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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第四章

  王钟远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了,嗫嗫地道:“莫女侠剑术精湛,王某已经领教了,但能不能等王某兵器出手后再易高招,也好使王某输得口服心服。”

  莫秀秀玲笑一声,收回长剑道:“王长老如果早这样说,也免得给自己添麻烦了,你的无影神龙鞭固然精妙,但等必要时再出手可太迟了。”

  王仲远一上来就把话说得太满,那知道接连两次都未及出手即受制于剑下,未免脸上无光,再给莫秀秀用话一挤,由愧而转恼,目中凶光顿露,慢慢解下长鞭,寒着脸道:“莫女侠指点极是,若是寻常技艺切磋,王某理应认输退下了,但今日之战,不仅是决定盟主谁属,也是对我天道盟全体盟友显示实力的时候,王某显腼颜相继续请教。”

  莫秀秀冷笑道:“我知道,你出招吧!”

  王仲远一抖鞭道:“王某远有一句话要交代,王某这枝鞭上,还附有一点小玩意儿,莫女侠可得留神些。”

  裘三丰立刻道:“王仲远,盟会较技是不准使暗器的。”

  王仲远道:“裘兄怎知我要使暗器呢?”

  裘三丰道:“除了兵器这外,任何附带用以求胜的手段,都是暗算之列,照规矩是不准使用的。”

  王仲远微笑道:“裘兄不必指教,王某参加天道盟的时日并不比你短,这些规矩自然很清楚。”

  傅玉励一笑道:“王长老的鞭梢上附有九枚神龙刺,由机钮在柄上控制,刺长一寸七分,由纯铜制就,上淬剧毒,专破各种护身气功,一共使用过两次,这虽然不合竟技之道,但因为是连在兵器上的,倒也不算违规,何况王长老已先打过招呼,自然不禁止使用。”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因为座中各人与王仲远交往有久达数十年者,也不知道他鞭上藏有这个秘密。”

  最吃惊的是王仲远本人,他怔了半天才道:“傅盟主说得不错,王某的鞭梢神龙刺只来对付过两个绿林巨寇,而且得手后立刻消灭痕迹,盟主何以得知?”

  傅玉院笑笑道:“凌盟主雄才远略,对盟中请人的虚实短长以及心性行为,无不知之详尽,摘记备忘,这次他授命博某继任其事,当然会把一切都告诉我。”

  王仲远神色微变道:“凌盟主究竟上那儿去I?”

  这些资料都是在档案中看来的,傅玉娥听他一问,自然不便说出凌寒水被杀之事,但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不仅可以安定人心,也可以镇压一下这些心怀异图的不轨之徒,乃微微~笑道:“因为豪杰盟势力日张,凌盟主打听得本盟中人有部份与之暗中勾结,将不利于本盟,乃委托傅某代主其事,他暗中则从事于打击豪杰盟,惩治叛徒的工作,所以我把话说在前面,凡是心怀贰志的人,最好现在表明态度,自动退出,如果再想脚踩两条船,必将招祸…、··”

  座上诸人脸色阳晴不一,显然被这番话震动了,王仲远努力振作了一下道:“天道盟与豪杰盟又没有公开宣告对立,各人的交往有备人的自由,何得谓之叛徒/”

  孟开元立刻叫道:“可是豪杰盟派人劫夺了我们五家缥局的缥旗,等于是对我们采取了敌对的行动。”

  方立冷笑道。‘用D只是告诉大家豪杰盟的实力如何,如“大家知所选择,如若真要存心示敌,又岂止劫取缥旗而已。我再揭示一个秘密,豪杰盟主是白云残,也是本盟前两任盟主赫连达与凌寒水的同门师兄弟,他是不满凌寒水作为才愤而离去另行组盟的,对天道盟中各位朋友并没有敌意,只是对凌寒水个人有私隙而已…”

  这一番宣布对傅玉额等人并无新奇之感,他们早就知道了,但对大部分人则造成了相当的刺激,豪杰盟成立多年,盟主的身分始终十分秘密,现在才得到了解答。

  方立十分得意地道:“小女确是白盟主的门下弟子,除了小女之外,另外还有八个年轻人,称为勾漏九侣,都是白盟主亲授武功,现在都已技成出师,即将对凌寒水采取行动,凌寒水可能听到了消息,才躲了起来,找了这两个年轻人来顶坑,各位请慎重考虑一下,我们是否犯得着为了他们私人的恩怨与豪杰盟结怨O”

