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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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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君侯不可能跟你此剑,更不会让你在战斗中杀死他。你只有把自己当作一名刺客,才有得手的可能。” 豫让想了一下才道:“是的!” “刺客多半不需要很高的剑技,因为他们杀人在于周密的策划,选择最好的时机,而后冷静地出手一击。” 豫让动容道:“不错!就像你上次的安排一样,那种机会几乎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未能成功,就因为我是剑客,设若我是个刺客,绝不会因外在的因素而改变预定计划,但是我已经定了型,再也无法从一个剑客变为刺客了。” 大桃笑笑道:“没有人要你去改变,我只是说你此刻所能,作一名刺客已足足有余,不必再费神去练剑了。” “那我该做什么呢?” “你该练习生活,过普通人的日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你该学会隐臧自己,使得没有一个人能认出你是从前的豫让了,然后才能去找机会,像那些其他的刺客一般。他们都是些默默无闻的人,在他们出手之前,没人知道他们的企图,没有人知道他们会杀人。” “哦?”豫让注意在听。 大桃继续道:“据我所知,有两个最成功的刺客,他们的要价很高,从未失败。他们在狙杀人时,丝毫不 动声色,即使是被杀对象在挨了致命的一刺后,仍然不信是他们行的凶。” 豫让感光趣地道:“哦!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 “有的,我举一个例子。河西大豪费采你该听说过吧?他是比你早一辈的剑客。” “听过,我在少年时遇见他,蒙他指点过剑法。” “费采的剑技无匹,仇家遍及天下,皆想尽办法要对付他。但是都没有成功,最后竟被人杀死在门口。” “这个我倒没有听说过。”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费采的家人追索了几年,最后也不了了之,只有我最清楚,他是死在一个卖瓜的妇人之手。那妇人在他家门口卖瓜,足足有两个月之久,费采几乎天天都跟她见面,向她买瓜,因为她的瓜不但甜,而且价钱很公道,因为足足有两个月之久,费采对她早巳没有了戒心。结果在一个清晨,费采练完剑,听见她在后院墙外卖瓜,开门向她买了一只西瓜,当时剖了,引瓜就食之际,颈下挨了一刃,就是那柄剖瓜的刀。” 豫让道:“事后没有人知道是她吗?” “没有,她平时是在大门口外设摊,那天她杀人之后,收拾了一下,仍旧到原位去摆摊子,还继续卖了有半个月,直到西瓜下了市,才不再前往。” “也没有一人看见她下手?” 大桃笑道:“没有。她守伺了两个多月,就是为了等这么一个机会。有几次,她虽然有更好的机会,都放弃了,一直等到万无一失时才下手。” “为什么呢?既有更好的机会,又为什么要放弃呢?” “有一次,费采赴友人之宴归来,酒醉踉跄,倒在她的瓜担旁边,那是不是更好的机会呢?” “不是,费采是个很谨慎的人,也知自己结仇很多,绝不会饮至烂醉,更不会倒在自己的家门口,多半是他对这个卖瓜的妇人已有所疑,故意去试探她的。” 大桃笑道:“你倒想得很多。不过她不下手,乃是因为当时还有费采的儿子在旁,虽然他只有十二岁,可是她却不愿冒险,职业刺客是不能让人看到形迹的。” 豫让道:“大桃,那个女刺客既是如此小心,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大桃叹了口气道:“是她儿子告诉我的。这个女刺客活了很久,居然能活到老死,就是因为她不出名。” 小桃忍不住道:“姐姐,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件事呢?” “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那个女刺客就是程通的母亲。” 两个人都为之一怔。 大桃道:“她也是到临死前才把自己的过去告诉她的儿子,那是因为程通要入宫为侍卫。这个女杀手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儿子,是要他注意防范那些最不起眼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程通是向我炫耀时才说出这个秘密……” 小桃问道:“他炫耀什么?” 大桃道:“因为我讨厌他,常想法子避开他,有时他回家来住宿,我赶他回宫去守卫,他才吹嘘说宫中的防务十分紧密,因为他的家学渊源,受过最权威的指点,因而道出了他母亲的秘密。” 小桃叹道:“君侯处死他的罪名是他有亏职守,疏忽了他的妻子,因而放进了刺客,这对他倒是一个大讽刺。” 大桃好像不愿多谈起有关她丈夫的事情,转向豫让道:“预大哥!我之所以要说出这件事,是提供你一个事实,你要想刺杀君侯,应该在掩蔽行迹上去做功夫。” 豫让想了一下道:“对!大桃,多谢你的提示,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想我是应该从这面去下手。” 大桃道:“那我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离开晋城。在这里,我们都已经受注意了。” 豫让道:“有人在注意我们吗?” 大桃道:“那是一定的。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些人在注意我们,但是那些侍卫们的行事手法我却清楚,他们一定会注意我们的行迹。” 豫让道:“那倒是必须要换个地方了。” 小桃道:“但是搬到那里去呢?离开了晋城,我们又将如何着手计划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住在这儿,行动受人注意,自然行刺不易,但若离开晋城,则远离了襄子,岂非更难得手了? 豫让想了一下道:“我们可以离开一段时间,再悄悄地回来。” 大桃笑道:“没有用的,你再回来,若是让人认出你是豫让,一定会再注意你,若是认不出来,你就是个陌生人,也同样地受注意。你要知道,这是都城首邑!” “难道每一个迁来的陌生人都要受到盘查吗?” “当然了。我家是世代任捕役的,这是地方有司的日常工柞,对每一个迁来的人,都须加以了解。除非是他处有了天灾人祸,大批的灾民拥到,才无法一一盘诘,你要不受注意,就得等那样一个机会。” “不行!我不能等。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还有就是回来后,老老实实地呆着,安份守己地过上一年半载,别人认为你没问题,也会放松注意。” “所谓安份守已是指何而言?” “那是不仅要像个普通人一般的生活,而且还得在百工手艺中择一行,借以营生糊口,不滋事,不跟人争斗,不显露出你会武功。”。 预证又想了一下道:“恐怕也不行,我没有任何技能,而且也很难老老实实地生活。因为我知道自己,若是遇见不平的事,或者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我绝难忍受。若我以一个外乡人来到此地,受欺负是难免的。” 大桃笑道:“是的!我没有提出来你已经想到了,可见以前也常遇到这种事。” 豫让叹道:“大桃,你指出了我很多的困难,都是不易解决的,是否想叫我打消那个念头?” “你是那种因难而畏缩的人吗?” 豫让没有回答这问题,他也不必回答,相信她们姐妹都很了解他是怎么一个人了。 大桃也没有等他的答复,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假如我要你打消这个念头,你会接受吗?” “我不会,这是我活着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你就不用说那句话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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