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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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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远也从容道:“道长,当你受命杀我神龙门下时,就该考虑到有今日了!” 黄鹤真人道:“你神龙门中弟子不下万千,本门只杀了十数人,那是受了上命所差,必须塞责,你应该找那个发令的人去!” 张士远道:“武三思是司令者我知道,他手下统率甲士数万,可是他不敢命令那些人来对付神龙门,因为他知道即使下了命令,也没人会遵守的,谁也明白神龙门不可轻侮、你茅山派却敢接下这个差事,是认为你吃得住我神龙门了,我就叫你吃吃看!” 黄鹤真人道:“你是一国之君,又跟皇帝是那种交情,为什么不敢去找他们!” “不是我不敢,是我找了去,他们也不敢承认。武三思之所以要你们出手,就是要利用你们的江湖身份,把官方撇开去,我跟皇帝有交情不错,但彼各为一国之君,我们的交情就置于国家利害之下,她暗着来,我也暗着来,彼此总以不抓破脸为佳,我倒不怕去问武三思,但他必定是一口推个干净,所以我只好找上你!” “你们为了利害关系,却拿我们来做工具!” “这是道长自己欠考虑,你不守法规,令人权贵之斗,替他们做打手,就该付出代价!” 黄鹤真人愤极无语,眼看着门下弟子—一倒下。 因为神龙门这次来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虽然也稍有死伤,但比起茅山派来,却是轻得多! 黄鹤真人红了眼,忽地大喝一声,身化一道青光,冲入了人群,立刻就有四五人饮刃倒下,这老道的剑术不凡,已至身剑合一的境界。 张士远见状也是一声大喝,仗剑而起,他没有练身剑合一的剑术,但他的剑技通神,一枝剑在他手中,也成了身体的一部份,跟那团青光斗成一团。 张士远手执的是前古名刃紫鄂剑,黄鹤的剑练自乙木真气的青冥剑,两柄都是名剑,两人都是绝代高手,斗来十分好看,但见两团光华,盘来旋去,互相扑击,已分不出何者是人,何者是剑。 上官婉儿不愧是将帅之材,她虽不善技击,却能指挥若定,由张昌宗仗剑保护着她,带着神龙门下四大长老,来回驰援。 她的战略是专吃软的,那边占到优势,她就上来帮忙,尽快杀戳,不留余地,杀完了一堆,再会合全力去攻击较强的,所以收效很快。 没有多久,广场上一片残尸,茅山门下已全部伏诛,只剩下一个黄鹤真人在跟张士远作殊死战,于是大家围了起来。 上官婉儿看看战局道:“公公的剑属离火,在五行生克上已经吃定了对方,只是这老道人修为不凡,一时尚无败象,为防万一起见,最好还是派两个人上去帮忙!” 张昌宗忙道:“使不得,父王在动手时,最忌别人帮忙,别说是他略占上风,就是他落了下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除非他倒地不起,否则绝不容人插手的!” “这是为什么呢?逞匹夫之勇吗?” 张昌家叹了口气道:“你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但他老人家认为这是一个剑士的尊严,他被人誉为天下第一剑手,就是为了他这份胸怀!” “老人家是何苦呢,他已是一国之君,还争这个天下第一剑手干吗?” “各人的志趣不同。父王说他的毕生志趣在剑,所以他虽理一国,但并不常在国内,大部份时间,都是在五湖四海遨游,精研剑事!” “精研剑事可以,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又何必去跟一个亡命之徒性命相搏呢!” “婉儿,你不是学剑的人,不了解一个剑手的胸怀,他们认为能与一个相当的对手论剑,是此生最大的乐事,无论生与死,快乐的!” 上官婉儿叹了口气道:“你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张昌宗也叹口气道:“本来我也是这样的人,可是父王大概不愿意我步他的后尘,所以在我十八岁时,把我送到中原来帮媚姑的忙,而今一磨二十年,百事劳形,已把我的锐气磨尽,我对剑技也许仍有兴趣,却已无法成为一个剑士了!” “你的剑法据说也是当世无二了,还不能算是剑士!” “剑士与剑技无关,一个人要把毕生投于剑,忠心事之,至死不二,在他的一生中,没有比剑更重要的事,这才是一个剑士!” “就像公公一样?” “是的,父王也许不是一个好国君,但他却是一个伟大的剑士,天下习剑者万千,能称为剑士者,不过一二人而已!” 上官婉儿道:“幸好你不是,否则我就不跟你到扶余去了,我可不愿意一个人独守孤岛,来面对一群化外之民!” “婉儿,别这样说,那些化外之民,都是你的子民!” “我可是为了你而去的,老实说,我可不希罕做一国之后,你知道皇帝作过什么打算吗?她曾经想废了韦氏,把我嫁给庐陵王……” “那怎么行,那么蠢村怎么配得上你!” “别骂他蠢材,他是你共父异母的兄长!” 张昌宗吸了口气道:“我不能否认这一点,但我那宝贝兄长可不承认,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大唐正宗!” “他也有他的苦处,因为他一直受着压制,自己抬不起头来,唯一可骄是他这身份!” “这身份有什么可傲,做我张家的子孙,绝不比李家的后人差!” “但他自己大差,在张家,你太突出,他在公公、皇帝和你的眼中都不算是个人,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倒是做李氏后人,他是太子,是继皇帝之后,将来也可能再成为皇帝,他只有抓住这一点依凭!” “皇帝要你嫁给他,是打算归政后,将来由你去控制他,接替媚姑了!” “皇帝是这个打算,是我不干,我跟皇帝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想抓权,高跨在别人头上,我要的是一个终身可倚赖,可信托的男人!” 张昌宗握住了她的手,激动地道:“婉儿,多谢你看得起我,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你!” “你是要好好地保护我了,皇帝对我说过,她不在乎放走你,但是不甘心放走我,她要尽一切最大的努力来把我争回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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