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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门口虽有警卫,却不敢开枪,怕会误中唐烈,等他们围上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唐烈的手臂上被划了一刀,他吩咐人把这个乞丐困上,带进里面的刑房中,那是在花园中加盖的一栋全钢筋水泥房子兼作牢房之用。

  唐烈并不主张苛刑逼供,这刑房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刑具,只是光线阴暗可怖而已。

  他到楼上去,请桂花老九帮忙,把手臂上的伤数好药,包扎了一下,就到下面来审讯刺客了。

  那乞丐的脸上化装已经清洗过了,居然是个颇为清秀的年轻人,留着一头长长的整齐头发。

  唐烈的态度很和气,吩咐人替他松开了绑,亲手倒上了一杯热茶,然后才和气地问道:“朋友!贵姓大名?”

  那年轻人看了他一眼道“高上秋,高低的高,上下的上,春秋的秋。二十二岁,嘉定人,沪江大学二年级,中国文学系。”

  “啊!原来是位大学生,失敬!失敬了!”

  “唐烈!你不必假惺惺了,我是为国除奸,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我们还有更多的同志会继续不断的来刺杀你的。”

  “为国除奸?这倒使我不懂了,难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

  “我就是不明白,才想问问清楚,我唐某人别的不敢说,但自信对国家是问心无傀的。”

  “你还要装糊涂,那我就明白的说出来好了,你是曹锟手下的走狗爪牙。”

  “我是替曹总理做事,但他是国务总理呀!”

  “狗屁总理,他只是个丧心病狂的军阀,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民族于不顾,你们都是国贼!”

  唐烈笑了笑道:“原来你老弟是革命党员?”

  “不错!我正是中华革命党,特遣沪东第一支队,我们的任务就是诛杀国贼。”

  他报的番号正是雷神总部的所属编号,假如他的身份没虚报的话,那么这狙杀的命令显然出自雷神总部了。

  唐烈差一点就要叫出不可能三个字,但随即忍住了,因为雷神总部不可能派人来狙杀他,这家伙的口供就有了问题。

  而且沪东第一支队只是雷神总部的外围组织,只负责情报收集和一些宣传的工作,根本不从事行动。

  这家伙显然有问题了,而且再经深处想,他也知道结何在了。

  因此唐烈冷笑一声道:“朋友,我知道你们革命党的势力很大,为了避免过份刺激你们,我一直留着一份交情。不过份为难你们,也没有抓过你们,那知道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好!既然你们不讲交情人我姓唐的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我就先从你这儿做个样子给你们看看。”

  那个家伙却有些色厉内荏地叫道:“姓唐的,走狗!汉奸!你有种杀了我好了,我们的同志不会放过你的。”

  唐烈冷笑道:“杀你太容易了,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我是要你做个样品带去给人看的,因此我须留你一条命,但你也别高兴,我会叫你后悔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唐烈要整起人来,确实有他的一套,两个小时后,高上秋奄奄一息地被抬了出来,放在沪江大学的校门口。

  脸上被刺了革命党三个大字。

  然后他的四肢都被打断了,而且断得很彻底,最好的接骨师也无法再接回去了。

  这个惩戒的手段太严厉了,不过高上秋并没有在沪大的门口停多久,迅速地被接走,他的嘴还能讲话。

  只是他讲的那些话并没有传回革命党总部。

  但也带给了那些听话的人很大的困扰,那是以曹锟为首的一群人,也是执法处真正的核心人物。

  他们听完了报告后,曹锟皱眉道:“看情形唐烈并不是革命党,否则他何以会对自己的同志如此残酷呢?”

  “也许他经过查证后,知道了高上秋的真正身份,所以才毫不容情地修理起来?”一个部下加以猜测。

  但是曹铭却摇头道:“不可能,他抓住人后立刻就开始审问,加以处置了,根本没去作什么查证。而且高上秋的身份并不假,他的确是革命党,只是被我们暗中收买了过来,替我们做工作的,这是一个秘密,还没人知道,他如果去查证,也不会有问题的。”

  另一个人道:“也许他是真的没问题,而且正如他自己所说,是畏忌革命党的势力,才卖个人情,现在他说要对付革命党了,我们且看他的表现好了。”

  事情就是这样决定了,唐烈也真的开始抓革命党了。

  他把一些平时言行极为嚣张的革命党在短时间内就抓了起来,问明了情节后,都是一顿狠揍,然后关了起来。

  抓得连曹锟都害怕了,因为牵连太大,事实上那时同情革命的人太多,而且革命党已经是正式的政党,只不过在南方组成了政府,跟北方相抗衡而已。

  一些年轻人,也整天的把革命挂在口边赶时髦,其实对革命的意义和理论还没弄清楚呢?

  唐烈不但抓得凶,而且还办得激烈,三天之内,他在各地抓起来的人不下四、五十人,有几个情节严重的还立即予以枪决。

  这使得曹铭害怕起来了,星夜赶到上海,找到唐烈,一见面就道:“唐老弟,你最近办得太厉害了,这样子办下去,可能会起一次真正的大革命了。有八个军长来告状,说你抓了他们的子女,师长和团长级的更多了,总长要你稍微放宽一点。”

  唐烈笑道:“我可没有冤枉他们,他们都是学生,在学校领头搞组织,到处贴标语、喊口号,要打倒军阀。”

  曹铭苦笑道:“到处都是如此,总长在北平还不是整天受学生的气,不过这些年轻人并不是真正的革命党。”

  唐烈道:“他们都已经宣誓入了革命党,有组织编号,也有党证,我都查过了。”

  “这个我都知道,那不过是凑凑热闹而已,年轻人爱刺激、赶时髦,那里懂得什么真正革命,因此总长的意思是告诫一顿,把他们放了算了。”

  唐烈笑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而且我主要还是向革命党摆摆颜色,我没去惹他们,他们居然派个人出来暗杀我,骂我是走狗汉奸,我就做给他们看看。”

  “原来你老弟是在报复,这玩笑可开大了。”

  “也不算开玩笑,他们已经派出真正的人跟我接触谈判了,是一个姓宋的,代表广州的黄兴先生。”

  “你们谈了些什么?”曹铭又紧张起来。

  唐烈潇地一笑道:“也没什么,无非是请我手下留情,然后说上一次的刺杀事情,绝非出自革命军上级总部授意,而是那个人的私自行动。还说革命军对我们这些地方上的帮派很尊重的,他们的同志有很多都是在洪门的弟兄,他负责要把那个事情调查清楚。”

  现在是曹铭紧张了,低声道:“唐老弟,说句良心话,家兄手中那批部队,也不是绝对靠得住。要不是有外国人在撑腰起哄,我们自己早垮台了,谁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何必又去开罪南方政府呢?马虎点算了?”

  “是!我也这样子想,无非是个下马威而已,他们低了头,我也打算见好就收了,现在处长下了命令,我当然更是立即遵办,马上就放人。”

  唐烈很乾脆,说放人,第二天就放。

  多半是找家长来告诫一顿,就把人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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