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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阮雄道:“展老伯观察人微,苗英刚才的表现都是为了建立威信,我们也是碰巧了,给她一个成事的机会,她并不是真心要跟我们作对。”

  齐苍霖轻叹道:“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澜沧双煞虽隶属绿林,却早已退出活动,而且人缘也不见得好,平白无故,绝不会找到这么多人为他们帮腔;主要的是四海镖局的名气太大了,苗英借这个机会打击我们,一则是对内树威,二则也是对外树名,才机缘凑巧地碰上了。

  “现在善罢已无可能,只有靠本事硬闯,因此由天侠出战第一阵不太妥当,照我的看法,还是阮贤侄出面应付较好。”

  阮雄道:“小侄出场是应该的,只是小侄并不敢说武功高于仇大哥,以剑法而言,仇大哥择一而精,造诣比小侄深多了,再者小侄的剑法半由家传,半由方二叔拮自各家精华杂凑而成,太过于笼统,绝不会比仇大哥高明。”

  展毓民笑道:“这倒不必客气,我看那个叫素华的女子,走的阴刁的路子,认真的比斗,天侠或许胜之有望,但天侠过于拘泥,不肯下绝手,再者应变的机智也不足,再过二十年,天侠或许能在剑术上有所大成,你们都不如他,现在他绝不是你们的对手。

  “因此这第一场还是由贤侄出去最妥当,以刁制刁,变化越多越好,使得对方手忙脚乱,头昏眼花,才能制敌于先机。”

  阮来风笑笑道:“展兄这才是名家法眼,剑术之道,以纯朴为上乘,仇世兄的性情忠厚,正是名家之器,将来的成就是谁也及不上的,但目前火候尚差,难有表现。雄儿,你就出去吧,仇世兄将来是乾坤剑派的衣钵继承人,此时不能轻易出阵而损及其盛名。”

  齐碧霞道:“我倒忘了这一点,仇师哥确是不能出场,阮大哥,那就辛苦你一次了。”

  展毓民道:“成立剑派之事尚未成定局,谈到继承人尚言之过早,只是天侠生性淳厚,受挫太多,会造成他心理上的自卑,再者第一阵就输了也影响士气。

  “其实要培育一个人,必须多受失败的磨练,只是天侠得失之心太重,第一阵会使他意识到责任太重而影响武功的发挥,过了第一关之后,我倒是希望他能受些挫折。”

  阮雄笑道:“那就由我来过第一关吧,只是被展老伯一说,我也紧张起来了,恐怕有负众望。”

  阮来风忙道:“畜生,如果你输了,趁早滚回家去种田,大家这么器重你,你居然如此没出息。”

  阮雄耸耸肩笑道:“爹,您放心好了,除非对方武功高出我很多,那是没办法,否则我拼了命也不能丢您的脸。”

  阮来风道:“丢我们阮家的脸没什么,四海镖局的脸可不能丢,你身为副总镖头,最好自己识相,别这样漫不经心的,同门十几个师弟的前途全在这一战上。”

  齐苍霖笑道:“阮兄,这可太过分了,胜负乃武人常事,这种场合,越轻松越好。”

  阮雄笑道:“我不会紧张,刚才只是说着好玩,我输了,只要总镖头没输,四海镖局就不算丢脸。”

  齐碧霞急道:“阮大哥,你可不能指望我。”

  阮雄笑道:“总镖头,你是一局之主,大家必须指望你,因为你千万输不得。”

  齐碧霞更加急了。

  展毓民笑道:“傻丫头,你阮大哥的话你还没听懂,他是叫你只能拣必胜的仗打,找最弱的对手出场亮亮相,只要有厉害的人物,自然有我们老的顶着,你紧张些什么?”

  阮雄笑着出场,朝苗英一拱手道:“贵方的人选决定了没有?”

  苗英道:“决定了,第一阵由小儿贾明候教,贵局是哪一位出场呢?”

  阮雄微微一怔,似乎颇感意外,因为在大家的预料中,第一阵必是她的八名侍女之一出场,没想到会是她的小儿子。

  可是再想一下,贾雨飞的次子与女儿都是从小跟着母亲学艺的,这个叫贾明的家伙,一定比那些侍女们更高明,才会被选为第一场出战的代表。

  因此他笑笑道:“在下候教!”

