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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韩莫愁道:“这位兄台姓黄,大名公直,尊号三刀劈月……”

  杜青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洛阳镖局的黄总镖头!”

  黄公直哼了一声道:“我有一次走镖途经武当,手下一名镖师喝醉了酒,与武当一名俗家弟子起了冲突,被他打伤了,我自然要出头将那小子惩诫一番,结果武当门中的两名长老出头,砍了我一剑,撕毁了我的镖旗……”

  江青道:“这是他们不对!你可以找他们理论!”

  黄公直冷笑道:“不错,武当掌门人太乙老道讲理,问明事实经过,将那两名长老关起来,罚他们闭关三年,还向我郑重道歉!”

  杜青道:“这处置很公平呀!”

  黄公直道:“按理说不算不公平,可是一个保镖为生的人,让人家撕了镖旗,以后还有脸混吗,这种损失是任何代价赔偿不了,我只好关了镖局,除非有朝一日能踏平武当,才有脸将镖局重新开张!”

  韩莫愁笑道:“黄兄一人的遭遇如此,其他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受过五大门派的气,韩莫愁纠合这些朋友,互助合作,重振旧业,难道不应该吗?”

  杜青默然无以为答,心中也觉得江湖实在太复杂了,是非曲直,的确很难有个标准,以黄公直而言,武当的处置不能算错,但对他名誉上的损失却无法弥补,他埋怨武当也不能算错,想了一下才较叹道:“这些事没什么可谈的!”

  韩莫愁笑道:“谈了也无法解决,还是解决我们的事吧!”

  杜青道:“寒云,你先叫人把那几位的哑穴解了。把他们腿上的东西取出来,时间长了,可能会害人家成了残废!”

  谢寒云一怔,刘宗却连忙上前,在先前受制的几个人腿弓处拍了一下,又在他们背上拍了一掌!

  那几个人才吐气出声,目中充满了怒意!

  谢寒云愕然问道:“刘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刘宗用手一摊,掌心有着一堆小三角钢套!

  谢寒云道:“这是什么东西?”

  杜青拈起一枚道:“这玩意儿可以套在剑尖上,制住人家穴道后,脱离剑身,陷入肌肉,却不会流血,看起来毫无形迹……”

  谢寒云道:“所谓剑气制穴,就是这玩意儿?”

  刘宗道:“是的!这是平步云发明的,说是可以骗过行家的眼睛,想不到杜公子一眼就看穿了!”

  杜青道:“这东西制作得很精巧,我实在没看出来!”

  刘宗道:“那杜公子何以得知的?”

  杜青道:“先前我也被骗过了,而且韩莫愁也没看出来,真以为这批小孩子练成了无形剑气,所以他们不敢轻动,可是受制的人心中是明白的,为了不让他们开口,必须要点住他们哑穴,这一下才泄了底!”

  韩莫愁笑道:“不错!这是一着败笔,如果不点这一手哑穴,韩某的确被这批小孩子哧着了,只有拱手让贵庄独尊天下!”

  谢寒云脸色一沉道:“刘大哥,这一次我原谅你,因为不是你主谋,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我将唯你是问!”

  刘宗连忙恭身道:“小姐!属下知罪,不过昨天属下确实问过他们的意向,也明白告诉他们剑气制穴的事不见得会哧倒对方,动手的时候,可能会有危险,他们都矢志效死,属下才斗胆同意,瞒住小姐的!”

  谢寒云道:“我相信本庄没有一个不是忠心耿耿的,正因为他们忠心效命,我才特别珍视他们的生命!”

  刘宗低头无语,谢寒云用手一挥道:“你下去吧!准备一下向韩庄主求教!”

  刘宗低头答应退下,杜青道:“寒云,今天是我先约的!”

  谢寒云道:“我明白,可是此地我是主人!当然不能让你先出手!”

  杜青刚要开口,谢寒云忙又道:“杜大哥!你让我先说两句行吗?”

