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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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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玉见赵大居然反击一靶,一时倒没话说了,赵大道:“那两个官差我这就交出来,老夫子把他们带走后,我们的关系就此为止。再有差遣,老夫子就令请高明。而老夫子自己要来,最好也递个招呼,我们几个兄弟陪着,千万别一个劲儿乱撞,兄弟这所赌馆虽不是禁地,却也经常接受一些委托办些不愿意让人见到的事,真要撞上那可很抱歉了,老二,把人抬出来。” 钱二架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出来,往地上一放道:“这是临清捕头丁大元,旁边是他的特聘副手雷刚,海捕公文上有他的年貌特征,老夫子看清楚了,银货两讫,这是一次断户交易,货物出门,概不负责。” 脸色冷得像冰,方子玉却笑笑说道:“赵老大,钱老二,二位误会了,老朽自有交代,罗大成,你好大的胆,谁叫你派人上这儿来的?” 罗大成一怔道:“属下……” 方子玉沉声道:“昨天你办砸了事,已经由我亲自出面交涉了,就没有你的事,你居然暗中派人到这儿来窥探,是何居心,虽道你认为老朽办不成事吗?” 罗大成连忙道:“夫子,属下只是为了小心,再者也是怕两位使者有事要人手使唤,让他们跟着。” 赵大冷笑道:“那尽可大大方方地派了来,赵某一定会竭诚欢迎,何况那八位仁兄从中午起就在下处晃荡了。” 方子玉厉声道:“罗大成,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大成连忙跪下叩头道:“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他磕到第二个头,方子玉的旱烟袋突一伸,点在他的后脑穴上,罗大成只吭了一声,身子翻转倒地,已是七孔流血,脸孔变形,双眼凸出而死了。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儿,想不到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功,而这满脸和气的老夫子,会有这么残狠的手段。 同来的四海班主谢北城不禁脸上变色道:“老夫子,这是做什么,罗兄弟已经认错了。” 方子玉冷笑道:“有些错误不是认错就可以了结的。” 转过脸去看着赵大等人,发现他们居然都很平静,方子玉倒是有点意外,咳了一声道:“四位满意了吧?” 赵大微微一笑道:“老夫子,这次欠周到,您自己惩诫手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用不着问我们,不过您既然问了,我也不能不回答,我们很满意。” 方子玉简直有点莫测高深了道:“赵老弟,你既然认为事情与各位无关,又满意什么?” 赵大笑道:“我们对方老当机立断处置的手法很满意,这才是真正办大事的人,我们知道这位罗爷只是城内班子里的管事,松庐的事儿不由他负责,那些人也不是他派出来的。” 方子玉哦了一声道:“那么老弟是认为他死得冤枉了?” 赵大道:“不,一点不冤枉,而且死得太轻了,因为他太多嘴,太不经事,我们在解决那八个人时,并没有问来历,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方老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含糊了事,偏是他多嘴,硬要叫出来反而把事情搅混了,而且方老已经用话点过他了,他还不明白,仍然喋喋不休,这种人如果托以大事,只会败事,早应该除掉了。” 方子王又咳了一声道:“高明,高明,赵老弟看起来不像是胸有城府的人,但内涵却实在高明。” 赵大一笑道:“敝人如果像外表那么粗鲁,又怎能在京师立中争下这一亩三分地来。 方子玉目光炯炯地瞪视着他,赵大毫不在乎地回机,片刻后,方子玉才道:“赵老弟,你对松庐究竟知道多少?” 赵大道:“毫无所知。” 方子玉道:“老朽倒是难以相信了,以老弟如此才华,对近在咫尺的地方居然会毫无所知。” 赵大笑道,“赵某认为无须去知道,西海班嫌的是大钱,不会来争我们这块地盘,河水不犯井水,赵某何必去找麻烦,所以罗大爷早两年告诉我们,松庐附近不准去骚扰,我们就不去,反正那不是我们发财的地方。” 方子玉笑了道:“赵老弟实在是个聪明人。” 赵大笑道:“要想在京师立足岂是易事,聪明人不笨,笨人也不行,聪明人易犯忌,笨人易为人所利用,赵某必须在笨的时候笨,聪明的时候聪明。” 方子玉笑道:“好,好,就恁这两句话,已是很多人望尘莫及,北城,你得多向赵老弟请教请教。” 自从他改口称老弟之后,态度上已客气得多。” 谢北城也不傻,连忙一拱手道:“赵兄多指教。” 赵大笑道:“谢兄客气,其实有方老夫子如此高明的人物在.那有兄弟说话的余地,只是要追随方老这种高明人物办事,实在很不容易,兄弟旁观者清,只有两句话奉告,那就是在方老面前,你最好策得一无所知,唯命是从,没问你时别开口,问到你时也是一问三不知,因为方老派体办什么事的时候,你必须要有点魄力,自己拿得起主意,这才是表现你聪明的时候,像那位罗大爷,就是聪明与笨拙用错了时候。” 谢北城拱手道:“受教,受教,往后尚祈赵兄多予赐教,以启茅塞。” 方子玉的话有深意,谢北城的谢教也有深意,他们似乎都在作一种暗示,一种把他当作自己人的暗示。 赵大当然听得懂,但是他不能表示他懂了,也不能表示不懂,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境地,他不能在暗示下糊里糊涂接这种邀请,那显得太热切了。 他也不能装糊涂,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示,对方很可能不再深谈下去,到此为止了。 第七章 他必须要逼出对方一句话来,因此笑了一笑,以若即若离的态度道:“谢兄大客气了,兄弟之所以敢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就因为兄弟是个外人,说了不怕得罪谁,所以兄弟才敢直言无隐,如果往后咱们要是常来往,兄弟就不便说什么了。”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两个人,搜寻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方子玉似无所动,谢北城有点沉不住气了:“赵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兄弟是真诚求教。” 赵大冷冷地道:“谢兄这份差事不难当,多听,少开口就不会出差错,也无须向谁讨教,好了,方老夫子,人也交给您了,咱们算是交差,至于误伤了几个人,还请在韦老爷子面前说个明白,那可怪不得我们,不知者不罪,如果韦老爷不肯体谅,赵某自当负荆清罪去。” 方子玉这才笑道:“赵老弟,你可真够厉害的,老朽原是奉了敝东之命,希望与赵兄继续合作的,现在看来时老朽的面子不够大,还得敝东亲自前来相请,赵老弟才肯点头了。” 赵大淡淡地道:“言重,言重,赵某等这点薄才,也当不起韦老爷子错爱,我们反正是卖力气的,韦老爷子如有所命,只要出足价钱,赵某等一定办得使他满意好了,这种合作方式,彼此都很愉快。” 方子玉叹了口气:“赵老弟,敝东不是小气的人,大家如果真的能开诚不公,精诚合作,赵兄的收获,又岂止这浅浅之数。” 赵大一笑道:“赵某已经很满足,钱虽不多,也够我们这些苦兄弟们嚼裹个几天的。” “赵老大,虽道你就甘愿一辈子屈于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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