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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二


  徐刚闻言猛力一挣,果然将身子翻动一点,韦光飞快地拉住剑柄。却是无法拔出来,徐刚急道:“公子拔得太急了,没有按住剑簧!”

  韦光连忙伸指一按剑簧,呛然长剑出鞘!上古神物,果然不同凡响,宝光四射,已将网丝割断了几根。

  韦光心中大喜,连忙在身边一阵挥舞,顷刻就将巨网割成一个大洞,与徐刚二人双双坠落地下!

  那巨蛛对剑光也似十分惧怕,嘶叫一声,躲得远远的,拦在穴口。

  韦光将自己与徐刚的蛛丝一一削断,二人恢复了自由,徐刚已经筋疲力尽,喘息不已,韦光却因为巨蛛将出口拦住,仗着神剑再次冲了过去。

  巨蛛见到剑光逼近,张口吐出一蓬银丝,韦光将剑朝丝上挥去,这次却未能斩断,仅将银丝挑开,而自己的手腕却被一股大力一震,长剑几乎脱手。

  骇然之下,不禁连退几步,徐刚在后见了长叹道:“这是它体内精华所凝聚而成的丝母,连神剑也无奈其何。”

  韦光急道:“它守在洞口,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儿了。”

  徐刚软弱地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好慢慢地挺着吧!”

  韦光闻言无可奈何,却也不敢放松,只好执着长剑,眼睛瞪定巨蛛,双方干耗在那儿,如是经过约摸有半个时辰。

  那巨蛛想是久未啖食,眼望着一顿到口美食,渐有不耐之状,慢慢地移动脚步向前逼了过来,韦光见状大惊,振腕又是一剑刺过去。

  剑芒才吐,巨蛛立刻又喷出银丝,压住剑光,反将他向后推去,韦光不禁长叹一声道:“看来我们要命绝于此了!”

  这地穴中腹地不大,后面是死壁,欲退无路,前面那巨蛛又不肯放松,步步逼进!韦光没有办法,只好用剑比着它,护住二人道:“看来只有跟它拼一下了,等它逼近一点时,我拼着全部力气,再贯注剑身,硬刺它一下,也许能有点效。”

  徐刚废然地道:“没有用的!这东西少说也有千年以上的火候,腹中的丝母坚韧无比,惟一的办法是老朽舍身让他大嚼一顿,公子也许可以偷隙冲过去。”

  韦光固执地摇摇头道:“不行!我们既然同时入困,就该生死与共!”

  徐刚正想开口,那巨蛛等得性发,张口又是一大蓬银丝吐过来,韦光用尽全力,挥剑朝外封去,银丝是拨开了,他的身子被那股巨力冲得朝后退去。

  砰的一声,背撞在石壁上,震得四下俱动。

  韦光跌在地下,眼前金星直冒,背后却轧轧的一阵怪响,空出一道门户,敢情这壁上有一道暗门,刚好被他撞开了。

  韦光回头一望,毫无考虑地闪身冲了进去,徐刚也跟着进来,二人不约而同地合力去推石门,轧轧怪响之后,石门又闭上了。

  二人死里逃生,惊魂略定后,才开始打量这个新的环境。

  这是一间石室,宽敞异常,虽不知光源来自何处,却是通室明亮,室中一尘不染,设置着桌几炉鼎等物,像是一个修道人的丹房。

  看了半天,仍是找不到头绪,二人发现左边的墙上垂着一道门帘,好似有一间别室,遂走过去掀开门帘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里面也是一间石室,室中只有一张云床,床上坐着一个道装的女子,容颜端庄,岁在中年,闭目入定,宝相俨然。

  韦光连忙放下门帘,在外面肃然恭身道:“在下等二人因避难无意闯入仙居,请仙姑恕冒犯之罪!”

  室内寂无回音,他等了一会,只得重说了一遍,室内寂然如恒,直到连说四五遍后,他忍不住再掀起门帘,只见那道装女子跌坐如旧。

  韦光微觉愕然,徐刚经验较老,审视片刻才道:“公子不必再招呼了,这主人已坐化多年。”

  韦光吃惊道:“老英雄何以得知,我看她的容貌与生人一模一样……”

  徐刚轻叹道:“老朽追随夫人有年,耳儒目染,增加不少见闻,知道有些修道之士,道成归真,能永保肉身不坏,只有鼻下垂着两道玉筋……”

  韦光闻言再看时,果然那女子鼻下隐隐有两条玉白色的气雾,乃轻轻的进去,对那女子的遗蜕跪下祷道:“弟子等因事出无奈,误闯洞府,尚祈仙姑鉴知赦罪!”

