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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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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陶泽令为了打破僵局,哈哈一笑道:“李公子豪情风流,名士本色,在下真不相信你是醉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说着又执起银壶,庄咏芬虽不愿意他再喝,可也不能伸手去抢他的杯子?只有深情无限地望了他一眼! 李平候从她的眼光中读出她心中的关切,连忙用手掩住他的杯口道:“谢谢主人美意,我可实在不能再喝了!” 陶泽令并不是真的要给他斟酒,打破僵局的目的已达,仍笑笑道:“羞刀难入鞘,李公子既是不肯赏脸,这一杯只好自饮以解嘲了。” 李平候弄得不好意思,庄咏芬善体人意,飞快地伸出自己杯子道:“李大哥量浅,的确不能再喝了,这一杯由我来陪先生吧!” 陶泽令笑着给她斟满了,然后举直要替自己斟时,壶中残酒只盖住了杯底约有分许厚薄,脸上微微一动慢慢地放下酒壶道:“在下也不敢与庄姑娘海量相比!” 静虚在对面叫道:“老陶!你别小家子气,醉人红虽然名贵,你也不要对自己刻薄成这个样子!” 陶泽令怅然轻叹,拿起桌上的银壶掷入湖心,声音略带一丝激动道:“臭道士!不是我小气,酒没有了!” 静虚一睁眼叫道:“没有了……” 陶泽令的声音又恢复平静道:“你没看我连酒壶都摔了!” 静虚张大了嘴,几乎要叫起来,陶泽令淡扫他一眼道:“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一坛酒能值几许,你大惊小怪什么?” 静虚默然不作声,陶泽令举起酒杯道:“庄姑娘!我这个主人很惭愧,未能多作准备,就以此涓滴为敬吧!” 说时举杯欲饮,静虚却大叫道:“等一下!” 然后又对庄咏芬道:“庄姑娘!对不起,这杯酒贫道要冒昧僭占了!” 说完也不等庄咏芬同意,就从她面前抢了过来,陶泽令轻轻一叹道:“臭道士!你这是何苦来!” 静虚一仰脖子,将杯中酒灌了下去,随手把那只玉杯在船板上掷得粉碎,神情庄重地说道:“老陶!我一生中就是你一个知己!生死始见交情,不管上天入地,臭道士总陪着你。” 声音中充满了感情,陶泽令无言地将酒饮完,也把杯子掷碎,二人默默相视,目中竟隐含泪意! 李平候被他们这种举动弄呆了,良久才道:“二位!这是怎么一回事?” 陶泽令生怕静虚会抢先开口,连忙道:“没什么!这是我与臭道士之间的一项私约,跟二位全无关系!” 李平候略一沉吟,忽然也把自己的杯子掷得粉碎。 陶泽令愕然道:“李公子!这是为了什么?” 李平候尚未说话,庄咏芬也把杯子掷碎了,然后向陶泽令道:“陶先生!李大哥与我的心情一样,虽然我们今天初次见面,二位任何事,都算上我们一份!” 静虚立刻大叫道:“好!够交情!老陶……” 陶泽令立刻摇头道:“不行!臭道士,把你拖进来已非我的本愿,何况是人家呢……” 李平候爽然一笑道:“陶先生似乎太见外了,在下虽不会饮酒,但是对二位碎杯示绝之意,还懂得一点,陶先生若能使碎玉重合,我们自然作罢!否则先生似乎没有理由拒绝我们!” 陶泽令怔了片刻,才叹了一口气对静虚道:“臭道士!你看,这都是你惹出来的。” 静虚怔了一怔才道:“这不能怪我,是你把事情安排得太突然了,突然觉得使人无法接受……” 陶泽令轻叹道:“这种事情并不是我自己能安排的!” 静虚立刻追问道:“是谁?为了什么?” 陶泽令望李平候与庄咏芬一眼,欲言又止,庄咏芬飞快地道:“陶先生,碎玉之心已决,你不该再存什么顾忌了!还是快把事情说出来,大家好商量着解决!” 陶泽令摇摇头,仍是轻叹道:“我之所以邀二位登舟赏月,原为倾慕二位高雅,却不想被臭道士一扰,倒像是存心拖二位下水了……” 李平候义气磅礴地道:“陶先生!这是什么话,我们江湖人讲究的是急人之急,就是陌不相识,知道了你有困难,也应该全力以赴,更何况蒙受隆情款待……” 陶泽令连连摇手道:“二位快别说了,如此一来,陶某更将无地自容了……” 静虚急得大叫道:“老陶!你就是书读多了,才变得这么迂,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闹那些虚文做什么,李公子与庄姑娘都是非常人,他们绝不会怪你故意想骗他们进来助你渡过劫难,你也没有那份存心,这就够了,还是快把事情说出来吧!” 