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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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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是可以等的,他们反正不急,但是宇文成都不耐久耗,他的父亲在扬州饱受各路反王的威胁,切断了回京之途,急待他回军去救援。 这儿久战不下,又不能放弃,否则潼关一失,腹背受敌,天下虽大,亦难有容身之地。 所以李靖对唐军的这番布署十分激赏,仍然低头细心地研究着。张出尘道:“郎君,你还在研究什么?” 李靖道:“我在研究我若是宇文成都,将如何破敌。” 张出尘颇感兴趣地道:“你研究出一个究竟了吗?” 李靖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相信总会有个破法的。” 张出尘道:“咱们又不要帮宇文成都,又不去跟唐军作对,郎君伤这脑筋干吗?” 李靖道:“我们虽然不必参战,但是却不可不知破法,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许日后再遇上类似的情形,不至於手足无措了。” 说着又低头研究起来。三个女的也不敢打扰他,看他将几个面揑的人,在沙盘上移来移去。 移了一阵后,忽而轻声叹道:“不知道唐军阵中是那一位高人参赞,此人胸中委实不凡。” 张出尘道:“乐昌姐前月有信来,说他们已投唐公,她的夫婿徐德言就是极佳的军略名家。” 李靖笑道:“那位德言兄我曾经拜领过几次教诲,相信他还没有这才具,否则当年陈主就不会失势亡国了!” “你也别小看人了,乐昌姐一代人杰,她相中的人绝不会差,徐公子虽贵为驸马,却未掌大权,难以为力,而且大厦将倾,一木难支,陈朝兵败,他一个人也难以回天。” 李靖道:“我不是瞧不起徐兄,但是我相信绝不是他的策划,一个人的谋略与他的日常谈吐有阅,我跟徐兄谈过几次,也曾就兵法韬略交换过心得,所以我知道这不是他的作风。”薛飞霞不信道:“一个人的谋略还会有手法派别?” 李靖笑道:“不错,谋略出於心智之运用,一个主帅喜欢用些什么战略,在他的日常生活中,总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循。所以研究致胜之道,对主帅的研究,常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我举个例子好了,如果我知道敌方某一主帅好用奇兵偷袭,跟他对垒时,我不妨故示疏忽,安排一个偷袭的机会给池,他一定会舍不得放弃,於是我就可以安排一个陷阱来等他入圈套了。” 薛飞霞睁大了眼睛,表示出十分的惊讶。这是她江湖经验中从未体受到的一种学问。忽而李靖一声欢呼道:“有了!这样子就行了!” 他在沙盘上开始重新摆了起来。忽然有只手伸进沙盘,抓起了另外的几个面人也迅速移动,作相对的布置。 李靖抬头一看,见是个陌生的年轻人,才二十多岁年纪,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在他身边站着的是前陈的驸马,乐昌公主的夫婿,现已破镜重圆的徐德言。 他没有来得及去问这年轻人的来历,因为年轻人所摆的兵阵使他大感兴趣。那是正对着他的攻击布署所作的因应措施,因此李靖很快地又作了一番更动。 那年轻人也立即变更计划,两人一来一往,在沙盘上就展开了杀伐对抗。 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室中的人太过注意沙盘而疏忽了,等到发现了他们,薛董二女就要采取行动,但是张出尘因认得徐德言,再者他们都没有带兵器,显然没有恶意,再者,李靖与那个年轻人在沙盘上的对手情况太精采了,忙向二女摇手示意。阻止了她们的行动。 