  祷毕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方才站起身来,那道装的女子忽而微微起了一阵颤动,接着身子一片片地塌了下来,顷刻化为一团灰尘!

  韦光大惊失色,骇得连连后退,徐刚拉住他道:“公子不要怕,这室中主人飞升已久,肉体全靠一点余气支持着,被我们的生人气息一冲,自然而然地气散而化,这是物理必有之象。”

  韦光这才定过神来道:“太出人意外了,我简直就无法相信!”

  徐刚轻叹道:“老朽也不过听夫人偶尔说起,今日若非亲睹,断乎无法相信!夫人一代奇才,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强多了。”

  韦光顿了一顿才道:“虽是如此说,我们毕竟是冲撞了这些前辈,事已无法补救,只得拜罪一番了。””

  徐刚道:“公子说得有理!老朽也要拜罪一番!’”

  二人恭敬地叩了几个头,才站起来,向室中四处浏览,韦光发现劫灰中有一卷手册藏在残碎的衣袖中,想要过去拿来翻阅,却又怕冒读,一时踌躇不定。

  徐刚见他犹豫不定的样子,连忙问道:“公子发现了什么?”

  韦光用手指着那卷手册道:“那不知是什么东西,我想去看看,却又怕冒读了神圣……”

  徐刚微笑道:“公子也太拘束了,人死则气神散,无所谓冒渎,这也许是主人的什么遗言,公子若平白放过了,才真是。辜负那主人的一片心意呢!”

  韦光考虑了良久,才走过去恭敬地抽出手册,只见全册是用上好丝绢所制,封面上有几个宇,笔迹挺秀,写着:“尘心共春尽,书赠有缘人!”

  徐刚笑道:“老朽猜得不错吧!这明明是主人存心留下,遗供后来者看阅的,公子若是拘于小节,岂非令这位前辈遗憾千古。”

  韦光神色庄严地翻开第一页,上面仍是那种挺秀的笔迹写道:“余玄真子!蜀汉人也,少年慕道,得广成遗图,寻索至此!虽得参悟子午经之精要,惜人寿有限,仍不免一死,诚莫大人之憾事!

  “余精研先天易数,知此地将终不免于浩劫,本拟毁之,然念及先哲一生精研,几夺造化之工,一旦荡然,殊为可惜,乃另辟别室,以略存先圣遗泽!

  “子午经一书,贤者得之,可修逾人之寿;恶者得之,可贻尽穷之害,余于冥冥中忽有所感,乃手录经文之至要者,详加注释,后人阅之而复修,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此册出现之日,亦即天下大乱之始,得我手册者,必以天下为己任,摒心一志,居我室中虔修,约年余可大成!

  “炉中存僻壳丹若干,恰可敷修练时日之用,道成之日,移我身下石塌,即得出路,否则将终身困此,永无再见天日之年……”

  韦光将一大篇序言看完后,不禁惊然动容道:“这位前辈在几百年前即有先知,真令人佩服……”

  徐刚却忧形于色道:“假若他的前知真有灵验的话,外面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呢!”

  韦光想起进入地穴的许多人,不禁也着急起来,可是找遍了四处,却始终无法寻得门路出去,又去搬动那张石榻,也无法动得了分毫。

  他们知道这一切都在这位玄真子的安排中,只得收起心神,努力地照着那本册子上的指点勤研起来。

  每隔三天,就在鼎中各取一颗僻壳丹充饥,那小小的药丸倒有很大效用,一颗刚好能抵过三天饮食。

  他们的功力一天比一天精深,心情也一天比一天焦急!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当然这在功力的进展上要打个折扣!

  韦光经过白太公等三人转注功力,学的也是玄门正宗,他的进境自然也比徐刚强,半年多过去后,炉中的僻壳丹吃完了。

  玄真子虽然留言说可以支持一年多的,可是没想到会有两个人吃,所以只支持了一半时间,就在他们取出最后一颗丸药时,玄真子原来跌坐的那张石榻忽然自动地移开了,露出一个洞口,原来那开键就在鼎上,去掉药丸的重量后,自然触动机关,露出道路,两个人发现这秘诀,已经迟了半年多了……

  由于练功时间不够,再加上心神不专,韦光只学得了六成功夫,徐刚连四成都不到,可是外面的天下已经大变了……

  他们打听了一下,才明白了玄真子一定要羁留他们那么久的深意,两个人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练了一段时间。

  等不到功夫大成,他们又出来了,这才展开了长白山的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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