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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牛布衣道;“钱百川早就已答应了进宝赌场有我三分之一的股,老夫需要用钱时随时可以支领,又何必动手脚!”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你既是进立赂场的股东,身上怎会不带银子!”

  牛布衣道:“人龙那一伙,昨夜就输掉半个赌场,听说都被你赢来了?”

  尤不平道:“不错,咱们麻将、骰子都较量过,他想在我面前弄鬼,结果却害死了白眉先翁申子侯。”

  牛布衣道:“他那几手还是跟我学的,想在这个圈子里混,最少还得十年。”

  尤不平微微一惊道:“人龙只是在技巧方面还不够熟练,手法的控制已相当不错了。”

  牛布衣点点头道;“你的观察力很强,但他的手法控制,全凭功力高,以气驭物,真正碰到行家,会输得很惨。”

  尤不平道:“你的批评的确很中肯,不过徒弟如此:师父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咱们还是言归正传,你愿意推牌九还是投骰子?”

  牛布衣道:“每样都赌,但老夫听说你麻将手法很高,咱们就先打麻将。”

  尤不平道:“麻将很费时间,咱们就以一圈为限,还空着两门,就请两位李老弟凑个脚。”

  牛布衣倒出麻将,伸手一摸道:“这副麻将牌和骰子都有假,赌起来可要凭本领了。”

  尤不平道:“两位李老弟只是作陪,他们不赌输嬴,但为了避免嫌疑,他们打出的牌,你我都不准吃和碰!”

  牛布衣道:“这虽不是正规睹法,倒也公平,好,就这么办,请理牌吧!”

  四家理好牌,尤不平却要牛布衣打骰子。

  牛布衣怔了一下,抓起骰子就掷出个八点,他上家是李继先,开门后还打的是十三张。

  可是刚摸了两圈牌,尤不平已摊开牌和了,而且还是门摸双。

  牛布衣笑道:“光棍不胡头一牌,你还嫩得根……”

  因为尤不平面前摊开的牌,居然是十四张红中。

  麻将牌里面有十四张红中,这是天大的奇闻。

  牛布衣在赌场中混了六十年,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是这次也居然让他碰上了。

  他忍不住一踢椅子,人已站起来道:“小子,你这一招玩得太不高明了!”

  尤不平淡淡地道:“怎么才算高明?”

  牛布衣道:“麻将牌里冒出来十四张红中,那岂不是成了假的!”

  尤不平道:“咱们赌的本来就是假博,你自己也早就申明过了!”

  牛布衣道:“老夫不知道这里头有十四张红中!”

  尤不平道;“那只能怪你学艺不精,牌是你亲手检查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牛布衣终于又坐下来,叹了口气道:“老夫承认栽了,但这副牌如何算法?”

  尤不平道:“这副牌叫做洪门杀九洲,是牌中之王,按照规定,不但要吃光你身上的银子,而且还得终身做我的奴仆,不过既然咱们事先没有说明,你就赔我三千万两黄金算了……”

  牛布衣不等他说完,人已跳起来道:“放屁,三千万两黄金都给你,老夫不是连翻本机会都没有了吗?”

  尤不平道;“你这样说太不地道了,洪门杀九洲,还有个名字叫洪门十四圣,他们都是反清复明的烈士,这也是洪门中为了纪念他们反清复明的英勇牺牲,才在麻将中留下他们的崇高地位。”

  牛布衣道:“老夫跑了大半辈子赌场,怎么没听说道麻将中还有拱门十四圣!”

  尤不平道:“这种大牌百年难得出现一次,一旦出现,即代表十四圣显灵,天下必有大乱。”

  牛布衣仍然有些不服地道:“你这套歪理是从哪里学来的?”

  尤不平道:“至圣先贤,怎么可以说是歪理,我这套理论,只要是圈内前辈,放之四海而皆准。”

  牛布衣冷声道:“老夫要是不承认这场输赢呢?”

  尤不平道:“马上就有灾祸临身,现在牌我没有动过,你如不服气,把它翻过来重洗一次,保证找不到一张红中。”

  牛布衣不肯相信,又仔细地把麻将看了一遍,而后翻过洗了洗,结果他双手中正好备抓了七张红中。

  他忍不住阴笑一声,可是当他把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摊开时,被他抓在手中的十四张红中,居然成了东西南北,而且在整幅牌中,却连一张红中都找不到,反倒多出了四张白板。

  牛布衣这一次惊得整个人都呆在当地了。

  麻将牌中出现了十四张红中,他并不觉得怎样,以为尤不平仗着手法敏捷,从中搞鬼,所以他在翻牌时,就把那十四张红中紧紧地抓在手中。目的是想要尤不平知道他并不是呆子。

  可是当他摊开手,发现红中变成四风时,他才知道面前这个轰动武林的年轻侠士,是一个真正厉害角色。

  他怔了怔神,狞笑道:“小子,你居然连这种江湖中下五门的扒窃手法也学到了!”

  尤不平仅仅看他一眼,伸出左手,冷冷地道:“拿来!”

  牛布衣故做不解地道:“拿什么?”

  尤不平怒道:“你姓中的少装蒜,在我镖客面前,你这一套行不通……”

  牛布衣乘他说话之际,跳起就是一掌,直劈尤不平前胸,而他右手的紫铜烟杆,也在刹那间连攻出十七招,每一招都指向要害。

  尤不平本来是毫无戒备,可是牛布衣招式攻出后,尤不平人却不见了。

  他暗中一掠,急忙一提真气,人已飞起五丈,正待破空逃走,却突然感到后领一紧,只听尤不平冷笑道:“滚回去,在镖客面前想耍无赖,那是自讨苦吃!”

  随着笑声,牛布衣已被重重地摔落地面,好半天才爬起来。

  原来压住他的喉咙的,竟是他的紫铜烟杆上的烟锅,不知是什么时候到了尤不平的手中,烟锅里的烟草并没有全熄,热度仍然很高,所以烫得他连皮攒肉都发出一股焦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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