攻守之间,越来越烈,双方都付出了全部的精神,虽然只是十几二十个面揑人,也没有经过任何一次有真正的接触,都只是摆来摆去,但紧张的气氛却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注意,大家都摒住了呼吸,静得心跳可闻。 终於,李靖将几个面人由中间分散,布在四周,那年轻人瞧了很久,才长吁一口气,双手一拱道:“先生高明,世民甘拜下风。” 他旁边的徐德言也长揖道:“药师兄,佩服!佩服!敝上李公子的谋略已经算是高明了,但跟你一此,到底还是逊了一筹。” 说着才给李靖介绍,原来这年轻人就是唐公子李渊的次子李世民,年轻有为,很有点名气,李靖早就听过他的名字了,但今天却是初次见面,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深受震动。这个李世民不但长得很英俊,而且还有一种发自天然的高贵气质,他虽然带着微笑,赤手空拳,年纪不大,刚才在一阵对较战略时,还输给了李靖,但李靖却有着不敢轻侮的感觉! 当下肃然地一拱手道:“原来是世子莅临……” 李世民客气地道:“是世民来得冒昧,世民於德言兄处闻得先生盛名,早就想来拜谒了,其奈俗务羁身,难得有暇,这次闻知先生西来,乃烦德言兄为引,专诚一拜。” 徐德言笑道:“药师兄,此地为宇文成都军卒所辖的地域,弟等不敢公然入访,只有越墙而进了,失礼之处,请多原谅,到了书房门口时,敝上本想报名求进的,但是听得药师兄对战局作讲评,一时忘形而进……” 李靖笑道:“好说,好说。我这儿虽不敢说门禁森严,但是却也是四面都有人看守,二位能够无声无息地进来,足见高明了。”又对薛飞霞道:“飞霞,你去查问一下,看看防守的人是那些,详细地问一下,是那一方放世子进来的。” 李世民道:“先生,这是世民不是,贵属下都是十分尽卖,世民是玩了一点小手法,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才趁隙而入的,再者这里二十丈内,无人敢近……” 李靖笑道:“世子对敝处的情形倒是很清楚,连在下书房二十丈内列为禁地都知道了。” 李世民神色一变,知道自己一时多嘴,又说偏了一句话,顿时张口结舌,无言可答。 徐德言道:“药师兄,别费心去调查了,西北角的两位守值贵属是兄弟以前的旧部,而且他们的父母都在太原,曾受世子的照顾。” 李世民屈下一腿道:“世民愿为此二人请命,他们也未敢怠职,只是知道我们不便惊动别人来访,才未作通报,我们带来的四名人手,都留在他们那儿,被缚住了手脚,置於军中作人质抵押呢?若我们有一点不利先生之心,他们会立刻杀掉人质。” 李靖竟然一笑道:“世子,若你我易地而处,你对此事作何看法?” 李世民为之一怔道:“先生,我们未含敌意,绝非敌人,而且德言兄还是先生故交。” 徐德言道:“兄弟与药师仅数面之缘,但是拙荆与嫂夫人都是多年故人了吧,西北草丛中自缚四人中,即有拙荆在内。” 李靖倒是啊了一声。张出尘忙道:“什么?乐昌姐也来了,她怎么会留在外面做人质呢?” 李世民道:“此举无他。仅为表示世民欲见先生之诚意但又实在不便惊动他人尤其是不能给宇文成都的人知道。” 李靖冷笑道:“飞霞,这儿的防务是你负责的,你选中的人中,居然还会有宇文家的细作吗?” 薛飞霞忙道:“公子,这个属下敢以性命保证。” 李世民道:“薛女侠不必如此,贵部人数众多,很难逐一去了解底细,鄙人倒不是说他们靠不住,但既有两个人肯为鄙人通融,自然也可能有为别人所用的人。鄙人此度来访,必须十分秘密,故而才取得那两位的循情放行,而徐夫人还自动就缚作质,意在保障那两位的生命安全万乞先生赐予原宥。” 李靖顿了一顿才笑道:“假如在下不肯原谅那两个人呢?世子,这牵涉到法律问题。” 李世民低声道:“是的,世民明白,世民的部属中若有此等人,世民绝不轻恕,可是世民已经向他们说过,事后带他们一起走!” “世子认为有把握能带走他们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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