庄咏芬立刻鼓掌道:“对!还是道长快人快语,陶先生!究竟是什么事?” 第七章 陶泽令沉吟片刻才道:“说起来臭道士也知道的……” 静虚立刻大叫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晓得问你讨醉人红时你说过一句话,那酒一定要等到必要的时间才开樽,当你把最后一滴斟出来时,就到了你生死的关头,起初我还以为你预留了一部份,及至你把酒壶丢掉了,我才知道那时刻已经到了!” 陶泽令苦笑一下道:“那时刻是到了,现在已过子夜,日出之前……” 静虚叫道:“这么急……究竟是谁呢?” 陶泽令摇摇头轻轻地道:“上个月底不是有人持了一柄骨扇登门求售吗?” 静虚失声惊叫道:“是那个家伙,当时我就看出他的来路不正,一个生有重瞳的人,定然……” 李平候与庄咏芬都为之一动,几乎是同声问道:“重瞳!那人左眼有两颗瞳仁?” 陶泽令讶然道:“二位认识此人吗?” 李平候脸色一阵激变,咬牙切齿地道:“岂止认识而已,而且还有着血海深仇,我们行遍天下,就是为了找这个家伙……” 静虚也兴奋地道:“这可太巧了!老陶!你快说,那个人怎么样?” 陶泽令望了李庄二人一眼,神情显得安详一点,轻轻一叹道:“这么一来,我心中的歉疚之情算是好了一点,那人在前天晚上又到我家去了,这家伙真有两下子,我就不知道他从那儿打听到我藏有修罗雄扇的,更不知他从那儿找来那柄雌扇的,引得我动了心……” 李平候听到他提什么虽扇雄扇的,心中又是一动,目中不自而然的闪出仇恨的火花,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父亲就是为了一柄扇子,而遭了黑旋风的毒手…… 因此勉力地压抑住自己悲戚问道:“陶先生,你说的那修罗雌雄扇,可是上面记载有一种奥秘的武功?” 陶泽令更为惊奇道:“是啊!李公子从何得知的?” 李平候沉思不语。陶泽令又继续说道:“这扇子共分雌雄两柄,上面是两百年前武林奇人阿修罗尊者一身奇奥莫测的武功招式与心法,雄扇所记载的为练功口诀,雌扇所载多半为招式,寒家保有一柄雄扇,已近百余年了……” 庄咏芬忍不住道:“如此说来,陶先生也是一位内家高手了?” 陶泽令苦笑一下道:“练是练过几天,高手却谈不上,因为修罗扇上的武功,必须雌雄合一,才能臻至化境,所以上个月底有一个人持了一柄扇登门求售,开价一万两银子,我发现那正是修罗雌扇,所以毫不考虑的买了下来,谁知竟上了他的当……” 静虚连忙问道:“怎么?那扇子是假的?” 陶泽令苦笑道:“扇子倒不假,可是只有找一人识得它的价值,因此无形之中,等于告诉他我是雄扇的得主了。” 李平候陷入极度的悲愤中,一时没有开口,庄咏芬则异常兴奋,找了很久的黑旋风,终于又得到了消息…… 静虚则平静地思索片刻道:“人家给你的既然不是假货,经过十几天的参研,会通了那两扇上的武功,你应该大有心得,为什么还这样紧张呢?” 陶泽令苦笑了一下道:“雄扇上的心法化了我几十年的功夫,才算小有所成,雌扇上那些繁杂的招式,叫我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如何学得全,正当我有一点了解时,人家就找上门来了,前天晚上,我正在静室中参照两扇子上的记载,想作进一步的深入,那家伙如同鬼魅般地突然出现了……” 静虚一惊道:“他能摸进你的练功静室?” 陶泽令脸色沉重地道:“是的!他不仅穿过我的九宫阵式,而且还站在我背后看了半天而不被我发觉,单凭这种身法已非我所能敌……” 静虚连忙道:“他还显露了什么厉害功夫?” 陶泽令苦笑一声道:“那时我正在演练一招测式,按照扇上的指示,配合修罗心功,那招式具有绝大威力,发出时山摇地动,无与伦敌,我比划了良久,才算领路到其中奥妙,谁知他轻轻一伸手,不但破了那招剑式,而且连我手中长剑也被夺去了……” 李平候这时已压制住心中的激动,详细地追问当时的情形道:“陶先生!那时你发现他了没有?” 陶泽令道:“起初还没有,直到我把招式威力发展至十足时,才看见他正好对着我剑力的正锋,当时我还怕误伤了他,而剑力也无法撤回,正在万分着急,谁知竟是白操了一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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