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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展毓民轻叹一声道:“就剑论剑,是你输了,柳小姐是无意伤人,才给你一个机会。”

  齐碧霞道:“她连身上的衣裙都被我削了下来。”

  展毓民道:“那不算,如果对方有意伤人,你早就腰斩两截了,可是人家只平过剑身,轻轻地拍了你一下。”

  齐碧霞道:“那是她自己太大意,我们是双方同时得手的,说什么也不能算我一个人输了。”

  展毓民道:“你割她的衣巾,用力极微,才使对方不知不觉,如果你想杀人,柳小姐一定会有感觉,略移身子就能躲过,可是她那一剑不是平着拍下来的,吃亏的还是你,你怎好意思说自己没落败?”

  齐碧霞略作思索,发现这分析很有理由,心中自惭剑法造诣太浅,口中却不想公开承认,大声叫道:“战局的胜负不在这一招一式,我们还得比下去。”

  柳如昔微笑道:“你的剑法还不足以自保,对这件事,我更没兴趣,因为我拒绝再硬拼下去。”

  齐碧霞怒叫道:“你不想干可没有那么简单,你如想就此了之,我会追着你拼下去。”

  展毓民沉声道:“碧霞放下剑回来。”

  齐碧霞叫道:“师父,比招式我也不认输。”

  展毓民道:“大罗剑式,必须一气呵成,你硬拆了开来,威力减低十倍还不止,凭什么你想胜人家?”

  齐碧霞道:“我是想扳回金陵所失的颜面,才会那样,再次比斗,我就不会了。”

  展毓民板下脸道:“碧霞,荣誉固然重要,风度尤须注意,输了就是输了,并没什么丢人,倒是你这样强颜解嘲遮羞,很不像我们乾坤门下弟子所应为。”

  齐碧霞见师父发了脾气,才悻然退后道:“柳如昔,迟早我都会凭真正的剑法,跟你再斗一场。”

  柳如昔摇摇头笑道:“无此必要了,我现在就向你认输,今后我放弃剑事,去学些女孩子本身的工作,操作井臼,学习女红。”

  齐碧霞冷哼一声,展毓民道:“柳小姐,这一场若属小姐居胜,小姐是否还有意赐教?”

  柳如昔摇头道:“不了,这一场是给令高足雪怒的机会,否则我根本就不想出场。”语毕婷婷退后。

  柳大树道:“菲菲,你真的不练剑了?”

  柳如昔道:“是的,除非再有人逼我干我不愿的事,否则我连剑都不想摸了。”

  说话时用眼看着祁逸夫。

  柳大树明白她的意思,傲然一笑道:“孩子,你放心,爹活着一天,谁也不敢欺负你。”

  “下面是哪一位下场?”

  柳大树道:“兄弟想领教一下乾坤剑派精招。”

  闻达笑道:“好极了,但不知乾坤剑派哪一位赐教?”

  齐苍霖刚一动身,云中鹄道:“大哥,让小弟试一试。”

  因女知父,柳如昔已经如此高明,柳大树自然更为了得,云中鹄虽然名满滇南,想必不是对手。

  可是他竟先身而出,齐苍霖心中想当感动,知道这位老拜弟宁可损却一世盛名,来使自己能够多了解对方的虚实。

  柳大树笑笑道:“滇南大侠也有意为乾坤剑振助拳吗?”

  云中鹄道:“助拳两个字可当不起,乾坤门中展掌门人不必说了,齐大哥一生未落败绩,蜚声武林,根本用不着我来帮忙,只是高明当前,在下想就难得机会,获得一点进益,也算不虚此行。”

  柳大树笑笑道:“台端太客气了,请!”

  云中鹄也不多作客套,献剑作礼后,立刻挺剑进招,究竟是成名多年的老手,他的剑刚出手,不求有功,先求无过,招式十分稳重,大部分都是采取守势。

  柳大树的剑势更从容,抱剑树在胸前,根本不动,对云中鹄攻来的那些虚招,完全不加理会,有时对方攻得紧一点,他也只轻摇身形,恰到好处地闪躲,不仅一招未发,连两只脚都还站在原地的位置上,未见移动。

  接连十几招过去,都是如此,云中鹄修养再好,对这种欺人太甚的举动,也感到忍耐不住了。

  但见他剑势一变,如风雨骤至,连攻出九式杀着,那是云中鹄赖以成名的灵鹤九翻,着着精厉。

  柳大树手腕轻震,剑摇千点寒星,铮铮声中,将云中鹄的灵鹤九翻一一化解,等他第九式使完,才轻发两剑,云中鹄但觉肋下一凉,柳大树已收剑道:“承教!”

  意在表示战事结束了。

  云中鹄肋下感到微凉时,情知已经中剑,而且对方相当客气,只是点到为止,心中除了感激之外,还多了一分惭愧,因为对方的剑技确实相当高明,自己最拿手的灵鹤九翻,人家只用了一招就解开了,而且接着发出两剑,就击中了自己。

  可是自己在江湖上也闯荡多年,多少有了点虚名,对方只用了三招就击败了自己,也未免太难看了。

  因此朝肋下看了一眼,假如中剑的部位不太明显,大可以再装糊涂,叫对方多露两手,输得也好看一点。

  然而他看向肋下,却没有一丝异状,连衣服都是好好的,没有一处损伤,这一来他又愕然了。

  刚才肋下微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呢?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因为对方的剑尖指向肋下,招式十分精妙,使自己误会中了剑,实际上却只是对方虚晃一招而已。

  这一来他觉得面子又好过了一点,含笑道:“柳山主,为何不继续赐教下去呢?敝人灵鹤九翻虽然破解,但剑上胜负并不是到此就算结束了。”

  柳大树冷笑道:“云大侠以为要如何才算结束?”

  云中鹄道:“阁下剑术高明,但只露了三手,在下尚未解其妙,至少要让在下输个明白。”

  柳大树傲然道:“云大侠不是刚开始学剑,敝人也不必像教蒙童一般,要句读清楚、段落分明、一字一解,才能叫台端领悟,只要心里有数就行了。”

  云中鹄笑道:“山主以教读喻剑,在下也就此请教,山主不弃愚劣赐诲,至少得下个评语。”

  柳大树道:“敝人以为对高手评文,不必明里点透。”

  云中鹄道:“在下资质愚劣,尚希明教。”

  柳大树道:“云大侠一定要在身上留点记号才肯认输,那太没意思了。”

  云中鹄道:“劣作即使无可圈点之处,至少还应朱墨一勾,似此不着痕迹,在下实难领悟。”

  柳大树冷笑道:“敝人本来想给台端稍留颜面,台端一定要坚持,敝人只好得罪了,对大侠的剑法,敝人落了四个字的评语,大侠一阅便知。”

  云中鹄道:“是哪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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