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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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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些剑不够锐利,不如用我自己的那支。” “总比木剑好得多了。” “不见得,如果我用木剑,我会小心记住,不用它跟对方的兵刃接触,专找对方的空隙出手。” “那样子机会不多,而且危险太大。” “是的,但必须如此,我才能速战速决,不跟对方缠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你用普通的长剑也一样可使用那些精招的。” “不错,但是我本身也有危险时,我就会撤招自救了,那是很自然的反应。我用木剑,可以坚定我的决心,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自己的剑呢?” “在!我藏起来了,暂时不想用它。” “为什么?那是一柄宝剑,可斩金断铁……” “是的。那是智伯花了两万金价,特聘一位名匠为我铸成的,剑名燕支,锋利无匹。” “为什么不用那支剑呢?那也可以帮助你成功呀!” “我把剑藏在宫中的一个地方。那时襄子不在宫中,警卫松弛,我可以进去,现在可没这么方便了。” “我可以设法为你取出来。” “不必了。我藏剑的地方在深宫内寝,进去势必要惊动人,要是因此而打草惊蛇,反而得不偿失了,剑在那儿很安全,非到必要的时候,我不想去动它。” 小桃不说话了,半晌后才问道:“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我在吃食上一向很马虎。” “要不要酒?” “小酌无妨,可别再像那天一样,把我给灌醉了,我要一直保持着清醒。” “大哥。我可没灌你,是你自己要醉的。” “我这人就是对酒不知节制,一喝就不知道停,一醉就不容易醒。” “我用什么方法才能制止你呢!那天,到了后来,拦都拦不住,自己把罐子抢来猛灌的。” “我知道。”豫让道:“我并不是完人,而是一个流浪江湖的剑客,有些时候,我是很野蛮不讲理的。” 小桃道:“要那样才好。人若是十全十美,处处都能做到克己复礼,反而变得虚伪了。” “要不叫我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少准备一点,我的量不大,每饮可尽一壶,到时候没有了,我也没办法。” 小桃点点头,含笑到厨房去了。她把菜肴烹好,端出来放在堂屋里,才去请豫让,只见他已经削好了剑,握在手中,凝视着墙上,良久,才徐徐刺出一剑。 剑是对准一根嵌在壁中的木柱上刺去的,柱上原有一个虫蛀的小孔,只不过一粒米那样大,豫让连刺了三剑,每一剑都恰好把剑尖刺进小孔中。 这虽是很简单的一招,但是小桃却明白,若非有数十年的造诣浸淫,是绝对做不到的。 她的脸上流露出惊异之色,也有着更多的倾折,忍不住轻轻的喊了一声好! 豫让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算好,我先前已经刺空了好几次,现在才算是练准了,可见剑技是荒疏不得的。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练两个时辰。” “随你高兴,你练上一整天都行,不过现在可得去吃饭了。” 豫让含笑跟着她出去,果然看见桌上放了一把酒壶,高约三尺,约可容酒一斤,微笑道:“这么大的酒壶。” “这是我家中的祭器,只有在祭奠祖先时才用的,壶中的酒在祭完时轮流传递,每人都要一爵。” “你家里有多少人?” “我家本是大族,我父担任族长,全族总有一百多人,后来因为发生瘟疫,死得只剩我们一支了。” “这酒中就有一百多盅了?” “是的。注满了有两百盅呢!我的手劲不足,只能注到一半,一百盅总是有的” “我怎么喝得下那么多呢?我说的一壶,差不多只有三四盅。” “酒在壶中,你可以不喝。” “我就是无法自制,所以才要你帮忙的。” “预大哥。”’小桃道:“这种事没人能帮助你,你必须练习自制,假如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也不必去想你的工作了。” 豫让道:“为什么?这是两回事。” “以前是的,现在却不同了,以前你心中没有杀机。所以能与人和平相处,现在你心中充满了杀机,以至于杀气四溢,到你的身边,就能感觉到……” “这是我一向就有的。” “不然。我守候在你身边有三天,体会得比较深切。你只在心中想到要杀人时,才有杀气溢出,在平时,你和常人一样,如果你无法克制住这阵杀气,没有走近敌人,已经给了对方警告,就不会成功了。” “可是这与喝酒无关。”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但你可以从这儿开始,这也是一种内心的欲望,你能用意志去克制它,慢慢的,你也能去克服其他的欲望了,最后终将能克制杀人的欲望。” “杀人也是一种欲望吗?” “欲望就是内心急切想做的事。” 豫让仔细玩味她的话,倒是颇有见地,于是笑着拱手道:“小桃!难得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我就从酒上开始。”走到榻前坐下。 小桃双手去举壶欲斟,豫让却一手接过笑道:“我自己来好了,不敢劳驾。” 他轻盈地举壶,在面前的那尊铜爵中浅浅的斟了一爵,毫无吃力之状。 小桃吃惊道:“大哥,这本身已重十钧,再加上半壶酒,重量也差不多,你一手提起来,好像丝毫不吃力。” 豫让道:“是的,一个剑手最重要的就是练腕劲。要能举百钧如草芥,才配资格用剑,所以一剑在手,能出入于千军万马之中。” “一个剑手一定要有这么大的腕劲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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