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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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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忙道:“夫人既是雄心万丈,而主人又对她言听计从,怎么肯听主人的话而将权限让出来呢?” 杜青道:“那是因为韩莫愁后来的表现使各位太震惊了,对他实力的估计,各位犯了个大错,此刻与他正面作对,各位的准备尚不足应付,才由寒云来挑这付担子,以松懈韩莫愁的戒心,我的猜测对吗?” 刘宗默然不答,谢寒云催促道:“刘大哥,你说话呀!” 刘宗想了一下道:“属下等每一个人,都宣誓终身效忠小姐,小姐如果相信这一点,其他的问题都无须回答了!” 杜青笑道:“那是因为寒云的领导方法和能力确有过人之处,王世伯认为绿杨别庄由她来负责比谁都恰当,才有这个决定!” 谢寒云厉声道:“刘大哥!你说句老实话,我爹究竟死了没有?” 刘宗低头不敢回答,谢寒云又催问了一句。 刘宗抬头痛苦地道:“死了!小姐如果不信,属下愿意自刎来证明这件事!” 说着抽出腰下宝剑,往脖子上勒去,谢寒云拦往他道:“刘大哥!我相信你就是了!” 刘宗依然痛苦地道:“属下坚请一死!” 他用力一挣,谢寒云抓不住,只好被迫放手,忽然空中传来一个竣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喝道:“刘宗!把剑放下!” 刘宗怔了一怔,杜青等人游目四顾,却不知声音从何而来。 那声音又响道:“我并不在室中,也不在人间,你们不必找我!” 这明明是王非侠的声音,却听不出来自何方。 谢寒云忍不住叫道:“老王!真的是你吗?你在那儿?” 那声音一叹道:“大小姐!老王死了,王非侠也死了,绿杨别庄的主人更是死了,寒云,你不要逼刘宗,他无法回答你的话,因为他立过誓,在这件事上绝不能告诉你……” 谢寒云叫道:“那你一定没有死,否则刘大哥何必要自杀呢?” 那声音叹道:“这是他想不开,其实根本不用自杀,我的人与我的名字一起死了,我绝不能用原来的面目见你们任何一个!” 谢寒云冷笑道:“刘大哥可不能这么想,他知道你没有死,说了谎愧对于我;说实话又愧对于你,是你在逼他自杀!” 那声音道:“我永不会再见你们,与死有什么差别!” 谢寒云道:“不见人与死了是两回事!” 那声音道:“在我的看法是一回事,因为我已摒弃原有的一切。” 谢寒云冷笑道:“可是你仍在暗中操纵着绿杨别庄的一切人和事!” 那声音道:“这一来是他们的愚忠,二来是我怕你们应付不了韩莫愁,现在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决心摆脱一切,庄里的事交给你,我也要离开此地?” 谢寒月问道:“你要上那儿去?” 那声音道:“从今天对韩家那一战,谢耐冬总算清楚了,半生岁月用于创业,仍不足与韩莫愁一拼,我们准备放弃了,我们会到一个真正清静的地方追求我们失去的岁月,再也不复人间去干涉江湖纠纷。 谢寒云问道:“是真的吗?” 那声音道:“千真万确!” 谢寒云道:“那么你要做一件事,把平步云等三个老家伙解决,他们活在世上,对我始终是一项威胁!” 空中一阵沉默,谢寒云道:“对我个人,他们全无利害关系,但是我主持绿杨别庄一天,他们就威胁我一天,这不是我私人的要求!” 空中又迟疑片刻道:“可以!我一定办到!你还有什么要求?” 谢寒月道:“寒云没有了,我以谢家当事人的身份,请母亲将谢家的剑诀交出来,那是谢家的东西,她无权带走!” 空中传来谢耐冬竣厉的声管道:“放屁!你别做梦!” 谢寒月微微一笑道:“娘,可见你还没有放弃雄心!” 空中又换成王非侠的声音道:“大小姐!我与耐冬归隐之意甚坚,绝不会再来麻烦你们,只是那剑诀却不能交出来!” 谢寒月问道:“为什么?” 谢耐冬的声音道:“因为谢家的剑决已经被韩莫愁看过了,剑谱上的字迹消失后,就不再是谢家的东西了!” 谢寒月道:“娘!您早就先看过了!而且剑谱上所截的剑诀早已经你另行更换过,残缺不全了……” 谢耐冬的声音冷冷一笑道:“不错!