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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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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表面上仍是安定从容的道:“铁笔书生,你这家伙还是不长进,难怪你师父不愿意好好调教你。 七毒山庄上我们是本着好生之德,放你一条生路,就该好好的闭门思过,就是不服气,你也该埋首苦练功夫,以求他日扬眉吐气。 现在不知道在那儿学了一些驱尸之术,弄了这么几个略成气候的僵尸,再加上几个么魔贼子夹在中间弄鬼,就可以吓倒了我了吗?” 索良的手继续抵紧辛红绢的命门,冷冷地道:“你别得意,就算你料事如神,可是你知道我喂给僵尸吃的是什么东西。 告诉你那是天下无比的蚀骨蛇涎,你给她抱了一下,又洒得满身都是黑血,早已剧毒攻身,等一下我就看你在地上翻滚着乞命吧!” 欧阳子陵仰天长笑道:“铁笔书生,对不起得很,你又要失望了,我身上带有武当异宝祛毒玉龙,你多少也该有个风闻。 上次诸葛五哥中的毒是谁解去的?何况我还有温玉玦,连令你师父吃瘪的无影之毒都不受其害,以用毒而论,你自问比令师如何……”说毕长笑连声。 索良脸色大变,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下才狞厉地道:“就算你小子命大,可是这小姑娘却必须替我那些师弟们抵命。 只要我手里的这根针下去,任是大罗神仙也活不了,这样子虽不能杀死你,至少也可以令你痛苦含疚终身,哈哈……” 说着微一翻开手指露出夹在指缝中的一根蓝汪汪的细针,针尖恰好对准辛红绢的命门,阴沉地道:“你要是再敢进前一步,我拚着豁出这条命,也要你遗恨终身!”欧阳子陵闻言果然却步不前。 索良仍是狠毒地道:“有着你这种人存在,我就是活着也没有存身之处,因此今天我跟你是拚定了!” 欧阳子陵望着他狰狞的神色,心中十分着急。 可是因为辛红绢的生死在他的掌握间,投鼠忌器,又不敢上去撩拨他,只是站在那儿,冷汗急流。 两个人面对着,在不知不觉间,索良按着的手加重了一点,针尖刺得辛红绢起了一阵痛苦的颤动。 只要他再重一点,皮一破,这个纯洁无垢的女孩子就完了! 欧阳子陵的身体随着辛红绢的痛苦而扭曲。 最后他低沉的说:“索良,你放下她,我不但放过你,而且还保证你今后的安全,只是你……不能再作恶!” 索良像枭鸟般的笑起来道:“哈……大侠客,你也有神气不起来的日子,今天我就是不想活了,可是也不愿让你趁心如意……” 他的话还没有完,蓦而在索良身后的茅蓬边上劈进一溜青光,他连头都不及回即尸横在青光落地即止,现出沙漠龙悄丽的身影,她第一次使出了身剑合一的技击!欧阳子陵额手向天,喜悦的呼出一声:“龙妹妹……”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第三十一章 布达拉宫在西藏的拉萨,宫中住的都是喇嘛,大喇嘛破尊称为活佛,不但是藏民宗教上的领袖,而且是精神上的领导者。 这一个传统由来已久,在藏民的心目中,活佛就是神的化身,高高在上,仰不可即,然而在实际上却很少有人知道所有的活佛出身于呼音寺。 欧阳子陵等人在端阳前夕到达拉萨。 他们虽是堂堂正正的来赴会,却不愿意太招摇,所以他们远在城外,就将马匹寄放在一家藏人家中,并问明了到达拉宫的途径。 那藏人只道他们是去礼佛的,很热烈的招待他们用过晚餐并准备精美的客舍留他们歇宿,他们也道谢着接受了。 甫一入夜,欧阳子陵强抑着心底的兴奋,明天恐怕又得要狠狠的打上一场了,他从艺成下山,到现在不过一年的时间。 可是这一年内,他的遭遇几乎比人家的一生还复杂,虽然他的功力愈来愈精深,可是对手也愈来愈强,虽然他从未失败过,可也没有真正的胜利过。 明天,明天又是一个大日子。 苦木也是一个顽强的对手,端木赐良会来帮忙的,他能否抵得过苦木呢,他无法预测。 天下最困难的战斗莫过于跟不知深浅的对手比武,明天这一仗不仅是个人的荣辱,也关系着整个中原武林的胜负,这责任太重大了。 