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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说完,转身而去。华闻笛叹道:“这家伙倒是条好汉子,只可惜我寿命无多,否则好好地造就一下,定可使他成为第二个血魂剑!”

  说完忽又问谢寒月道:“你对韩莫愁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谢寒月道:“自然是真的!”

  华闻笛一怔道:“那就糟了,我还以为你是骗他的呢!你不该放他走,应该叫人用毒针把他杀死在这儿!”

  谢寒月道:“我本有此意,可是前辈和他在一起。毒针若次第施放,只恐效用不着,他仍能躲避;如一起施放,范围太广,前辈也必将被波及!”

  华闻笛顿足长叹道:“我反正是个要死的人,你还管我干什么!这一来就糟了,他伤好之后,横行天下,再无人能制了!”

  谢寒月道:“前辈只是上了他的当,才为其所伤,真动起手来,前辈并不输于他!”

  华闻笛道:“你怎么知道?”

  谢寒月道:“我看前辈虽处下风,却似未曾全力施展,而且一招未攻……”

  华闻笛叹道:“你知道什么,我就是为了叫他心存顾忌,才一招不攻。如果我回了招,马脚就露出来了,他会更无所忌惮。现在他对我的实力如何还摸不清楚,所以才念念不忘要我死。如果他摸清了我的底细,知道我无力再制服他,根本就不会再理会我了!”

  谢寒月道:“如此说来,他的剑法当真是天下无敌了?”

  华闻笛道:“两年之内可以这么说,两年之后,如果我的剑笈能交在杜青手中,或许能与他一争长短!”

  杜青道:“为什么要等两年呢?”

  华闻笛道:“那剑笈中虽然只载有六招剑势,却必须经过长时间的苦练才能洞悉其妙,应用自如。因为你天资过人,我才定期为两年。如果放在个资质差的人手中,十年八年,只怕也练不出名堂!”

  杜青道:“韩莫愁会给我两年的时间去练剑吗?”

  华闻笛道:“我为什么要拖到明天上他家去自裁?就是想腾出这一天时间,想办法叫你远走高飞!”

  杜青摇头道:“躲不了的,韩莫愁耳目众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华闻笛道:“这倒不见得,我出去到处乱转,把他的人吸引住,再找个人帮你的忙,一定可以逃出去!”

  杜青道:“逃出去也没有用,如果我躲在一个人家找不到的地方,前辈交托剑笈的那个人也找不到我……”

  华闻笛笑道:“没问题,那个人守在东方,你只要往东方走,那个人就会找到你,把剑笈交给你,拿到剑笈之后,随便你再往哪儿去,埋首练剑,两年之后再出来!”

  杜青想想道:“情况当真如此严重吗?”

  华闻笛怒道:“当然!否则我明知道要违誓,为什么还豁出性命来救你?”

  杜青低头沉思,谢寒云上来笑道:“依我说根本就不必躲,大姐的蜂尾针既然能克制他,明天找上他家时,一阵满天花雨,不就把他解决了?”

  谢寒月沉声道:“胡说!他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吗?一定早有防备了,蜂尾针虽然厉害,也只能用上一次,所以我严格禁止大家不准随便使用就是这个道理!”

  谢寒云笑道:“话虽如此说,到底这蜂尾针还能吓住他,我不相信他能永远地把明矾水跟童尿带在身边预防!”

  华闻笛眉头一挑道:“这倒是不错,蜂尾针虽然不能再用来杀他,却能令他胆寒,杜青也不必再往别处去了,就住在你们家里,你们的那个园子我去过,守护严密,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知道了,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杜青沉吟了片刻才道:“暂时就这样决定吧!前辈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前去?”

  华闻笛长叹一声道:“我正午再去!真没想到我会中了他这一着鬼计,死得实在不服气!”

  杜青道:“前辈如果认真决斗,也胜不了韩莫愁,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华闻笛道:“韩莫愁这套左手剑法不知道是从那儿学得来的,当真是精绝之至,如果我能好好地跟他斗一场,纵然胜不过他,也可以摸出他一点毛病,给你们留个参考,谁知他狡猾到了极点,居然利用闰月来延长限期!”

  杜青想了一下道:“前辈明天必须遵约自裁吗?”

  华闻笛正色道:“人无信不立!如果我不重视诺言,四年前怎会受韩莫愁如此欺凌!”

  杜青道:“现在情形不同了,前辈能不能为大义而暂时放弃自己的小信呢?”

  华闻笛叹道:“我想没多大用处,韩莫愁的剑技已超过我,我即使苟延残生,对他也不会再造成威胁了!”

  杜青摇头道:“不然!今天我看得很清楚,韩莫愁的左手剑招虽然厉害,但是施展时很生疏,可见他对那些招式并未十分精通。如果前辈不为他先声所夺,硬拚下去,后果尚难预料!”

  华闻笛一怔:“我都看不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杜青微笑道:“我在经验上虽不如前辈老练,但是我知道的事比前辈多一点,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

  华闻笛忙问道:“你知道什么?”

  杜青道:“我知道韩莫愁这套剑法并没有学全,而且才练习了两三天,生疏是必然的!”

  华闻衡又是一怔问道:“他这套剑式是从那儿得来的?”

  谢寒月叫道:“是我家的!”

  杜青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道:“不错!正是你家的。决斗那一天,他用尽心机,匆匆地过目了一下,因为我们在旁边,他的心情很紧张,来不及记全,字迹已经隐去了,所以他才不敢轻易使用……”

  华闻笛叹了一口气道:“你倒是很细心,居然能想到这一点,不过这只是你的猜测之词,不足为凭的。”

  杜青道:“我有绝对的把握,韩家与谢家各保存一份剑谱,这两分剑笈合起来,才是一套完整无缺的剑法,韩家的那一份是右手招式,谢家的那一份是左手招式,韩莫愁对他自己所有的那一份,火候确是相当精练,唯独谢家的这一份,由于种种的原因,他最多只能领悟一半!”

  谢寒月以诧异的眼光看着杜青道:”杜大哥,你真沉得住气,这件事你比我还清楚呢?”

  杜青正色道:“寒月,你不要怀疑我是知而不宣,事实上我是今天见他动手后,才有这个想法!”

  谢寒月道:“今天我们都在场,怎么我们看不出来!”

  杜青笑道:“那只怪你们太粗心,或者是心情太紧张,如果你能冷静地想一下,便可以发现韩莫愁的左手剑招与他的右手剑式有许多是相辅相成的……”

  华闻笛沉思片刻,忽然大声叫道:“小子!真有你的,经你这一说,我也有印象了,韩莫愁的左右手剑式合起来,才是一套完全无缺的剑法,也是一套独步天下,凌厉无双的剑法……”

  杜青笑道:“幸亏左手剑招他只记住了一半,否则倒真是无人能制住他了!”

  华闻笛一叹道:“你真了不起,连老夫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杜青神色一庄道:“这是家父从小就给我的教训,他说一个剑手争取胜利固然重要,记取失败的教训尤为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注意对手的剑路,能克则克,力不足敌,则紧记失败之由,以免第二次再失败在同一原因上,所以我在决斗时往往特别费力,因为我必须分出一半的精神去记住对方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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