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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李平候道:“我与令堂陌不相识,她见我有什么事?”

  包长青又抢着叫道:“老娘正为了嫁妹子伤脑筋,那个算命的说你长得一表人才,配俺妹子正好是一对儿,所以老娘叫妹妹先来看看,要是俺妹子看中意了,俺老娘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你难道不该去见见丈母娘!”

  李平候听得气往上冲,沉声道:“这是什么话,你们可曾问我愿不愿意?”

  包长青一瞪眼道:“你小子还敢不愿意?”

  包娇娇连忙一拉他的衣服道:“哥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包长青翻着眼道:“我怎么又说错了?刚才我这么说你也没反对……”

  包娇娇轻轻的笑了道:“刚才你只是问我的意见,我们也该问问人家的意见,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一定要双方同意才行!”

  李平候冷笑一声道:“包姑娘说得对极了,这事情必须要双方同意……”

  包长青忍不住道:“别废话了!你说一声答不答应吧!”

  李平候沉声道:“不答应!”

  拒绝得斩金截铁,异常干脆,在他的想像中,这两个人一定会恼羞成怒,所以心里也在戒备着。

  包长青果然就想发作,包娇娇却出乎意外地拦住她的哥哥,淡淡一笑道:“婚姻不成仁义在,李公子还是请到舍下一趟!”

  李平候摇头道:“我也不去!”

  包娇娇的脸色也沉下来了,冷着声道:“李公子似乎太不讲交情了!”

  李平候冷笑道:“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什么交情!这里虽是陶先生的家,我也不能容许你们闯来胡闹!”

  包娇娇又冷冷地道:“李公子意下又待如何?”

  李平候一摆手中宝刀道:“我限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包长青这下子真的发作了,跳起脚来吼道:“好小子!你敢对老子发横,瞧老子劈了你……”

  他手中还握着夺自陶姗的长剑,振腕就是一剑划过来,这个人虽然粗莽,他的剑法倒是相当凌厉,出争就是精招。

  这一划所攻的部位,又刁又毒,李平候若非早作戒备,出手第一招就会被他刺中,连忙侧身闪开正锋,斜腕一刀砍上去。

  呛鎯一声,刀锋迎着剑刃,一下子削断了半截!

  包长青哇哇怪叫道:“臭小子!你有着一把宝刀也吓不着俺!”

  挺着半截断剑又攻出一招,剑身虽短,由于他用招之精奇,反倒将李平候逼退了两三步,包长青不放松,紧接着第三招又攻过来。

  李平候由于有了两步距离的余裕,才挥动手中宝刀化开了那一招,而且还反削出一刀!削向他的腰际!

  包长青见他回招迅速,似乎也略表一丝惊异,哼了一声道:“好小子,莫怪那算命的说你不错,看来你真还有两下子……”

  回过断剑,平着击向刀背,将那一刀震开,由于力气用大了,激得火星四射,李平候差点连刀都握不住,心中大为吃惊。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兄妹两人不简单,却也不想会如此高明,他闯荡江湖年余,刀下从未遇上对手,今天才算是碰上了。

  这个莽汉不但剑法精妙,腕力也比他强多了,假如不小心应付,很可能会吃上一个大亏的……

  因此他把宝刀抽回来时,不敢再冒险出招了,尽量采取守势。

  包长青挥舞着一截断剑,势若狂风骤雨,将李平候圈在中间,要不是仗着宝刀锋利与刀法的精熟,李平候早就落败了,就是如此,他也不过仅能自保而已。

  包娇娇先是含笑着看他们比斗,直等二十招过后,她才笑道:“哥哥!就是这样打法,你可不能伤了人家。”

  包长青为人十分憨直,边攻边叫道:“这恐怕不容易,他那把刀子太扎手,妹子,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包娇娇笑道:“两打一太丢人了,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包长青急了道:“那你怎么样把他弄回去,除非是死的……”

  包娇娇摇头道:“不行!你千万不准使那夺命三式,我另外想法子……”

  又过了十几招,李平候仍被困在剑圈中冲不出来,而包长青也无法攻进去。

  包娇娇忽然道:“有了!你缠住他,不让他脱身就行了,我先走一步,你等一下跟着过来……”

  包长青叫道:“妹子!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先走呢?”

