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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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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四五天,终于到了巴县,再往下就要步行了。 舍舟就陆后,大家首先到青木关阮家集,卸下货物,然后就筹备方超人与何月儿的婚事。因为有了在巴东的一战,虽然没有跟苗英闹翻,但也不十分愉快。 所以婚事也没有铺张,仅只请就近的亲朋好友热闹了一下,而且还由双佛向绿林道的友好辗转解释,说是等过些日子,再邀请大家好好聚聚。大家也知道他们将有青城之行,并没有对这件事感到太惊异,而且苗英也可能将青城的情形约略地透了一点,从祁百合的表现上,每个人也在密切注意他们青城之行。 青城门禁森严,一般人都不想自找麻烦前去瞧热闹,只有等待他们的结果了。婚事过了三朝,除了章盐道回成都探望家人,邢壮与方天华留下养伤外,连新婚的方超人与何月儿也都随行,直奔青城而去。只有阮来风到过青城,自然由他带路。 来到青城山前时,但见云封雾锁,林木苍翠,只有一条小径入山。 展毓民见了道:“难怪青城山住着这么多武林世家,却少为人知,这个地方只合山林隐士潜居。” 阮来风笑道;“老哥别瞧外面荒凉,里面却别有洞天呢!小弟当年也是无意经此,一时动了游兴,上去玩了一下,却发现了一所庄院,因为觉得可疑,前去探访了一番,就跟林佛剑的几个叔叔冲突了起来,最后引出了他的父亲,小弟颇受了一番教训。” 阮雄道:“那天听林佛剑的话,似乎林家在青城山还算不得什么,里面一定还有更深的境界吧?” 阮来风点点头道:“那是一定的,不过我在林家就被挡住了,没有能更深入探访。今天要进入,还得先通过林家,顺便也摸摸这小子的底细。” 说着拾径登山,走了里许,才发现一片断崖阻路,崖前是一排精舍,颇具气度。 阮来风遥指道:“这就是林家,青城三老所居,恐怕还在断崖之后。” 慢慢来到庄院前面,即有一个中年人迎了出来,老远就抱拳笑道:“阮兄,二十年前一别,大概不认识兄弟了?”阮来风道:“前次阮某来得冒昧。” 那中年人道:“兄弟林子渊,二十年前,第一次蒙受教诲的便是兄弟,现在看见这宅前小河,犹有余悸。” 阮来风这才想起二十年前初到此地时,有一个少年执剑索战,结果被自己逼下那条小溪。也哈哈一笑道:“当年丰衣黑发,如今都是两鬓皆霜了。兄弟怎么也想不到尚会重来一晤,听说令兄已然仙逝?” 林子渊道:“阮兄去后五年,世俊族兄就因病弃世,与阮兄的二十年之约,恐怕无法克践。” 阮来风道:“那算什么,兄弟在令兄剑下受挫,输得心甘情愿,彼此切磋,根本也谈不上过节。” 顿了顿又道:“兄弟预留后约,只是想借词再来探访,且阮某离此后,因故脱离门户,闭门家居,已经忘了此事,直到令侄佛剑到敝处......” 林子渊神色微动道:“阮兄见到舍侄,可知他近况如何?剑技是否较乃父高明?” 际来风见他没头没脑地问起这样一句话,心中觉得非常奇怪。 林子渊又叹了口气道:“这小子在寒家小一辈中是天赋最高的一个,四年前负气离家他去,听说在外面很不安分,青城山对他十分恼恨,准备要派人出去擒治他。” 阮来风道:“令侄在外面虽然做了一些事,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错,他只是与四海镖局过不去。可是四海缥局有了难,他又暗中相助,青城山为什么要找他呢?” 林子渊道:“他的剑技究竟如何” 阮来风道:“很高,不但较乃父为胜,而且青城出去的柳如昔与祁百合也都不如他。” 林子渊神色一宽道:“那就好了,世俊族兄仅此一脉,临终前曾托我们照顾他,如果别的人要找他麻烦,我们尚可担当,青城三老要找他麻烦,我们实无可为力。只希望他自己本事强一点,能够自保就好了。” 阮来风问道:“他为什么开罪了青城三老?” 林子渊道:“各位对青城山的情形都清楚了吗?” 阮来风道:‘前些日子才听令侄说起,略知一二。” 林子渊道:“青城山是以技艺论长的,可是山中剑技,以祁柳闻三家最高,历年来都无人能超过他们,因此一直是他们三家为首。 “可是他们三家到了这一代人丁稀微,闻达无所出,柳大树仅一女,只有祁逸夫有个儿子,眼见三家分掌的局面,要落人祁家一门独霸了。 “闻达反正无所谓,柳大树却不甘心,看中了佛剑的人才,准备要招赘他入门为婿,以继家业。 “柳菲菲与佛剑是青梅竹马,同时长大的,感情也很好,大家都认为这是没问题了,谁知佛剑这孩子竟太倔强,拒绝了这门亲事。他说自己也是一脉单传,不能斩灭宗嗣,去为别人传宗接代。” 阮来风道:“这也很有道理呀!” 林子渊道:“柳大树可不这么想,佛剑的武功是他一手教的。他认为佛剑不识抬举,可是挡不过他女儿的苦求,才宣布说遣女下嫁也行,但佛剑必须在剑技上胜过他,而祁逸夫也有意思娶柳菲菲为媳,使两家的剑技合而为一,祁百合对佛剑百般凌辱,时常找他挑斗,佛剑总是输给他,但为了争口气,他还能忍住,咬牙苦练。 “谁知四年前柳菲菲突然自己宣布与祁百合缔姻,佛剑一气之下,就离此出走。真要就此了事倒也无甚不妥,我们也不愿意佛剑入赘柳家。 “可是前一段时间,柳菲菲也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要与祁家解除婚约,那时祁百合不在家,等到他回家后,青城三老联袂来舍间,追问佛剑的下落。” 阮来风笑道:“此中情由我们倒是略知一二,令侄难道没跟家中通过音讯吗?” 林子渊道:“以前一直没有,前几天才找人送了封信来,提及祁百合在巴东为乾坤剑派掌门展大侠所挫,不日将与阮兄一同前来了结此事,请兄弟代为引进,并得便加以协助,对青城三老为什么要找他却绝口不提。” 阮来风笑着将柳非菲易名柳如昔,在金陵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继而提及祁百合在巴东的事。 林子渊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难怪祁百合要恨之入骨了。菲菲也真是的,既然不忘情于佛剑,那么当年为什么又要气他呢?” 何月儿道:“我听过她与尤氏姐妹的谈话,知道她答应祁家的婚事,原是想借此接近祁百合,得悉祁家剑法的奥秘,再转告林佛剑,助他出人头地,将来才可以推翻那父亲招赘之想,使自己能下嫁到府上。” 林子渊叹道:“这妮子用心良苦,只是看错了佛剑的个性,他生性高傲倔强,岂肯接受这种帮助?” 阮雄道:“祁百合一定是因为柳菲菲回来提出了解婚之议,心忌林佛剑,才在三老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我们可以替他澄清一下。” 林子渊道:“那当然很好,不过用处不大。柳大树因为林佛剑拒绝入赘,对他反感很深,祁逸夫为了爱子之故,自然也不肯放过佛剑。 “我只希望他本身的武功能足以自保,青城三老为了身份,不屑亲自去找他,其他人去找他也就没关系,只要他自己不回来。” 阮雄笑道:“这可很难说,我们跟他一起来的,他的船走在我们前面,说不定他会来凑个热闹。” 林子渊惊道:“他今天会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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