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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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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半盲道:“属下愚昧,还是不懂。主人能否解释详细一点,使属下等一开茅塞。” 翁长青笑道:“当然可以,我发那一招时,只看对方的空隙,根本没注意到本身的安危。” 刘半盲一怔道:“就是这么简单吗?” 翁长青笑道:“本来就不复杂,但你不会懂的,因为你只想到自己,绝没有勇气去冒这种危险。” 刘半盲道:“剑以克敌,如果不能确保自己安全,又如何能克敌呢?” 翁长青笑道:“你这句话就落了下乘,剑道的真正精神不在克敌而在制胜,我只知道如何胜过对方,并不问自己是否安全。刚才那一击也许我会被人杀死,但我能胜过对方则是毫无疑问的。” “与敌偕亡并不是胜利?” “你错了,你着重的是生死,我着重的是剑法。你把生死放在第一,自然有所顾忌,我却人与剑合,只想在剑上胜过对方,这就是剑士的气质,也是忘我的修养。没有这种修养,你永远只能待在剑手的行列中,不能成为剑士,也永远学不成剑帝的技艺。” “剑帝之学,完全是在险中求胜吗?” “敢面对死亡,才能战胜死亡,你眼中只看到凶险,我心中只有胜利,危险像日光的影子,你去躲避它,它始终逼着你,惟有掉头不看它,它就不存在了。” 刘半盲低头不语。 翁长青笑笑道:“当然光凭气质是不够的,必须还要有相当的造诣与确实的判断,再加上巧妙的招式,才能构成一个真正的剑士。我不把那些招式教你们,是你们的魄力不够,学了也是白费精神,你们都不是剑帝的材料,所以不必再痴心妄想了。” 刘半盲惶恐地道:“属下从不敢存此妄想。” 翁长青笑笑道:“那就好,展毓民,第三场是你吗?” 展毓民听他与刘半盲谈论剑术,不觉听得已出神了,定了定神道:“是的,展某候教。” 翁长青笑道:“听说你的大罗剑法是创自萧白,但到了你的手中,又改正了不少缺点,想来一定很精彩。” 展毓民庄容道:“展某的大罗剑法不敢说是绝学,但确是先师精心所创,展某先前尚未领略其中奥妙徒事增饰,反而掩去了剑法中的精华。而新近得一位故人的指点,才勉强略窥门径,只是这套剑法博大精深永无止境,展某现在所能,仅是百中一二而已。” 翁长青大笑道:“高明,高明,就听你这几句话,也比一般庸才们高明多多。请,我等不及想见识一下。” 展毓民慢慢地走到台下,不直接跳上去,却绕到阶梯那边,一步步地走上去。 翁长青道:“你何必这么费事?这台才两丈高,相信难不倒你吧?” 展毓民道:“再高一倍,展某也跳得上来。但展某的剑法着重在以静制动,尽量避免这些浮动的行为,而且展某年岁已高,气血已衰,能省一分力气就省一分。” 翁长青点点头,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可意会到他的态度非常庄严,居然抱剑作礼道:“请赐招。” 展毓民缓缓抽出剑来,将剑鞘抛开了。 他也抱剑回礼道:“展某的剑离鞘后,就算出招了,大罗剑法乃以养性,非以伤人,故而展某不想先出手,还是阁下先请吧!” 翁长青刷刷连劈三剑,每剑都贴身而过。 展毓民却如同未觉,一动都不动。 台下观战的人,十分紧张,也替展毓民十分担心。 因为翁长青的剑再进前一寸,就劈到他身上了,他怎能如此托大不加理会呢?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如果对方是个庸手,他这种战法还可以说,但他是跟剑帝对手呀! 连柳大树都忍不住道:“展老儿在捣什么鬼?” 只有林佛剑神色十分激动。 他连忙问道:“柳老伯,你们是否见到我说的那个人?” 柳大树道:“没有呀!你把我们丢在那里,害我们等了一天,结果是展毓民找到了我们,把我们领出了迷阵。” 林佛剑道:“那就是展毓民见过他了。” “何以见得呢?” “从他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如果他没见到那个人,不可能如此镇定,也不可能这么稳。” “这还叫稳吗?对方是绝世高手,他简直在送死。” 林佛剑一笑道:“正因为对方是绝世高手,出剑都有一定的分寸,展颇民认定了那三剑不会伤到他,才不加理会,看来他一定与他师弟见过面了。” “什么?那个人是他师弟吗?” “是的,虽然他改名叫袁南荒,但我知道那是他的化名,从南荒剑叟罗士远七个字中摘出来的化名。” “袁南荒,那不是你家的老袁吗?” “是的,他流落到青城时,身染重病,由家母将他救治医好,他投身在我家为奴,以报救命之恩。但我家却没把他当佣人看待,我们都叫他袁伯伯。” “原来是这家伙,他在你父亲死后就失踪了,因为这个人不受注意,我们也没去管他,想不到他竟偷到了武林符。你为什么早不说呢?” 林佛剑道:“他的失踪,我根本不知道,因为那时我还小。后来家母叫我去找他学剑我才认出他,因为他不许我说出来,我自然必须为他保密。” “现在你为什么又要说呢?” “既然他与展毓民见过面,我想没有保密的必要了,只是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假如他来了,我倒要问问他与翁长青是什么关系?” 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不少的秘密。 “翁长青与罗士远也有关系吗?” “是的,他们两个人是旧相识,而且多半是在青城山中认识的。翁长青也到过青城。” 柳大树大感惊诧的道:“翁长青也是青城出来的?” “一点不错,他不但能叫出我幼时的名字,而且帝王谷中的布置,也是学青城的那一套。” 柳如昔忍不住道:“难怪他知道那祁百合小时候,是个大笨蛋,青城山居然能出这些怪人。” 柳大树道:“究竟是谁呢?我想不出青城有人出来过。” 柳如昔道;“一定是个不受注意的人,像袁南荒一样,谁会想到他就是南荒剑叟呢?” 柳大树道:“南荒剑叟没什么了不起,瞧他早先的技艺,在青城也只能够做个奴才的分。只是没想到他是武林符的得主。我算算看,他来到青城时,已经怀着武林符了。” 柳剑道:“不错,他怀着武林符,就是想找个地方潜心修练的,哪知一场病耽误了他。” 柳大树道:“他来时你还没出世,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却留了一大把胡子。他不但跟你父亲很谈得来,跟你母亲也很投契,你母亲信佛,他的佛理很精深。” 林佛剑道:“是的,我更名佛剑也是他的主意。” 正说着,台上的战况已渐渐紧张起来。 翁长青劈出三剑后,展毓民没有反应,使得翁长青也慎重起来。 两人持剑对立,半晌没有动作。 现在翁长青已开始移动脚步,绕着展毓民转动。 展毓民还是维持原姿势,只是脚下微动,始终把正面对着翁长青,比较起来,他显得从容多了。 就这样转了几圈,翁长青再度进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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