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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由于仅是两人行动,他们脚程又快,仅仅走了三天,便赶了将近一半路程。

  这一带照样人烟荒凉,仅半路有两处城镇,一名昭苏、一名特克斯。罗奇和沙老五在这两处地方,都停留过一夜。

  过了特克斯,前面便是两处大山,左方是帖尔斯克山,右方是哈雷克套山,周近数十里内,愈发看不到人家。

  这时日已偏西,罗奇和沙老五正行之间,忽然发现前方半里之外,有一乘驮轿,正在山坡上爬行。

  沙老五道:“老大,咱们有伴儿了,总算碰到了一起赶路的。”

  罗奇觉出可疑,忙道:“咱们追上去看看!”

  由于驮轿在山路上行动迟缓,不消片刻,罗奇和沙老五便已追上。

  只见一名身着锦衣的年轻人随在轿后,另有两名壮汉,像是跟班的。

  轿前则是一名赶牲口的轿夫。

  看他们的装扮,显然是从内地来的。尤其那为首的年轻人,身着锦衣,特别引人注目。

  锦衣青年听到身后脚步声响,立刻停了下来,转身一抱拳道:“请问兄台,到叶尔羌由这里走对吗?”

  罗奇道:“由这里到叶尔羌,据在下所知,大约有三条路可以通行,这条路正是通往叶尔羌的三条道路之一。”

  锦衣青年喜道:

  “那就好了,不过小弟要先到温宿。”

  罗奇心中一动道:“这条路正好也可通到温宿,老弟好像是从关内来的吧?”

  锦衣青年点头道:“小弟是第一次到塞外来,所以必须一路问路。家母虽然来过不止一次,但却半点记不得道路。”

  罗奇望了驮轿一眼道:“不知驮轿里是什么人?”

  锦衣青年道:“正是家母。”

  罗奇哦了声道:“老弟和令堂由关内来到塞外,必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吧?”

  锦衣青年顿了顿道:“没什么,小弟是陪同家母来探亲的。”

  “迢迢万里探亲,这倒并不多见,看来亲情实在可贵!”

  “除了探亲,还顺便做趟生意。”

  于是,罗奇、沙老五便和对方会合,一起赶路。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锦衣青年望了望天色和附近环境道:“兄台可知道附近什么地方可以投宿?”

  罗奇道:

  “荒山野岭,渺无人烟,根本不可能找到人家投宿。”

  “那么兄台准备如何过夜?”

  “在下只有两人,而且早已习惯大漠上的生活,那里都可以凑合。”

  “既然如此,小弟也只好找处可避风雨的地方停下了。”

  正说话间,随侍锦衣青年的一名大汉道:“少爷,那边山脚下有块突出的大石,大石下方,正好可以避风避雨,咱们就过去歇下吧!”

  锦衣青年转头问罗奇道:“既然兄台也是向南走,最好和我们一起住下,这样小弟明天就有人带路了。”

  罗奇立即点头应允。

  正好在巨石下方不远处另有一个山洞,罗奇便和沙老五住了进去。

  沙老五取出干粮,低声道:

  “老大,这一伙人很有点可疑,你看出来没有?”

  罗奇不动声色道:“你说说看。”

  “老大应该想到,这伙人和南路红灯会可能有点关系。”

  “何以见得?”

  “那年轻人先是说要到叶尔羌,又说要到温宿,而这两处地方,目前都为红灯会南路所盘踞,事情那有这么巧合的?”;

  “其实我也早觉出可疑。”

  “既然老大也觉出可疑,咱们就该好好盘查盘查他们的底细。”

  “你认为怎样盘查?”

  “咱们就顺水推舟,和他们一路同行,不难由谈话中打听出他们的身份来历。”

  正说到这里,只见一名大汉走过来道:

  “我们少爷请两位过去用饭!”

  沙老五道:

  “用不着客气!我们自己带有干粮和水袋。”

  那大汉道:“我们少爷那还有酒有菜,两位还是过去的好。”

  既然有酒有菜,罗奇和沙老五又想盘查对方的底细,当然也就不再推辞。

  来到那突出的巨石下方,只见地上铺了几床毛毯,石壁避风处并点了一盏灯笼,在一块平静的石台上,足足摆了七、八盘菜,全是可口珍馐,另有包子馒头和一大壶酒。

  罗奇吃惊的问道:

  “老弟那里来的这么多好酒好菜?而且地上还铺着毛毯?”

  锦衣青年道:

  “驮轿只有家母一人,里面还可以放很多东西,毛毯和饭菜都是放在驮轿里。而且还有火油炉,饭菜热一热再吃,晚上也可以御寒。”

  “那太好了!为什么不把令堂请出来用饭?”

  “家母不愿出轿,就在轿里吃,晚上也在轿里睡,这样既方便又不至于受寒。”

  罗奇和沙老五也就不再客气,双方加上那两名大汉和轿夫共是六人,便围坐在石台四周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双方已状至亲切,锦衣青年问道:

  “还没请问两位兄台尊姓大名?”

  罗奇因早有准备,不便据实以告,顺口答道:

  “在下姓左名奇。”

  再望望沙老五道:

  “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查,叫查五。”

  “原来是左兄和查兄,难得彼此能在塞外相识,当真有缘。”

  “还没请问老弟上姓高名?”

  “好说!小弟叫高云飞。”

  “好响亮的名字,另外三位呢?”

  “他们么,两位是舍下的家丁,另一位负责赶驮轿的,也是小弟由家里带出来的。”

  “看来府上一定是了不起的门第?不消说令尊必是高官显宦或富商巨贾了?”

  “不敢当!左兄说的都不是,舍下只是薄有家业而已。”

  “高老弟到叶尔羌去有何贵干?”

  “小弟白天不是已经说过,是陪同家母去探亲的吗?”

  “那么到温宿去也是探亲的了?”

  “小弟既不做生意,到塞外来,除了探亲,那会有别的事?”

  “高老弟在塞外怎会有这么多亲戚?”

  “家父当年,曾在塞外耽过多年,因此难免就有很多亲友故旧。”

  “令尊为什么不一起前来?”

  “家父有病在身,虽然想旧地重游,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就难怪了。”

  酒饭过后,罗奇和沙老五再回到那处山洞。

  高云飞远特别派人送了两床毛毯来。

  躺下后,沙老五道:

  “老大,我断定他们这伙人一定与洪大全有关。”

  罗奇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查证起来,只怕有困难。这位叫高云飞的年轻人,似乎警觉性也很高。”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大约再过两三天后,便可到达腾格里山下,咱们就设法把他们骗到北路总堂去,若他们真和洪大全有关,那三位堂主十有八、九会认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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