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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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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于是表明了她的心迹了,却也使豫让更加的着急了,连忙道:“夫人!不可以,你是有夫之妇。” “不错,我是有丈夫的,可是我不会去侍奉范中行入浴,就算拿了刀子架在我头上,我也不会答应。” 豫让不怀疑这句话,至于范中行与文姜的夫妇关系上,谁都看得出来主动属谁。 文姜又热情的道:“豫让,我不说自己是个贞女,因为我一直在挑选着男人,嫁给范中行,我是为了他的财富与地位,以前我一直以为那是很重要的,可是我见到了你之后,我突然又觉得那一切都没有意思了。我一直在找寻一个真正的男人寄托我的终身,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 豫让道:“夫人,很抱歉,你挑错人了。” 文姜道:“我不会挑错的,我相信你也很欣赏我。”豫让叹了口气道:“是的,夫人,你美丽、聪明,行事果断,有魄力,这些都使我非常欣赏,但也仅止于欣赏……” “仅止于欣赏吗?难道你不想拥有我?” “说句良心话,我从来也没有想过。” “豫让,别骗自己了,在花园里,我们曾经不期而遇,你站在树荫中,静静的看着我,半天都不动一下,我也为了你一坐很久,也不敢动一下,让你看个够。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很明白,我不敢动,我怕一动你就走了。” 豫让有些急躁,像是做了错事被人捉住的小孩子,但是很快的他又恢复了从容:“我承认有这回事,我也确实是在看你,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还有一回,我在园中扑一对大彩蝶,追了半天都没捉到,我很丧气,可是第二天,那对彩蝶被关在一个柳条的笼子里,挂在我的窗子外面,我知道那是你捉住的。” “夫人,这次你可错了,笼子是城主编的,也是他挂在你的窗外的,他看你因失蝶而懊丧的情形,为了讨你欢喜带了很多人去追那对彩蝶。” 文姜笑了道:“但是我知道是你捉到的。” “何以见得是我呢?” “因为那对彩蝶丝毫无损的放在笼中,我追扑过它们,知道它们很机灵,飞得很快,动作捷敏,别人也许能把它们打下来,但一定是翅破肢残了,只有你卓绝的身手,才能完整无缺,活生生的捉住它们。” “那是城主央求我捉的。” “但是你若心里不喜欢我,怎会答应做这种无聊的事?豫让,不必否认,你是喜欢我的。” “好吧!我承认,事实上这儿每一个男人都在心里喜欢你,难道也要一一回报他们?” 文姜笑道:“豫让,不要把我看得那么淫贱。我以前的名声或许不太好,但是我并不滥交,我初嫁范中行,是因为他知道我以前跟别的男人交往过,他也不在乎这些,你也不应该在乎这些的。” 豫让道:“谁说我不在乎的?” “我说的。因为你是一个剑手,剑手评估一个人时,绝不注意外表而看重在他内涵。你欣赏于我,并不因为我的美丽。” 豫让刚要开口,文姜又打断了道:“豫让,我们现在可以说是赤裸相对了,因此不必虚伪,大家说心里的话。” 豫让只有咽了口唾沫道:“我承认,我喜欢你,欣赏你,我也不在乎你跟别的男人接近过,但是我在乎一点,你是城主的夫人!” “豫让?一个城主会在你的眼里吗?我相信就是贵为君侯,你也不会因此而特别看重的。” “我不是看重城主的地位,那怕范中行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感情。我不愿冒犯别人的妻子。” 文姜怔住了。她知道自己有再好的口才也无法驳倒这个理由,不淫人之妻,不取非份之财,不作违义之事,不为背信之人,这是一个游侠终身奉行不渝的信条。 她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要你接受我,必须先摆脱这个城主夫人的身分了?” 豫让没有回答。 文姜看看他,忽而笑道:“豫让,我现在若是要破坏的你的信念很容易,只要我稍加诱惑,你就不克自持了,因为你毕竟是血肉之躯,而且又在药力的催逼下,人是很难保理智的。” “药力的催逼下,这是怎么说呢?” “我敬了你一杯酒,酒中化了一丸发情的药。” 豫让这才明白自己的定力何以会失去了自制,原来是这个原故。他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要走了,如果我再不设法得到你,就要水远失去你了。好容易找到了一个真正我欣赏的男人,我不愿意让你轻易的溜走。” “夫人!这可不是一个得到男人的方法。” 文姜摇头道:“不,这也是一个方法,只不过不是一好方法而已。如果我进一步的施展我的媚术……” “也没有用,一个剑手的修持是经过多年的苦练的,我的身体上的反应是人的本能,但是我的行为受到内心的控制,我心中的戒律约束我不会作出禽兽的举动。” 文姜轻轻一叹道:“我相信你或许有这种定力,但是我也对自己的媚力有相当的自信。本来我可以试一试,看是谁的道行高,但是我现在却不想试了,因为我发现我对你的看法又进了一层……” “哦!你对我是什么看法呢?” 文姜笑笑指着他的腹下笑道:“一个男人在内受药力的催发,外加肉欲的诱惑,伸手即可的时际尚能冷静而从容谈吐,没有像一头饿狼似的扑过来,这个男人已是了不起的君子了,所以我不能毁了你。” “如果我进一步再施媚术,引诱你得到了我,就会摧毁了你内心的操守,使你对自己的人格失去了信心,以后你就会自暴自弃,由一个剑士变为一个没有尊严的杀手了,你就会一无价值……”豫让道:“我不会这么没出息,也不会这么容易毁了的。” “豫让。”文姜道:“很难说,一个剑手的戒律是完整无缺的,只要其中有一条破绽,其他的也就难以坚持了,你应该看过很多例子,尤其是色戒这一项,是最容易毁人的。” 豫让非但不敢再跟她辩白,也不敢再用正眼去看她,因为文姜一面说话,一面动手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成为完全的赤裸了。 豫让真怕她会有进一步的挑逗动作,因为他很明白自己此刻的抑制力,已经到了极限,只要再有一点外力,他就会冲过去了。 他的意识中已经在为自己找借口了,原来她给我吃了催情的春药,那不能怪我了。 是她自己送上来的,也是她有意勾引我的,反正明天就要走了,此后永不再见了,没有什么纠葛的…… 她也实在是个美丽而动人的女子,此情此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自制的,任何人都会原谅此刻的行为的…… 当人为自己犯罪的意念找辩护的理由时,就是天人一线,非常危险的时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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