突然,在一刹那间,他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空虚,争强斗胜变得太无聊了,想起端木赐良在大漠上的长歌:“……纵留青史虚名在……黄粱几梦到长安……”他几乎后悔自己曾经学过武艺。 这一夜就在胡思乱想中过去,快天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歇了一下。没多久,辛红绢与沙漠龙已经装束停妥,这两个女孩子虽然很紧张,然而却很乐观而兴奋,彷佛她们确信陵哥哥必定可以稳操胜券似的。 欧阳子陵看在眼内,只好摇摇头。 布达拉宫并不太远,他们赶到的时候,朝阳的光芒刚好洒上那金碧辉煌的宫顶,沿途都是一色红衣,手持锡杖的僧侣,可见他们对今日之会的重视,因为今天参加的人虽不多,却是天下至尊的名位之争。 欧阳子陵步履从容,在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孩子伴同之下,直走宫前的石级。红衣庄容的嗉达已在阶下恭候,看见来的仅仅只有他们三人,面含惊奇合什问道:“欧阳大侠少会了,怎么不见令师伯佛驾莅止,莫非我们化外同门,认为不屑一顾吗?” 欧阳子陵屈身答礼道:“大师言重了!家师伯因在七毒山庄中毒受伤,迄今未逾,故以今日由在下全权代表。” 嗉达脸上的惊诧之色更浓,但他相信欧阳子陵不会说谎,连忙恭身道:“既是如此,则大侠为今日会上主客,小僧以辈份所关,不敢有渎,请大侠稍候,容小僧归告家师出迎。” 欧阳子陵知道武林之会,最重辈份,自己既然代表师伯前来,嗉达自然要低了一级去,遂不再客气,微一点头,负手站至一边。 嗉达施过礼,返身如飞而去。 不一会,朗月的身形飘然而至,仍是恭谨地道:“老衲在宫顶远眺,因未见令师伯佛驾,故未曾亲迎,适得小徒归报,方知原委,深感至歉!” 欧阳子陵默然施礼。 朗月大袖一摆,回头当前领路,步上石级。 当他们经过的时候,两旁的僧侣都合什作礼:口喧佛号,中气充足,音调清亮,每个人都具有高深火候。 欧阳子陵一面走一面想,心中感慨万端,旁边的这些僧侣,置之中原,每个人都可以列之为绝顶高手,可见喇嘛一脉,武学确有其不在轻侮之处。 进了宫门,触眼皆是金身佛像,连一切钟罄佛器,都是黄金铸成。 沙漠龙出身贵胄,拥有族中历代积存的财产,但也及不上宫中收藏之富,看着使她心中兴起一种由衷的敬意。 这敬意不是对着珍宝,而是折于这些珠宝在此地所产生的肃穆气氛。 绕过大殿,进至一所广室,大约有三十见方,以大理石作穹顶,白玉为地,光洁照人,可见匠心之巨伟。 朗月将他们带至一排坐椅前道:“此地本为弟子们听法之所,是以尚足宽广,老衲遵师命将此地辟为会场。 本意中原英豪能够一并来参加的,不想欧阳大侠等只有三人与会,这地方似乎显得太空旷了!” 他言下颇有些遗憾之意。 不想语音方落,大圆柱的石梁上有人以揶揄的口吻接腔道:“你们这些臭喇嘛不过找人打场小架罢了,那里值得惊动中原全部的英豪来看,人家留在那儿看看舟子牵夫赛龙船,也比上这儿来够味道得多了!” 语气苍老雄劲,话刚完,一条黑影飘然而下。 欧阳子陵眼尖,刚张开口招呼道:“端……” 那飘落下来的老者站稳了身子,两眼一翻,很快地接口道:“老夫石二慈,过去虽然跟公子虽有一面之识,但是今天可不能套关系,否则这些臭喇嘛会认为我们联手对付他们,那可太看得起他们了!” 朗月也认出这老者正是那天以极平凡的招式赢了自己的石二慈,对他的利口滑舌是早已领教过了,可是不甘心如此的受他奚落。 所以才冷冷地道:“敝派认为今日之会,乃是一件光明正大的隆举,所以在门口列有仪仗恭迎,谁知道施主竟效法梁上鼠窃,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石二慈哈哈大笑道:“大师这几句话可太抬举我了,人家欧阳大侠经你们苦木老和尚亲口所邀,代表他师伯,当然可以堂堂正正地进来。 而老朽只不过是你这二流货色随口那么讲了一句,我要是不知羞,也到宫门来个依礼而入,人家要是不承认,你我岂非都塌足了台,还是偷偷摸摸地进来,大家面上都好看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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