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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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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明眼人都看得出,几个老的都脸泛异色,连丁宏在内,都对这年轻人另作估计了。 马景隆却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佩眼!佩服!” 亲手挽了燕青,到第二尊座请他坐下。 本来那是丁定的席次,因为他是十大镖头之首,马百平通常都是坐第一主位,今天因为马景隆来了,他只好移到下首去了,而这第二位不管如何都是丁宏的。 马景隆把燕青接上了第二位,丁宏的脸色顿时一变,冷冷地过去,拿起银碟筷子道:“这件东西我已用过了。” 意思很明显,这席位原是他的,但席未开,莱没上,杯盘筷子都排得很整齐,他没有不满之意。 马景隆也觉得很意外,顿了一顿,才道:“丁贤弟,这是愚兄的不是,愚兄是因为见老弟青年英发,想跟他就近多谈几句话,你多担待一点!” 丁宏冷冷地一笑道:“哪里!大哥误会了,这本来就该是尤俊出的,小弟只是因为与大哥久未见面,才临时坐下向大哥问候一下,现在正主儿来了,小弟自然该挪位子了!” 燕青却笑道:“丁老前辈望重武林,再晚怎敢潜越,再晚只是陪马老伯少谈几句,略道仰慕后就起来的,前辈不必换位子了。” 说着轻轻一伸手,却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居然从丁宏的手里将碟子林筷都夺了下来,仍是放在原位上。 丁宏神色一怔,再度伸手去拿,燕青则伸手相挡,杯碟就在桌上,推推拉拉进行了十几个来往。 丁宏始终无法触及那些东西,不禁恼羞成怒,猛地一掌斜切下来,砍在他的手背上!燕胄也不招架.听任那一掌切中,手背上印起一条红痕,他神色如值,起立一拱手道:“前辈如何厚爱,再晚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亲自把三种用具拿起来道:“前辈的座位在哪里?容晚辈送过去,以表对长者的敬意.” 他拿着东西的是左手,被切的也是左手,已经有点颤抖,震得碟子撞着银杯,叮叮直响! 这证明他一掌挨得不轻,丁宏倒是怔住了。 尤俊忙道:“在这里,今天有两方面主人,客人却只有一位。燕兄既然被敝局邀去了,丁老爷子就代表敞局,作为莫氏双侠的嘉宾吧。” 那是另一席上的首位,燕青恭恭敬敬地将餐具送了过去放好,恭声朝丁宏道:“前辈请!” 他伸出左手,硬拉着丁宏推他坐下。 丁宏睑色又是一变,但只有他心里有数。 他外号火龙神,精擅烈火神掌,刚才那一掌也运足了功力,掌缘就像一条烧红了的烙铁。 虽然仅只切出一道红印,但是已证明他的火候高出一筹!可是燕青拉他时,掌心寒冷如冰。 这证明了那年青人练就了寒冰玄阴功,而且是他烈火掌的克星,根本不在乎他的烈火功。 那条红印也是故意放出给他留留面子。 既感且愧,这老儿倒是性情中人,好胜心切,却也有输得起的雅量,立刻一拱手,道:“丁某无礼,万望老弟海涵!” 燕青笑道:“前辈说哪里话来,再晚多承前辈掌下留情,否则以前辈的绝世功力,再晚那只手还能保得住吗?” 丁宏道:“老弟!你别给我装脸了,老朽已经用了十……” 燕青忙道:“前辈只用了十之七八的劲力,再晚尚免可一接,却已留了痕迹,若前辈全力出手,再晚万万承受不住的。” 丁宏见他一再为自己遮掩,倒也不便过份拼却对方的好意,才讪然道:“老弟弟年纪轻轻,又是在猝然不防之下,接下老朽八成功力一掌,这份造诣,的确是难得难得,回头我们好好地喝几杯,让老朽一申歉意。” 