  这番话更具煽动力,引起座上人的哗哗不安,傅玉域见他把话说开了,于脆也站起来朗声道:“方立的话不错,凌盟主已告诉我,豪杰盟主就是白云残,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他因为不愿以私人的恩怨而累及同盟,才毅然引退,且请我来接会,不过我还是主张与豪杰盟抗拒到底的,我与凌盟主没有私交,这个决定完全是为了公义,大家别忘了参加天道盟的真正意义,乃是替行天道,伸张正义,豪杰盟的组成系以绿林黑道人物为主干,其中多半为声名狼籍十恶不赦之徒,就为了这个缘故,也不能与天道盟并立,假如大家都主张跟他们妥协的话,傅某也不能勉强,但必须解散天道盟,请各位换个名称,黑白不分,天道安在。”

  孟开元大声道:“傅盟主说得对。我们参加天道盟就是为了使正义抬头,集武林正道之士互为声援而抵制邪恶,并不是为了本身的安危而想有个靠山,在下誓死拥护盟主,与奸邪之徒周到旋底,断头流血,在所不辞。”

  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而且也引起了一片热烈的附和,傅玉麟很冷静地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发现大多数是出于本性至诚的流露,有几个人略见勉强,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考虑后才作了决定,但也有几个人莫然无动于衷。

  方立似乎觉很意外,也很孤独,他以为宣布了豪杰盟主的真正身分后,至少会引起一些人的深思,但没想到会失败得这么惨,因此他把眼睛望着孙公策。

  这老儿的火候够深的,居然一无表露,只淡淡地道:“凌盟主是非分明,老朽十分钦佩,但对抗豪杰盟不能光靠血气之勇。我们必须要知已知彼,慎重从事,天道盟不比初立之时了,那时大家都年轻,没有身家之累,二十年来,每个人都成家了,多半有了家小……”

  孟开元不以为然地道:“那算什么,做人要有骨气,如果在人前抬不起头,连带着儿孙也不能见人,那才愧对祖先呢,江湖子弟江湖死,我们学武功时就早已决定了。”

  孙公策微微一笑道:“孟镖头的豪情可佩,但应该为家人想一想,孤儿寡妇的处境是很可怜的,尤其是我们江湖人的遗孤,我们多多少少都有几个仇家……”

  轻描淡写的几句说,却浇熄了大家的豪情,孟开元睁大了眼睛叫道:“孙老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向豪杰盟妥协了?”

  孙公策一笑道:“老朽没有这样说,天道盟是不能向豪杰盟低头的,但也不一定要采取激烈的对策,主要的关键还是在盟主的身上,如果盟主的武功实力,果能使邪恶慑伏,我们当然轰轰烈烈地干,否则仍以退处为佳,保持着自卫的实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傅玉麟笑道:“孙老如果膺任盟主,就采取这个策略?”

  孙公策点点头道:“是的,老朽自承不如凌盟主,白云残既是他的同门师兄弟,老朽自然也不敢言敌,因此老朽只能采取稳守的策略,对方欺到我们头上,不惜全力一拼,否则还是守点本份,以免贻祸盟友。”

  这番话不温不火,不卑不亢,对中年以上的人,颇有影响力,而应声人大部份都是四十开外了,因此盂开元掀起的一番激动,很快地凉了下去,沙金炎见状笑道:“傅盟主倡议主动攻敌,自然有他的把握,现在正是他向大家提供实力作证明的时候,只要他能击败所有的挑战者,膺任盟主之职,自然也能击溃豪杰盟。”

  孙公策道:“这是当然,所以老朽觉得现在不是空谈理论的时候,只有拿出实力来,才能使大家信服。”

  傅玉麟微笑道:“傅某就本人与师妹秀秀两个人,蒙护盟四老鼎力支持,却也不敢多作借重,因为他们四位受奸人暗算,功力大减,一时尚难恢复。”

  沙金炎道:“傅盟主,老朽等虽然只有二三成功力,但仍可溅血一拼,以表拥护盟主之忱。”

  傅玉麟道:“不!不必了,今日盟会上都是自己人,大家虽为了观点不同而互相印证,却不必拼命。”

  沙金炎冷笑道:“王仲远的鞭梢神龙刺却不讲这些的。”

  傅玉麟微笑道:“他可能这么做,但我们却不能如此,秀秀,你记住,你丧身在神刺下只好认命,却千万不可伤人,不管人家是什么存心,在天道盟中的大门中,却没有一个敌人,等我真正继任盟主后,我会给大家一个表明立场的机会,那时谁再想混迹天道盟中为敌人做爪牙时,我当检具证据以叛徒严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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