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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宝仍是不解:“老弟又是怎么判断出他的内功修为不高呢?”

  尤不平道:“这是关老前辈的提示,万面人隐身在那株大树上时,关老前辈为了提醒我,故意在他身旁弄出一点响声,可笑这个怪物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上树枝。由于他很少在江湖走动,缺少临敌经验,心中一慌;所以就隐身在原来的地方一直不动,假如他内功好的话,一定可以发现关老前辈就藏在他身后不远之处。”

  关重九苦笑道:“假如他内功好的话,老朽可能无法活着相各位见面了。”

  尤不平正色道:“万面人的解体大法练到什么程度,晚辈不敢断言,但以侯天荪身手推测,在那种情况之下,关老前辈似很难幸免。”

  关重九叹了口气,道:“老朽自以为这些年来,底子已经练得不错了,但跟你老弟一比,才知道江湖虽大,可真没有咱们这些老家伙落脚之处了。”

  尤不平道:“前辈的修为岂是晚辈可以望其项背,而前辈所吃亏的,也就是因为很少在江湖走动,晚辈由四岁学武,先后曾认了九位师父,加上先父正好是十个人,在他们十位老人家当中,除了先父把我当儿子外,其他九位却从不把我当徒弟,更严格规定不准我叫他们师傅。”

  关重九道:“他们真是怪人,但也是高人……”

  尤不平道:“他们既不怪也不高。只知道把自己限定在固定圈子里孤芳自赏,否则以他们的修为,如肯献身江湖,天下武林也不致弄成这个样子了。”

  关重九不以为然地道:“人各有志,那可是勉强不了的,不知老弟所说的那九位高人大名可肯见告。”

  尤不平道:“晚辈跟他们学武之初,就曾立下重誓,不但不能说出他们的名字,连他们的相貌也不透露。”

  关重九道:“老弟可知他们现在隐居何处?”

  尤不平道:“早死了,一个都没有剩,因为他们彼此之间从不联络,住的虽然隐秘,最后仍被敌人个个击杀,反而使先父也赔上一条命。”

  关重九道:“他们终年隐居,怎么会有仇人……”

  尤不平道:“老前辈也是终年隐居天摩岭,不知是否有仇人?”

  关重九道:“老朽栖息天摩岭已三十多年,自信没有结过一个仇家!”

  尤不平冷笑道:“既然如此,这个万面人为什么要冒充前辈?”

  关重九一怔道:“他们可能是为了长白牧场吧!”

  尤不平道:“既然如此,前辈就不该杀他!”

  关重九道:“老朽并没有动手……”

  尤不平哈哈一笑道:“前辈这趟浑水是趟定了,我看你用不着再装啦!”

  关重九还想再说什么时,尤不平却已走到万面人的身旁,

  一言不发举手就拍在怪人的顶门上。

  他一掌劈出之后,随即弯腰在万面人后脑门上拔出一根松针,屈指轻弹,那根松针已不轻不重地插在关重九的长袍前襟上。

  关重九看看前胸那根松针,脸上显出一片无可奈何的苦笑。尤不平却正色道:“晚辈十成功力未能伤到人家一点皮毛,前辈一根松针却要了这怪物的老命,总不能再说没有杀人吧!”

  关重九有些不安地道:“老夫并非有意欺瞒,只是担心老弟上了那个怪物的当,因为解体大法非一般武功可比。”

  尤不平道:“我很感激前辈关怀之情,但你杀了人不认账,却硬朝我身上栽,这就叫晚辈不敢领教了。”

  关重九叹了口气道:“看来这趟浑水老朽是趟定了。”

  尤不平道:“晚辈肯说出认师经过,白的在提醒前辈,老躲着不是办法,早晚人家都会自动找上门来。”

  关重九道:“老朽何常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原先我总以为有你们几位年轻人应付就够了。”

  尤不平伸出左手,摊开掌心,指着一小块树叶上‘仿冒’二字道:“前辈留言示警,我就想到你仍有意独善其身,但你有没有想到你这抽身一走的后遗症呢?”

  关重九不解地道:“老弟不是已经向万面人作过测验,证明他不是老朽吗?就算我没有事先揭穿他,相信你也不会上他的当。”

  尤不平道:“很难说,我是接到前辈的‘仿冒’二字,才想到他的身份有问题,所以我才故意跟他说只见过一次面,后来又拿出前辈的清血转功丹,他竟然不认识。为了减少麻烦,我只好逼着前辈现身。”

  关重九道:“不是老朽偷懒,看了你老弟今夜的表现,我有自知之明,还是藏拙一点好。”

  尤不平道:“晚辈所做的种种措施,都是临时被逼出来的,先父过世时,我只有十五岁,流落江湖四海为家,而且还要躲避仇人,十年来耳濡目染,江湖上各层人物,我大多接触过,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连我自己也觉得太狡诈,又怎能怪前辈看不顺眼。”

  关重九正容道:“老弟乃性情中人,老朽以人格担保,对你只有尊敬,绝无丝毫轻视之意。”

  尤不平道:“晚辈只是就事论事,前辈何必那么认真,既然你决定插手,咱们也该上路了。”

  关重九道:“长白牧场既牵涉在内,事实上也不容许老朽置身事外。”

  龙不平道:“晚辈与长白牧场渊源,比起前辈还深,这些话咱们以后再说,但目前有一件事必须劳驾前辈。”

  关重九怔了一下,才指着沈天宝身后那两名青年道:“你说的可是他们俩人的事?”

  尤不平点点头道:“他们可能都是沈兄的门下……”

  沈天宝接口道:“他们都是我的侄子,我哥哥英年早逝,把他们托孤给我时,才只有三岁,老大练的是左手刀,叫沈宋宾。老二练右手刀,叫沈长宾,如果他们双刀配合;连老朽也接不下十招。”

  尤不平道:“沈兄,你们沈家还有些什么人?”

  沈天宝道:“除了他们兄弟之外,沈家再没有人了。”

  尤不平脸上突然显出沉痛之色,道:“沈兄用心良苦,在下有生之年都会感激,但你不该用这种方并训练他们,至少也该为沈氏门中留下一脉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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