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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五


  浪子道:“百宝斋会盯着我们的,也不会对我们放松戒备,所以我们今天得干得隐秘一点,最好是换一副样子,而且富贵山庄里边,也得弄个人去意思一下,你们两家在金陵能不能找出个行动的人?”

  化三千说道:“人自然是有的,只不过……”

  浪子道:“有人就行,赶紧各人通知一下,而且还要派人知会南宫少主一声,叫他们南宫世家也弄两个人去摸摸富贵山庄做个样子,反正这两处地方,对武林都隐藏着祸心,需要加以揭穿的,正好借这个机会,来个双管齐下,同时行动。”

  化三千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大家各自分头活动去,通知南宫少主的事就交给我办好了。”

  三个人又商量一下细节,而且他们所能提供给南宫俊的也多了,那包括了他们三个人多年来各自搜集的点滴,这是浪子率先提议的,他们如果要进入南宫世家,就必须先把一切都表明,否则的话,就容易引起误会了。

  因为他们要投入的是武林盟主,虽然南宫世家只是江南武林道的领袖,但他们三人所代表的门户却不分南北而是普及天下的,但在江南,他们仍然要尊重南宫世家的地位,也要表示支持,这可不能以等闲处之了。

  南宫俊与马成两个人,在黄昏过后的不久,径然直人百宝斋的大门,而且送上名帖,直接请见主人。

  那一刹那,确实是造成相当的混乱的,不过也只乱了那么一下子,很快的,他们就被延人了室内,会见一个中年人,四十多岁年纪,像貌清癯白皙,个子很高,鼻梁很直,只是鼻尖微钩,显得有点阴鸷。

  他首先拱手道:“兄弟王致远!”

  南宫俊拱拱手道:“主人果然是姓王呢?还是该称鸠什么罗尊者?在下还想弄弄清楚。”

  王致远的脸色一动,沉吟了很久,才道:“王!王致远,以后兄弟的后人也都姓王,跟鸠什么罗氏无关,这一个姓氏,在西方即已宣告灭亡了。”

  他微有一丝痛苦之色。

  南宫俊笑道:“那么主人也决心永远地放弃了魔教这一个名称了?”

  王致远道:“是的,兄弟经过多年的观察深思,才知道中土的一切都不适合于魔教,要改变大家的风俗习惯是不可能的,所以兄弟放弃了。”

  南宫俊笑道:“这倒也不一定,中原有释道儒三教并存,甚至于很多大城市中,还有清真寺,兼容穆教,举凡是教人向善的宗教,都可以在此公开存在的。”

  王致远笑笑道:“问题是在我们有很多的教义教规,甚至于很多练功的习惯与方式,都与中原的传统习俗相悖而为此间所不容。”

  南宫俊笑道:“魔教源自西方,在本土也没能站住脚,为本土所不能容。”

  王致远道:“是的,在西方,只是因为权利的不能相容,那些地方政教合一,宗教上的领袖亦即国中的统治者,那些当政者不允许另外一股统治力量去代替他们,虽极力反对,但只要我们的力量够壮大了,尚可取而代之,在中原则是根本上思想习俗的不容,一般人的思想观念上都视之为邪魔外道,所以绝不可能建立基础起来,起初我还想逆天而行之,近来我深深地体会到这种观念上的不同是人力无法扭转的,故而息了那个念头。”

  这个人说话的态度很平静,听不出他的意思究竟是真是假,使得南宫俊皱皱眉头道:

  “王先生能够作如此想,实乃苍生大福,否则魔教的招牌一立,反对的人一定很多,纷争自是难免……”

  王致远笑道:“少主不必担心,敝人在一开始就说过,将来即使要将魔教重建,也必定会用和平的方式。”

  南宫俊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敝人在一开始,也向山、海、日、月四童说了,争战绝难避免。”

  王致远笑道:“当时敝人还有信心,可以假和平的手段以达到目的,经过近几天的深思熟虑后,敝人才承认其不可能,故而前次所申借重少主之义,已然作罢,对于少主以前肯于惠然相助之处,敝人深感歉疚。”

  南宫俊觉得这个家伙实在很狡猾难缠,他居然先一口把过去的事情勾销了,而且把魔教复兴的事一口否定掉了,使得许多话,要问他也无法开口了。

  更苦的事,就是南宫俊本来可以借着总护法的名义,深入其间,利用对方的力量,打击一下那些魔教的有关组织,像百花宫之类,现在也行不通了。

  不过南宫俊毕竟还是有计较的,他脸上不动声色,笑了一下道:“敝人为此深感遗憾,老实说,寒家虽然为江南武林盟主,但是我原来的意愿是不学武,摆脱江湖的,哪知道鬼使神差,遇上了那个老和尚无无名,把他得自西方的武功又传了给我,附带给了我一副担子,就是遏止魔教的势力在中土蔓延,由横江一窝蜂身上,引出了三十六红粉金刚与百花宫,我正感为难,惟恐独力难支,恰好又遇上了兄台派来的使者代表……”

  王致远笑了笑道:“那四个孩子是兄弟替少主训练了以供驱策的,可不能算是什么代表或使者。”

  南宫俊笑道:“他们的武功资质确是一流的,而且心性行为表现也没什么违乎道义之处,我感到很欣慰,觉得王兄的壮志,颇可在中土实行的。”

  王致远道:“那是少主抬爱,王某深入了解,知道是不可能的,习俗上就是一个无法克服的难关。”

  南宫俊道:“人乡随俗,有些是可以更改的,王兄以百宝斋的名义问世多年,想必也有同感吧?”

  王致远道:“正因为我的百宝斋完全是顺应中土人情习俗,我便才有那个感觉,如果不加更改,奉行本教在西方的那一套,必然招致反对,如果加以更改而适合中土的传统风俗,则完全变成不是本教的型式了。”

  南宫俊道:“王兄的意思是贵教的一切都必须原状,绝对不能加以更改了?”

  王致远道:“是的,那些习俗仪式都是本教的传统,如果把它改变了,则本教的原先一切,将荡然无存。”

  南宫俊道:“王兄的意思是从此放弃一切?”

  王致远笑道:“那倒不是,至少在中土,兄弟是不作这个打算了,我只想把百宝斋这个局面撑下去,等到实力足了,再回到西方去重开旧业,因此我们在中原,只是规规矩矩地做生意,扩展业务,希望少主对江湖上的朋友解释一声,请大家都放过我们不要找我们的麻烦。”

  南宫俊道:“以前王兄遇到过麻烦吗?”

  王致远道:“太多了,一则因为我们是做值钱的买卖,易引起黑道绿林人士的眼红,光顾者先后不绝,逼得我们要采取对策,延聘大批的高手来自卫。”

  南宫俊笑了笑,道:“王兄客气了,贵教自己已是人才济济,哪里还需要从外延聘人才呢?”

  王致远道:“兄弟以前也是如此想,后来就不行了。”

  南宫俊忙问道:“怎么后来又不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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