可是我如不换,韩莫愁偷看去的更多,对你们的威胁更大,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谢寒月道:“娘,您是在谢家主理时私窥剑谱的,那些剑式应该是属于谢家的,您不能把持着不交出!” 谢耐冬的声音冷笑道:“如果不是杜青多事,在较剑的那天拆穿剑谱中的秘密,韩莫愁至少也得再等三年才发动,利用这段时间,我可以在暗中除去他,全部计划都毁在杜青的手上,你要怪,只能怪杜青多事!” 杜青笑道:“夫人真有把握能除去韩莫愁吗?” 谢耐冬的声音怒道:“怎么没有,非侠假死就是为了促成这个计划,我把谢家的大权交出,他不会起疑,一定计划在三年中去夺取剑谱,因为他不知道我已发现了剑谱的秘密,以为寒月是个女孩子,不足为虑。我与非侠利用多年布置的人力,猝起而攻,一定能置他于死地,就因为你多事,提前拆穿剑谱的秘密,他一看剑谱上的字迹迅速隐去,更从残缺的剑笈上知道我已经看过了,才对我加意防备!” 杜青笑道:“您与王世伯在绿杨别庄上的布置,他早就知道了!” 谢耐冬道:“可是他不知道我们训练了绿杨十八飞卫,这是唯一可以制他的武力,因为你的多事,使他提高了警觉,才将他偷学的韩家剑式教给了他的弟弟韩无忧,形成了二人联合攻势来抑制我们,否则他那种自私思想,怎会如此大方! 从今天动手的情形看,韩无忧的剑式不如韩莫愁老练稳健,谢耐冬的分析可以说颇有道理,杜青没话可说了! 谢寒月只得哀求道:“娘!我们很需要那些剑式!” 谢耐冬笑道:“这些剑式是我设法保存的,如果我不预先启封偷看,也会毁在杜青的手中,所以与我无关!我没让韩莫愁看得更多,对谢家有功无过,已经很对得起激家……” 谢寒月道:“娘,为了谢家,您把剑式给我成吗?” 谢耐冬厉声道:“不行!为了谢家,我已经牺牲得太多,现在我已经把责任交出去,留下这点剑式,算是谢家欠我的!” 谢寒月道:“娘,您才是谢家真正的后裔,我与谢家全无关系,我替您挑起担子,您还要来捣我的蛋,这是什么意思呢?” 谢耐冬冷笑道:“我生在谢家是我不幸,你牵进谢家是你的不幸,要怪也只怪你死去的老子,怨不到我头上!” 谢寒月道:“我们与韩莫愁势力悬殊,您让我们如何撑下去!” 谢耐冬冷冷一笑道:“你有的是办法,杜青肯替你卖命的!” 杜青道:“我就是为了求取剑式才到扬州来的,没有这些剑式,我破不了韩莫愁的左手剑法,夫人!请您大发慈悲……” 谢耐冬冷笑道:“我说不行就不行!谢家的女儿都是寡妇的命,偏偏到了寒月这一代居然想白头偕老,没有这么舒服……” 谢寒月连忙道:“娘!我不是您亲生的。寒星与寒云都是您的骨肉!” 谢谢冬道:“寒云有绿杨别庄,可以另谋发展,寒星本来可以继续我的事业,大有作为的,偏偏她自己不争气……” 谢寒云大叫道:“我死也是谢家的女儿!” 谢耐冬冷笑一声道:“非侠!你听见了,你的女儿并不领你的情呢?” 谢寒云叫道:“主持绿杨别庄是我做王非侠女儿的责任,献身谢家是我生下来而具有的责任,这责任是您硬安上去的,如果您从开始就让我姓王,我就不会有那责任了,这是您跟王非侠给我安排的命运!” 谢耐冬冷笑一声道:“非侠!你听听你的好女儿,她直呼你的名字,并没有认你这个老子,你还那么体贴她!”谢寒云道:“我要一个敢公开与我见面的父亲!” 空中传来王非侠的轻轻一叹道:“人各有志,寒云,我不怪你,你对外没否认我这个爸爸,我已经很满足了,绿杨别庄不是遗产,是一项沉重的责任,我交给你,感到很抱歉,如果你不想接受,大可以丢开不管,再见了,我的好孩子……” 听语气似有去意,谢寒云急得大叫道:“爹!你等一下……” 谢耐冬冷笑道:“好不容易听你破口叫一句爹,他却已经走了,连这点福气都没有,看来你们父女的缘份是不够……” 谢寒月大叫道:“娘!您不交出剑式,我也不管谢家的事了!” 空中传来谢耐冬遥远的声音道:“你现在在当家,爱怎么做是你的权利,我也管不了……” 语音俱渺,留下一群发呆的人。 良久后,谢寒云才问道:“刘大哥!他们在那儿说话?” 刘宗黯然道:“在两里外的一所农庄中,此刻恐怕已去远了!” 杜青一怔道:“在两里外的声音传到此地?” 刘宗道:“是的,那是地听的装置,用两个竹筒,蒙上皮绷紧,再用牛筋扯紧就可以将声音传得很远。” 谢寒云道:“牛筋露在地面上,不怕人发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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