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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这个多情的东瀛女郎,对唐烈一直是在暗恋中,为报答她的多情,唐烈终于想出这个和她披着白纱,同进礼堂的机会,也使她感激涕零。

  因为她在上海,毕竟只是一名艺妓而已,在日本,也只是一名浪人的首领,没有什么地位的。

  可是唐烈把她和一些名媛们放在一起,无形中地提高了她的身价。

  这当然也只有集黑社会与政治权力于一身的唐烈,才能做到这一点,否则那些领事们的千金小姐,才不屑与她为伍呢!

  但唐烈目前的地位,使人无法拒绝他的邀请,何况唐烈还暗中宣布了,在他的婚礼上,将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嘉宾,他们来了,绝对有好处。

  而在北京,国务院总理在一周前,因为国事操劳而致疚,住进了协和医院的特别房间里静养,杜绝一切探访。

  那几天,他正为某些事情,跟国会闹得不太愉快,人家都以为他生的是政治病,猜测纷纭。

  所以当婚礼进行时,在满堂嘉宾的嘈杂声中,司仪宣布了,“恭请国务院曹总理福证。”

  这个消息的确使每一个人都感到十分意外,而且难以相信,当司仪再度响亮的喊出肃立的口令,隆重的军乐声中,身着元首服的曹锟含笑挥手,步上礼坛时,简直是戏剧化的最高潮。

  那些受邀来采访消息的各报记者惊喜若狂,他们本来觉得这是很无聊的采访,摄影都集中在四位美丽的伴娘身上。

  也有这个奇妙的组合还有点新闻价值。

  但是他们不敢不来,一则是唐热的情面难却,二则是唐烈保证过给他们一个头条。

  唐烈的话不能够不当回事的,他随时可能有意料不到的妙事做出来,何况他的身份与地位又更形重要了。

  但做梦也没想到唐烈安排的是这一手。

  因此,唐烈的婚礼是一项空前的大盛举。

  第二天,每家的报纸都以头条大字,刊出了曹大总理莅沪为部属证婚的消息。

  这是他就任总理以来,第一次到上海,而且是为了这么一个富有人情味的理由,连一向都是在批评他的几家报纸,这次也捧他的场,说了他几句好话,登着他的照片。

  曹老总十分开心,这次他过足了瘾,不但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而且是在和谐而受尊敬的气氛下上镜头。

  以前,只有他在一批请愿学生的举手谩骂下,或是被国会议员攻击得十分狼狈时,才会成为新闻的焦点,绝没有如此愉快。

  在唐烈的安排下,他接受了许多领事或大使的进谒,谈了一些非常重要的公事,也开了一次记者招待会。

  回答了一些冠冕堂皇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唐烈向他作了些建议,使他十分高兴,对唐烈这个人,他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在回程上,他跟曹铭谈起唐烈时,忍不住道:“二弟,雪芬真是一头猪,一个这么有才华的小伙子,她怎么会瞎了眼睛放弃的,搞了老袁那个宝贝侄子,x他妈的,他连唐烈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不然的话,你是主婚人,我是证婚人,这场婚礼该有多风光,猪!猪。”

  曹老总喜欢骂人猪,所以,他在国会行贿,买通了一批国会议员选出他为国家元首时,领导内阁时,被人讥为“猪仔议员”。

  但他的母猪侄女儿曹雪芬多少还有点骨气的,她听见了曹锟为唐烈证婚的轰动消息后,在家中上吊了。

  她的死不知是抗议什么?是愤怒自己的愚昧、有眼无珠,还是失意于自己的势力失落,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为她流过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一字遗言。

  倒是唐烈夫妇在知道她的死讯后,感到颇为惆怅,他们的洞房设在她以前的卧室中,不管如何,他们对她都有一份歉意的。

  唐烈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功,曹雪芬的确是出过相当的力!

  唐烈的密月却并不逍遥,他要做的事情的确太多。

  曹锟回去后,一个个私下召见了他的部属将领,对每人发了顿脾气,大骂了一场之后,又温言慰藉。

  原谅了他们失节的不得已,使那些人在证据之前闭口无语,而又感激涕零,发誓对他效忠。

  所以有一段时间,曹锟的内阁是相当成功的,因为他的每一个命令,都有他的忠贞部属以实力作后盾。

  但这些还是要归功于唐烈的暗中控制。

  那些将领们都有一个私人的代表在上海,这些代表的身份自然是绝对的秘密,他们接触的人也是秘密的,商谈的内容更是秘密。

  但这些秘密都没有逃过唐烈的注意,这儿有一件小插曲可以说明的。

  下午三点钟,在六国饭店的咖啡厅中,一个洋人和一个中国绅士晤谈了十分钟后,两人握手告别。

  洋人留下了一只公事包,装得鼓鼓的。

  中国绅士也颇为得意地提起公事包,准备招呼侍者来结帐。

  两个短打的朋友在门口迎住他道:“萧先生,帐已经由我们主任结过了,主任请你过去坐一坐。”

  “我。不姓萧,你们认错人了。”

  “萧先生,萧秘书,我们以前是在刘军长那儿当过卫士,对你这位舅老爷还会认错吗,请吧!”

  “你。你们主任是那一位?”

  “唐烈,唐主任,他在六二四号房间候驾。”

  “我不认识他,我不去见他。”

  两个人上来夹住他,每人一枝枪已抵在他的胁下。

  一个人沉声道:“萧秘书,唐主任请你过去是给你面子,你敢说个不字,我们就不客气了,活的不成抬死的去。”

  硬梆梆、冷冰冰的枪口对人有一股说不出的威胁,那位中国绅士吓白了脸,双腿软软的,简直是被拖着走的。

  到了六二四号房外,门自动开了,另外两个人把姓萧的接了过去,架进屋里,门就关了起来。

  这间房子很大,大得很阴森、怕人。

  唐烈跷着二郎腿,很轻松地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前,手中却执着一枝雪亮的七首,脸上含着微笑。

  但看在萧秘书的眼中就不同了,他的两条腿开始像筛米似的抖个不停。

  唐烈笑笑,挥手先叫两个架他的人出去,然后用手中的匕首指指身前的一把椅子道:“请坐,你站得太辛苦,手里的皮包也太重,一直抱着太累了,放到桌上,在我这个地方,你可以绝对放心。”

  萧秘书不但没把皮包放下,反而抱得更紧了,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其实没什么作用的,在唐烈的面前,他就是拚了命,也保护不了他的皮包的,可是他已经吓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唐烈的笑容是很残酷的,但他的动作更恐怖,因为他手中的匕首突然一掷,匕首像电光般的飞出,直刺向萧秘书的咽喉,快得根本无法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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