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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齐碧霞咬牙道:“是的,这是我该得的,为什么不收下?我要用它买把刀子,插进自己的心窝里。”

  展毓民沉声道: “今天本来就是你不对,别人唱得好好的,不关你的事,你偏要多事自招其辱。”

  齐碧霞一言不发。

  阮雄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道: “二师姐,你别这么没出息,一点小败算什么,你收着这块银子,将来找到那个女子,再朝她脸上摔回去。”

  何月儿道: “那还不够,她不是叫你买花戴吗,咱们礼尚往来,就用这块银子,买上一篮花,插满她的头上。”

  齐碧霞道:“她肯让我们插吗?”

  何月儿冷笑道: “由不得她,她点住了你的穴道,才把银子塞在你手中,你也可以点住她的穴道给她戴花。”

  齐碧霞道:“月姨,您肯帮我这个忙?”

  阮雄忙道:“没问题,我们都会帮你的忙。”

  展毓民厉声喝道:“不准!”

  阮雄道:“师父,您难道要二师姐白受这场侮辱?”

  展毓民道: “那女子固然欺人太甚,但碧霞也是自取其辱,她不顾身份,当众唱曲,为的是什么?”

  齐碧霞抗声道:“为的是气气林佛剑。”

  展毓民道:“林佛剑哪里碍着你了,你这样衔恨于他?当着林佛剑的面,你找他挑战一斗犹自可说,林佛剑并不在场,你如此行为,简直有辱吾辈门风。”

  齐碧霞低头落泪如雨。

  方超人道:“展兄,今天的事不能怪霞侄女一人,我们都该检讨,您也在场,未能及时阻止霞侄女,是您疏于管教,霞侄女受了这场侮辱,您怎能限制她去洗刷呢?这似乎太矫情了。”

  展毓民长叹一声道:“今日受辱的何止碧霞一人,被两个小丫头赶了出来,这个人丢得更大。”

  何月儿笑道:“那倒不算丢人,是我们没防备而已,小霞一剑将门窗削碎,证明那两个丫头并没有什么!”

  阮雄道:“就是那个小姐也不见得如何,二师姐是躁急出手,才着了她的道儿,如果施展大罗剑式,她未必就能招架得住,师父,您说是不是?”

  展毓民怒声道: “胡说,我传你们大罗剑式,是叫你们怎么用的?对不是相当的敌手,尚且不准轻易施展,人家剑未出鞘,你居然想用大罗剑式?”

  阮雄不敢再说了。

  何月儿笑道:“展大侠,小霞并未施展大罗剑式,可见她还是记得您的教训,她受了侮辱,也是整个乾坤剑派的羞耻,您不该阻拦她雪耻。”

  展毓民沉声道:“我并没有限制她雪耻湔辱,乾坤派虽系初创,但是荣辱却关系先后三代,岂有含耻不雪之理?”

  齐碧霞道: “师父,我明白了,您是要我独力雪耻,不准找人帮忙,可是,我的武功比人家差……”

  展毓民沉声道:“你说这种话,就不配作乾坤门下。”

  齐碧霞沉思片刻才道: “多谢师父教训,我明白了,我誓雪此辱,绝不要人帮忙,绝不用卑鄙手段。”

  展毓民这才转颜笑道:“总算你没有辜负我一番教导,下次若是再存这种没出息的念头,我就逐你出门,乾坤门下可以不计荣辱,做出来的事却不能让人家批评笑话。”

  齐苍霖这才轻叹道:“我们也回去吧,这顿酒也不必再喝了,准备一下,今夜上玄武湖赴约去。”

  展毓民笑道:“师弟,你也变得婆婆妈妈了,这又不是一场大战,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比武而已,胜之固喜,输了也没什么可恼的,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并未以天下第一自居,你看得这么严重干嘛?来来来继续喝酒去厂说着,第一个下了楼。

  阮来风跟着下来笑道:“展兄到底是一宗之王,气度非常人所能及,佩服!佩服!”

  齐苍霖很不好意思地下楼入座,大家也就跟着下来了,重新把盏,不顾旁座送来无数惊疑的目光,大家居然又恢复了谈笑,但到底失去了先前的兴致。

  何月儿笑道:“忘了追问那女孩的姓名,功夫却实在不错!”

  齐碧霞道:“她跟林佛剑是一伙的,至少也有点关系,要不我唱那两句词,和她什么相干呢?”

  阮来风道:“对,粉菊花唱曲时的两只苍蝇,也是她捣的鬼,何况她出手的路子,与林佛剑十分的相近。”

  展毓民道:“我早看出来子,她点住碧霞的一指,与林佛剑点何女侠的一指,完全是一个姿势。”

  齐苍霖忙道:“那今天晚上一定要问问清楚。”

  展毓民道:“恐怕没有用,她连姓名都不肯留,跟林佛剑也是一个老毛病,我想不透的是这一批人究竟什么来路,为什么年纪轻轻,都有一身绝学,而且他们好像找定了我们的麻烦,我真希望他们能坦白回答我一句话,使得我能安心一点,也使得我应付他们时能从容一点。”

  齐苍霖问道:“师兄,您要知道些什么呢?”

  展毓民轻叹道:“还是那句老话,他们究竟与罗师弟有没有关系?是不是罗师弟叫他们来与我们作对的?”

  齐苍霖想了一下道:“师兄,小弟以为您对罗二哥已经仁至义尽了,当年强迫他意愿的是师尊,您也曾为他说项过,他如知道好歹,就不该对您有怨念。”

  展毓民仍是一叹道:“师尊仙游之日,他曾回来奔丧,可见他是个恩怨分明,极重情感的人,可是在他要求共参大罗剑诀的时候,我又拒绝了他,这使我终生于心不安。”

  齐苍霖道:“那是师尊的遗命,怎能怪您呢?”

  展毓民道: “事出师尊之命,到底我也有责任,因为我有权改变,平心而论,那时我是不信任他,怕他学会了剑诀后,我就管束不了他。

  “以天赋而言,他比我高得多,而他为人心性偏激,嫉恶如仇,我惟恐他为门户惹来太多麻烦或是造下太多的杀孽,当时我是在这种心情下拒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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