仙游前两年云游南京而造府拜访的,两人谈笑甚洽,但他们也就是见那一次面,令尊的托付也是那时而托的,可见在那时,令尊已有预感,或者说对今日之事有所知觉了。” 上官红黯然道:“清道长仙逝后,我见过先父一次,那是去年十月,我因为在杭州闹了那一次,感到很不好意思,唯恐先父责骂,但先父并未提及,只是对清道长仙游,感到很伤悲,而且还问我对你的观感如何。” “那时你恐怕没有好话说吧?” 上官红的脸一红道:“司马兄,说老实话,那天我倒是真想跟你打一架,可是到了飞来峰,我就后悔了,论理,实在是我不对。” 司马青道:“不,是我的错,那天的情形不能怪你,若非先师的遗言,我不会找你理论的。” “可是你训斥我的话却很对,我该换件衣服去的,可是你当众给我难堪,却使我性子上来了,怎么都不能忍那口气,因此先父问及我的时候,我倒是没说你坏话,只说你性情太傲。” 司马青一笑道:“这话也只有你一个人说,却没人会信,因为我对任何人都很客气谦虚。” “为什么要对我特别呢?” “也不是特别,只是找一个吵架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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