  苗英也怔了一怔道:“贵局一开始就派出了副总镖头?”

  阮雄道:“我这副总镖头是齐老伯客气抬举,以武功而言,四海镖局原有的镖头都比我高明,笨鸟先飞,驾卒前驱,敝局一向是最差劲的人打头阵的。”

  苗英还没有开口,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出场道:“娘,这下子您可选对了。孩儿正在担心,您第一场人可以偏偏派个没出息的人应战,原来对方也是最差劲的一个,孩儿或许还能撑一下。”

  阮雄知道这年轻人就是贾明,乃笑道:“好极了,盛会之初,由我们两个蹩脚货唱场开锣戏,以后才有好戏可瞧,朋友请!”

  贾明的年纪大约二十三四,精神饱满,气宇不俗,只是目露凶光,杀气很重。

  他又一拱手道:“阁下准备如何赐教呢?”

  阮雄笑道:“我们不过是出场应个景,聊作点缀,何必还摆什么架子,惹人笑话呢?会什么练什么,各凭所长,以博一粲,不必规定动手的方式了。”

  贾明笑道:“阁下的话正合我的心意,兄弟一无所长,十八般武艺,每般都能来两下,没一件精的,自由动手,兄弟还能奉陪,如果指定一项,兄弟只有甘拜下风。”

  阮雄笑道:“兄弟先声明一声,兄弟所能与阁下差不多,只是功夫有十九项,除了阁下所说的十八般武艺外,还多学了一项偷鸡摸狗拳,阁下是否准予使用?”

  贾明笑道:“那更好了,兄弟自小追随家母,在外祖父家中长大,外祖父是排教掌教,兄弟趁他老人家高兴的时候,偷着学了几手排教中的障眼法。

  兄台不说,兄弟也不好意思搬出来,既然兄台别有所长,兄弟也可以借机会亮亮相,咱们谁也别藏私,互相观摩观摩!”

  阮雄大笑道:“妙极!妙极!看样子咱们这出开锣戏,还不会太冷场。请!”

  锵锒一声,撤出腰间长剑。

  贾明也含笑伸手朝后一招,一个女孩子抛出一支狼牙棒给他,贾明接在手中,挥了两下道:“兄弟暂以此候教,在过招中,咱们再各施手法,不受任何限制。”

  阮雄朝他的狼牙棒看了一下道:“阁下的兵器好像有点不正常,怎么分量特别轻呢?”

  那支狼牙棒通体乌黑光亮,布满牙钉,谁也看不出有何异状。

  阮雄却忽出此言,使每个人都怔了一怔,连贾明自己也颇为惊奇问道:“兄台何以得知?”

  阮阮笑道:“阁下这支狼牙棒如果是全钢的,至少也在五十斤左右,阁下拿在手中,不可能如此轻松,因此兄弟才想起来,这棒身一定是木制的,而且中间是空的,里面是否有别的玩意呢?”

  贾明道:“用这个方法推定轻重,似乎太武断了一点,兄台安知在下的臂力使不动纯钢的兵器呢?”

  阮雄笑道:“阁下也许有天赋神力,但那位抛兵器的姑娘,不会也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抛棒之时,也非常轻松。”

  贾明道:“那是舍妹,她臂力比我还强一点。”

  阮雄道:“英雄全出在府上,也不足为奇,只是那支棒抛掷之际,上下摇摆不定,可知重心不稳,如果是全钢的,不可能有这种现象。”

  贾明怔了一怔,才道:“阁下观察入微,兄弟十分钦佩,也不必再否认了。这支狼牙棒确是木制中空的,至于里面有没有玩意儿,就要靠阁下自己去决定了,最好是阁下别用剑锋去硬碰,否则吃了亏可别埋怨兄弟!”

  阮雄大笑道:“我特别点明,就是希望阁下别太信赖那里面的玩意儿,以免自己吃亏,否则我就暗中戒备,不必说出来了。

  “我虽然没走过江湖,对各种鬼门道却懂得不少,尤其在兵器中藏暗器,我最喜欢研究这一套,也最擅长借物。阁下如果想利用其中的暗器占便宜,可得留神一些。”

  贾明只冷笑一声,道:“我这支兵器是自己制造的,还没有对人用过,很想有人能破了它,兄台请赐招吧!”

  阮雄含笑递剑轻刺,贾明架开后运棒反击,两人就交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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