  说完向韩莫愁道:“韩庄主,今天的事,我要问问你的意见,你是主张拚命呢?还是主张双方各展示实力后再作定夺!”韩莫愁道:“韩某应约而来,悉听尊便!”

  谢寒云道:“不!我们要把话讲清楚,我知道你从未把真正的实力展示出来,我们这边也作了相当的保留!你相信吗?”

  韩莫愁沉吟片刻道:“韩某相信!”

  谢寒云道:“你相信就好,最近你想尽方法,在探悉我们的实力,研究我们的剑式,我们自然也在作这种努力,可是我觉得双方都太傻,除非到生死关头,谁也不肯把底细揭露的,所以我准备和你开城布公谈一下,如果你不准备拚命,我就把全部实力毫无保留地向你展示,随便你如何应付,只是不准杀伤一人!”

  韩莫愁道:“那似乎不大可能!”

  谢寒云道:“那么你是打算排命了!”

  韩莫愁道:“韩某说句老实话,韩某新研的一些剑式,出手见血,想不伤人是不可能的,否则韩某就是未竟其力!”

  谢寒云微微一笑道:“韩庄主这句话才是肺腑之言,我相信你的诚意,如果韩庄主爽快地答应不伤人,我就会改变计划了!”

  韩莫愁微微一笑道:“小姐今天所表现的机智与魄力实出乎小姐年纪所能,韩某相信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因此不敢作伪!”

  绿杨别庄与杜青等人都为之一怔,谢寒云仍然笑道:“韩庄主太小看我了!”

  韩莫愁一笑道:“韩某不敢小看小姐,但韩某说这话确有相当证据!”

  谢寒云淡然问道:“什么证据?”

  韩莫愁道:“昨夜有一个人秘密潜入贵庄,一个时辰后,又秘密潜出,韩某想这个人必然是背后为小姐出主意的人!”

  刘宗惊问道:“小姐,真有这会事吗?”

  谢寒云居然点头道:“不错!昨夜是有个人跟我见过面!”

  刘宗愕然道:“此人居然能潜入本在,可见本庄的防备太疏忽了!”

  谢寒云笑道:“百密总有一疏,你倒不必责怪自己!”

  韩莫愁道:“小姐能见告此人是准吗?”

  谢寒云道:“韩庄主既然知道有人来过,自然会知道是谁了?”

  韩莫愁讪然地道:“说来惭愧,韩某虽知有人出入贵庄,却未能揭开此人身份,而且韩某兄弟二人亲自追踪,也被他溜走了!正因如此,韩某才敢断定小姐受过高人指点,因为此人能逃过韩某的耳目,又能出入贵庄而不显形迹,则此人足见高明,韩某很想知道此人是谁?”

  谢寒云笑道:“他是庄主的熟人!”

  韩莫愁道:“不可能,杜青与令姐昨夜在江边船上并未离开?”

  谢寒云道:“难道庄主只认识杜大哥和大姊!”

  韩莫愁道:“在场的人韩某个个都认识,但除了杜青与令姊之外,韩某想不出别人能有此机智,是以才想请教!”

  谢寒云道:“反正我只能说他是个熟人,此外别无奉告,庄主猜不到,只好纳闷一下,等他自己出头时,庄主就会知道了!”

  杜青与刘宗对看一眼,脸上现出微笑,韩莫愁也若有所悟,可是谢寒月肚子里更明白!

  杜青、刘宗、韩莫愁三人都认为那人是伪装身死的王非侠,只有谢寒月姊妹明白那人是修文水!

  他昨夜故显形迹,让韩莫愁发现他秘密入庄,吸引住韩氏兄弟的注意,为的是方便她们在船上行事!

  大家心里都有一答案,嘴里却不肯说破!

  韩莫愁道:“韩某已竭诚相告,小姐如何决定?”

  谢寒云道:“那自然不能勉强了,这样吧,我们这边的人绝不藏私,韩庄主能够不伤人最好,否则就算了!不过我敢担保我们这边绝不会伤及庄主!”

  韩莫愁道:“那韩某不是太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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