  包娇娇笑道:“我不是一个人走……”

  说着突地飘身前扑,一直逼向呆立一旁的陶姗,陶姗猝然遇敌,连手都来不及抬,已被她点中了穴道。

  包娇娇轻而易举地把陶姗向肩上一扛道:“李公子!既然我请不动大驾,只好麻烦这位大姑娘跟我去做个人质了,你什么时候去,我什么时候放她回来……”

  李平候大是着急,一连几刀猛砍,想要夺围而出,却被包长青封了回来,急得大声叫道:“快放开她!你们简直是强盗行途!”

  包娇娇格格笑道:“包家庄在晏城县是个大户,你到那儿一问就找到了,我们等你三天,三天之后你不来,我就要委屈这位姑娘做家兄小妾了……”

  包长青乐得大笑道:“你啊!好小子,俺倒希望你不要去,让俺落个小老婆……”

  包娇娇又笑着道:“哥哥!你别做梦了,这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给你做小老婆岂不糟蹋了,连我瞧着都心疼,别说人家李公子了。”

  “李公子!包家庄的大门为你开三天,过了三天,你就是来了,恐怕也只赶上喝家兄的一杯喜酒了……”

  说完她肩背着陶姗,如飞地向外走去,李平候情急大叫道:“喂!你别走,把她放下来,有话好说……”

  包娇娇边走边笑道:“现在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你只要三天之内赶到,我保证她不会受一点伤害,你自己考虑着办吧!”

  这时陶泽令刚好挟着剑从外面过来,看到这个情形,一言不发,连剑也来不及出鞘,带着剑鞘就朝包娇娇刺去。

  包娇娇哈哈一笑,伸手一弹,就将剑鞘抓住了。

  陶泽令怔了怔,连忙趁机一按剑簧,将剑身自鞘中抽了出来,马上又抖开碗大的剑花,袭向包娇娇。

  包娇娇就以那柄剑鞘迎了上去,先磕开了他的剑花,接着一鞘轻搠,点在陶泽令的胸膛上。

  陶泽令哼了一声,手中长剑也丢开了,身子一软,向地上坐去。

  包娇娇发出一声得意的轻笑,掠过他的面前扬长而去。

  李平候见陶泽令又受伤了,心中一急,宝刀一摆,硬朝前劈出一招。

  这一刀竟有意想不到的威力,包长青一个疏神,慌忙将断剑向上一迎,呛鎯一声,尺许寸的断剑又被削下了一半。

  他也情急的发出一声怒吼,挺着只剩半尺的断剑,一埋头,冲进来分心就刺。

  李平候怔住了,因为他这一刺看来竟无法可躲,糊里糊涂地背转刀身,放手向前推了出去。

  包长青的断剑已快刺到他的胸膛了,忽见刀光盘旋而下,将他的全身都罩在里面,怪叫一声,连忙回剑自保。

  一片金铁急响中,他手中的断剑连剑柄都被刀光绞碎了,要不是抽身得快,几乎连那只手都不保。

  惊呼一声,飞身拔步向外逃去。

  李平候却不去追他,反面停了下来,低下头静静地发呆。

  陶泽令在地下挣扎了半天,才站了起来,见李平候还在那儿发呆,乃半带惶急,半带关切地问道:“李老弟!你怎么啦?”

  李平候这才惊觉过来,连忙问道:“陶先生!你的伤……”

  陶泽令摇摇头道:“那女子下手不重,只是使我的气血受阻,现在已经好了……”

  李平候这才松了一口气,歉然地道:“陶先生!在下保护不力,致使令嫒遭人掳去……”

  陶泽令连忙摇手道:“小女之事不要紧,李老弟可是受了伤?”

  李平候诧然道:“我没有受伤啊?……”

  陶泽令也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了,方才见李老弟的神情真使我耽心……”

  李平候连忙道:“那是我正在思索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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