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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林若梅道:“那至少不同,五湖水道自从崔大侠主事以来,门规严谨,除了收取很合理的规费以外,从无劫掠客商的行为,而豪杰盟声名狼藉。”

  丁仲翔冷笑道:“云生,不要多说了,林师伯恐怕早跟掌门人取得联系,存心扯我们的后腿。”

  玉清道长怫然道:“丁长老,你这是什么话?”

  丁仲翔道:“掌门人,昨天少林千手如来霍元甲派了个人来,跟你秘谈了半天,大概就是告诉你少林所发生的一切,你就怕了,认为天道盟必能击败豪杰盟,所以才借这个机会向天道盟示好,但我却看得很清楚,白云残的势力根深蒂固,江湖道尽入其掌握,如果不是我这三个弟子跟白盟主套上交情,连武当也难以保全。”

  玉清道长淡淡一笑道:“丁长老,你为本门所尽的心力。我十分感激,但你弄错了一件事,武当门下,不是每个人都会接受威胁的,豪杰盟不生事,我不想多事,真要骑到我们头上,我不惜玉石俱焚,也要跟他们周旋到底的。”

  丁仲翔刚要开口,闪电剑钱若云笑笑道:“师父,您别把话题处远了,引起掌门人的误会,我们把目前的问题解决了,大家自然会了解我们一片苦心的。”

  魏云生也怕再说下去,连同门的师兄弟也将起而为敌了,忙道:“说的是,傅玉麟,今天我以金龙镖局的身份,拒绝你的要求,并请一搏,解决我们的争端。”

  四老之一的降龙刀裘三丰飘身而出,肩上撤下降龙宝刀冷笑道:“老夫来领教一下高招吧,傅盟主的剑法要留着对付白云残的,还不能让你套了去巴结白云残。”

  魏云生冷冷地道:“裘三丰,你的降龙刀虽然名震江湖。还不见得能在武当逞威。”

  丁仲翔立刻道:“是啊,我的三弟子在一连三年武当较技,连得朵朵竟技金花,已是武当二代俗家弟子之精英,如果被你一柄降龙刀盖了下去,武当就太难看了。”

  他处处仍是抬出武当的招牌,裘三丰深知其意,笑笑道:“丁大侠,我们的年岁差不多,武当历年较技,也没见到你丁大侠有出类拔萃的表现,三位高足竟然青出于蓝,实在使人难以相信,名师出高徒,你也别在脸上贴金了,老夫胜了这小子,与武当无关,输在这小子手下,也不是武当的光彩,因为老夫并不是向武当挑战。”

  这几句话斗明半隐,却点得清清楚楚,魏云生知道再说下去,情况将更糟,一摆手中长剑道:“少废话,本少侠今天给你个厉害,也免得你们目中无人,天道盟崛起江湖几十年,因为大家不屑于理会,才养成你们猖狂自大,今天扫扫你们的脸皮,让你们得点教训。”

  说完挥创直刺,裘三丰封刀格门开,交手十几个回合后,魏云生的剑势突变,洒出十几点剑影,俱攻向他的空门,招式诡异之机,裘三丰饶是经验丰富,功力深厚,也无法化解,抽身退得虽快,肩胸处已被印上了五道剑痕。

  傅玉麟脸色大变,他认得这一手剑法。正是天道秘技的金龙剑式,但变化更为诡奇,夺命金枪毕立人一恍双枪,飞身进场,要替下裘三丰,而崔乙真与莫秀秀也同时进了大厅中央,魏云生哈哈一笑道:“天道盟倒真是好威风啊,才打了一个,就一窝蜂上来了。”

  说得三个人都不好意思,但谁也不肯退下,魏云生得意地笑道:“在下可不怕人多,一起领教好了。”

  莫秀秀脸色一沉道:“你别卖狂,裘老并非技艺不如,只是一时失手而已,本姑娘就会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傅玉麟知道莫秀秀的凤凰剑式,乃是凌寒水后来所创的精招,与金龙剑式相辅而成,但也可以制其之短,这一阵以她最为相宜,乃开口道:“毕老请稍候,这一场由拙荆对付他好了,岳母也请先下来。”

  盟主说了话,毕立人心中虽然怏怏,也只好退了下来,崔乙真却放心地道:“他们显然是跟五湖水道过不去,老婆子一定要让他们瞧瞧是否够资格留他们的镖。”

  傅玉麟一想崔乙真与赫连达结离多年,对天道子所授的剑法别有研究,至少对金龙剑有深切的了解,自保应无问题,倒不如让她露一手,也免得飞凤剑式泄了底。

  凌寒水特创凤凰剑式以配合金龙剑法,目的在克制白云残,也不宜过早泄露出去,因此道:“既是岳母如此说,秀秀就下来吧,胜负也不在这一场决定的。”

  莫秀秀只好退了下来,崔乙真徐徐亮剑,道:“小伙子,老身虽很少在外走动,却看得出你的剑法是从白云残那儿学来的,由于你刚才漏了那一手,虽然你投身在武当门下,底子是什么出身不问可知。”

  魏云生被崔乙真揭了底子,脸色微微一变,冷笑道:“武当俗家弟子不禁带艺投师,更不禁吸取别家技艺,崔老婆子,你想用这番话来挑拨可是打错了主意。”

  崔乙真笑笑道:“老身并没有这个意思,相信武当的各位长老对你们的底子早已清楚了,老身只是告诉你,我能说出你剑法的根源,就有制你的把握。”

  魏云生抽眼一窥一清道长与武当七子,见他们都没有什么表示,心中略定,却也怕崔乙真说得更多,手腕一振,攻势发出道:“老婆子,胜负不是口头上决定的。”

  崔乙真从容挥剑,两三个回合后,就取得先机,她的剑式沉稳老练,不带一点火气,却压制着魏云生,使他们无法施展金龙剑式的变化,不求功,不走险,魏云生想尽一切方法都无法引得对方上当。因为金龙剑式是以动制静,在险中求胜,崔乙真却是采取以静制动的战法,不让他有可乘之机。发出叮叮之声,因为崔乙真每一剑出手都幅度很小,剑锋追着对方的剑走,魏云生的招式初发,就被对方震开了,心中焦躁,神色显得极不耐烦,到了第六十三招上,他忽而一咬牙,左手疾探腰间,抽出一支短匕,猛戳崔乙真的前腹,崔乙真怒斥道:“小辈,你居然用这种手段。”

  口中说着话,身子向后仰,堪堪避过那一刺,魏云生一声狞笑,双足一纵丈许,然后翻了下来,头下脚上,振腕发出千点剑影,仍是刚才杀伤裘三丰的那一招,变化却多了十几倍,把崔乙真整个罩在剑影之下。

  傅玉麟与莫秀秀大惊失色,他们都认得这一剑的威力,更知道崔乙真在这种情况下万无可避,欲救不及,莫秀秀发出一声惊呼,忽见崔乙真身子猛弹出去,姿势妙到绝顶,一滑半丈后,反往上行,然后再落下来。

  魏云生剑招用老,剑关在地下连点,好容易才稳住身形,崔乙真已自空而降,一剑平拍在他后腰上。

  魏云生被打得飞跃出去,钱如云与薛治儿双双将他托住,但魏云生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薛治儿用手在腰上一摸,发现他的脊髓骨已被震断,厉声道:“老婆子,你太狠了。”

  崔乙真淡然道:“小姑娘,刚才他那一剑,如非老婆子应付得法,怕不被他乱剑分尸了,我只要他在床上躺两个月,已经够客气了,这能怪我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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