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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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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素琼作色道:“你少提天香玉女’这四个字,我听了就烦! 说着竟流下泪来,任共弃只道是哪儿又得罪她了,杜素琼却是因名恩人,又想到替她取名的韦明远了! 任共弃嗫嗫地道:“不提就不提,也值得为这点小事伤心…… 杜素琼垂泪不理,他又叹气道:“随你对我怎么坏,我总是笑语相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总有一天,冰山下会进出火花来……” 说着已走出很远,来至一个所在。 曲溪清泉,小桥人家,竹篱茅舍,瓜棚豆架,竟是一张江南农家的风光,在这抚媚的西子湖畔,尤饶风趣! 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鸡犬,喧闹不已! 茅舍门“呀”然一声推开,出来了好几个人,其中居然有“少林涤全大师、“点苍”掌门孙无害与断臂的“昆仑”钟二先生! 另外就是三个老者,一人在船上见过,其余均不相识! 涤尘合什道:“二位好,人生聚散无常,我们又见面了!” 任共弃不予理会,杜素琼却还他一检妊道:“大师好!大师佛门侠僧,杜素琼敬慕异常,只可借每次相逢,俱为极不愉快之时,实在遗憾……” 涤尘摇头大息,日宣佛号。 杜素琼手指钟二先生道:“黄鹤楼下逞凶者,你是谁一漏网之人,不过韦明远并未身死,我也不为已甚,今天放过你吧!” 此言一出,众人俱有惊容,涤尘道:“杜女侠此言属实?” 杜素琼坦然地道:“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人不成!” 涤尘合掌念佛道:“阿弥陀佛,韦大侠吉人天相,闻之颇令人雀跃,只是丧生在二位手中的许多人,岂非已大冤枉!” 任共弃寒声道:“即使韦明远未曾身故,他门认事不明,轻信谗言,诬良为盗,也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涤尘道:“施主之言,老纳不敢赞同!” 任共弃道:“我只是告诉你道理,并非征求你的同意,各大宗派我都光顾到了,独缺‘少林’、‘峨媚’,乃是顾念你及天心师太对内人全之德!” 涤尘觉得无法再说下去,乃转口问道:“施主是梵净山管双成门下?” 任共弃傲然道:“正是!大师问这作甚?” 涤尘用手一指三个老人道:“此乃‘青城三老’,昔日与今师曾有誓约,禁用苗曲对敌,施主在武当山破誓,三老特地下山主持公道!” 任共弃惊疑地望了三老一眼,突然仰天长笑道:“大师不但是忙人,而且还是能人,这三头蠢牛居然没死,你是从哪个坟墓堆将他们找出来的?” “青城三老”貌似木油,每人俱是高龄过百,侄共奔如此口吻,实在太以不敬,三者自己不在乎,孙无害却怒道:“无知狂妄小辈,对武林高年长者,怎可如此不敬,难道你那师父光传武艺,不教你礼数不成!” 任共弃笑着道:“我思师日常就是这样叫他们,做徒弟的当然也是这样叫他们,他弟子学师,难道又有何不妥之处?” 孙无害怒声道:“你师父跟你一样地愚蠢!” 任共弃面现杀机,一言不发,突然一掌横扫过去! 这一掌快逾电光火石,而且诡异之至,“青城三老”那等高人,都未能预防,孙无害躲避不及,被击出二丈开外。 任共弃收掌冷笑道:“这敬你日出不逊之罪!” “青城三老”的脸上都现出怒色,船上那老者首先道:“这小子不可救药!” 其他二者亦道:“对!不可救药,譬如莠草,不拔则后患无穷!” 任共弃惊奇地道:“你们三人谁痴?谁聋?谁哑?” 船上老者道:“老夫贾痴,这是贾哑,这是贾聋,一胎三生!” 任共弃仰天长笑道:“果然名符其实,原来都是西贝货,你们不但者而不死,而且都是无胆匪类,我师父冤枉受你们哄骗六十载! 涤尘念佛道:“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青城三老’武林奇人,他们所为莫不悲天侗人,岂是我们凡夫俗子心胸所能企及……” 任共弃道:“他们不敢以真相对我恩师,便是行诈,我在武当山上弄笛,也算不得违誓,装痴扮聋,不是无胆是什么?” 贾痴笑道:“小子信口雌黄。不错!我们是假痴、假聋、假哑,你师父才是真痴、真聋、真哑,自己冥顽不觉,怎可怪得我们!” 任共弃道:“那你们为何要装成那付模样?” 贾聋道:“当时我们不痴、不聋、不哑,你师父‘阳关三叠’可曾奈我们何,我们只想令你师父自谰阳春白雪,愤而避世,少造杀孽,以干天和,为天下利,也为你师父计!” 任共弃想了一下道:“不然!‘阳关曲’并非至调,假若你们不是装痴作聋,下一曲‘别赋’当非你们能堪,尤其是现在,她已练成了‘追遥游’即使你们是顽石,也该点头了!” 贾哑诧异道:“管双成能到这种境界?” 任共弃夷然道:“以管窥天,以蠢测海,你们不过是痴长几岁,能有多大见识,我师父还在梵净山,不信你们自己试去!” 贾痴大笑道:“好小子,支使我们上贵州去送命,留得你在中原无法无天,我老头子百多岁了,能让你耍狗熊!” 任共弃鄙夷道:“不敢去就算了,吹什么法螺!” 贾聋豪情大发,呵呵道:“冲你小子这句话,我非领教那鬼老婆子一番,看看她一把破笛子上又练出什么厉害花招,不过你也不准闲着!” 任共奔作色道:“你们要我怎地?” 贾痴道:“把你小子绑在这儿,每天痛打你一顿,治你无法无天之过,叫那女娃儿上一趟梵净山,把你师父搬来!” 任共弃心知三老不易轻惹,想了一下道:“你们看看她,这样子能赶路吗!” 说用手一指杜素琼,腹部凸圆,显然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的确是赶不得长路了,三人不禁愕然。 贾哑想了一下又道:“那么将她留下,你跑一趟也行!” 任共奔怒道:“放屁!你们强留我身怀重孕的妻子,还算什么英雄,她要是出了一点事,你们谁负得起责任!” 孙无害已从地上爬起,身受重伤,惨白着脸道:“这种孽种,不留下也罢!” 他气愤之下口不择言,大失掌门人气度。 涤尘摇头道:“掌门人此言太过了,稚子何罪……” 任共弃满脸狠毒地盯了孙无害一眼道:“冲你这句话,今后‘点苍门’休想有一个噍类!” 孙无害受他目光所慑,混身不禁起栗…… 贾痴轻咳一声道:“小子,你今天已难逃公道,休要只顾发狠了!” 任共弃对三老望了一眼道:“我今日或许无幸,但愿你们能放过她!” 杜素琼大恚道:“共弃,你往日何等英雄,怎么今日尽效婆婆妈 妈之态!” 任共弃柔声道:“素琼!只要你安全无恙,我是没关系的!” 贾痴笑着道:“你放心!有我们三个老家伙在,尊夫人少不了一根汗毛,我们一大把年纪了,大概等不到你儿子报仇!” 任共弃对涤生一礼道:“我只好将内人交大师保护了,普天之下,我只信大师一人,况且大师以前曾经保护过她一次!” 涤坐两次均被受命维护杜素琼安全,不禁感慨系之,庄重地回了一礼,挺身自任,日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一切都在老袖身上,不过施主请放心,今日之会,大家并不想取你性命,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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