燕青笑道:“长者赐,不敢辞,再晚的武功不足取,酒量倒是不敢妄自菲薄,颇能喝上几杯,少时必来拜赐!” 说着泰然回到座上。 马景隆关切地握住他的左手道:“老弟!你没怎么吧,丁贤弟八成劲力一掌,挨下来也不轻。” 燕青的寒冰玄阴心功还来不及发散,掌心仍是冰凉的,马景隆一握之下,心中了然道:“难得!难得!你居然没受伤!” 彼此相视一笑,别的人虽然不了解内情,但也知道丁宏的脾气,不是硬把子,不会使他改变态度的,就算看起来是燕青吃了亏,但他在不及防备之下挨一掌而不变动也的确足以自豪 因此摆上菜后,觥筹交错,极道倾慕之忱,尤其是另外那几家镖局的负责人,对莫氏兄弟羡慕万分,暗自作悔当初脑筋不够灵活,眼力也不够足,否则这个年较好手,应该早就抢了过来的。 燕青不但气度豪,酒量更豪,会武的人多能够喝几杯,他的酒量却不仅是几杯而已。 人家敬他的酒,他从不推辞,而且立刻回敬,全楼三十多人,他一个人喝了将近全部酒量的四分之一。 喝的是陈年竹绍,也就是绍兴酒中之极品竹叶青,色泛淡绿,进口微甜而后劲大。 普通是论斤计,量大的人可以喝十来斤,可是燕青灌下去已有几十斤了。 身上不冒汗,只有张口之间,呵呵白气,那是以内力将酒中水分蒸出,酒精则全部留在肚子里。 青萍剑史剑如道:“燕老弟,令师三白先生与在下有数面之缘,也知道他豪于饮,都不知道老弟的酒量尤胜于令师!” 燕青笑道:“再晚是先师退出江湖后才追随杖履的,先师说退出江湖后,放下武事,将精神全部放在酒上了,他老人家将自己三白之名改成了三石,每日非三石不快,前辈是在后几年见到先师,就知道先师的酒量,比当年不知深进多少倍,再晚是万不敢望其项背.” 一石百斤,三石为三百斤,一个人在一日间能喝下这么多,简直难以相信,但看了燕青的酒量,几十斤下肚而若无真事,又不能不信。 史剑如又道:“老弟的活,史某不敢不信,但老弟说令师退出江湖后,也同时放下武事,则史某又不敢相信了,看老弟的表现,似乎也较之令师高出一点。” 燕青道:“这个再晚倒不知道。” 史剑如道:“史某绝不说假话.” 燕青一笑道:“先师放下武字,只是不理而已,却没有停止思索过,三石落肚,他老人家体力虽差,思路却特别灵敏,许多武学秘奥,都予醉中得之已授,他还常叹说,早知酒有这么大的好处,当年就该叫三石而不应限于三白了,前辈可知先师取名三白之意。” 史剑如道:“这个可不知道。” 燕青道。“先师好酒,无事常常一杯在手,有事却连浮三白,因以为名,据说他老人家与人交手时,往往中途停手,喝下三大白后再继续下去!” 史剑如道:“这倒是有的,因为令师一生从不与人结怨,交手也只是为了切磋,所以尽有馀暇停下来喝两口酒。” 燕青道:“先师说这是一个秘密,他遇到一手无法破解的精结时,只要停下来喝三大白,就能想出解法,所以先师一生武功都得之于三大白,他说当年若不是好动,浪费了许多时日,每日三大白,根本不必出去向别人讨教了,就是在家里也能使武学精进,只可惜三石虽能启智,却无法力行,所以再说就成了他老人家的练功之具,他想出来的功法招式,就由再晚演练,再晚的表现如能优于先师,或是此故。” 史剑如哦了一声道:“难怪老弟的表现,远超出令师三白功为之上。” 燕青道:“那本功为前辈见过吗?” 史剑如道:“今师胸怀浩荡.总不秘技自珍,史某昔年曾拜读过,所以还有点印象。” 燕青笑道:“后来先师说那只是入门的功夫而已,先师晚年所得,俱为口授而未作纪录,再晚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也无法补述,带着那本书,只是为了纪念先师手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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