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司马紫烟 > 边城故事 >
一一四


  洪娇娇也颦起翠眉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送回来做交换呢?”

  “那两名维吾尔女子是我的人,她们跟了我,我就必须替她们作主。这是责任,如果不负起责任,就是畏难怕死,而且我会永远感到愧疚。”

  “这样看来,你确实是位重情重义的人。”

  “我只求尽到应尽的责任,至于生死,在所不计。同时也必须为姑娘着想。”

  “为我着想?”

  “不错!把姑娘送回温宿,照样也是我的责任。虽然令叔父欲杀我逞快,但姑娘和我,却并无半点怨仇可言。”

  “谁说没有,别忘了我是准备杀你的刺客。”

  “那是你奉了令叔之命而行事,姑娘执行令叔的命令,又有什么不对。”

  “你为什么不杀我?”

  “既然彼此并无怨仇,何必杀你。”

  “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好人。”

  “以前呢?”

  “我叔父当然会把你说成坏人。”

  “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想为自己辩护,姑娘说我是好人,我丝毫不感到可喜,说我是坏人,我照样也不感到难过。”

  “那么我叔父应该不是好人了?”

  “我不方便在姑娘面前批评你的长辈,但他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却是不容否认的。”

  洪娇娇有些感到意外,睁大了一对水汪汪的眸子道:

  “我叔父做错了什么事?”

  罗奇反问道:

  “姑娘一定知道红灯会是什么人创立的了?”

  “好像是一位叫白天义的前辈。”

  “那么现在北路会主白姑娘又是什么人呢?”

  “听说她正是白前会主的女儿。”

  “这就对了,白前会主临终时白姑娘年纪还小,遗命要当时的副会主白一忠代掌红灯会十年,十年之后,再由白姑娘接位。三年前十年之期已到,但红灯会主之位,却被令叔篡夺。

  白姑娘无奈之下,才率领七、八、九堂弟兄出走,从此红灯会便一分为二,变成南北两路,这是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洪娇娇只听得大为留意,默了一默道:“听说罗大侠当年也随白姑娘到过伊梨的总堂,可否把当时的情形仔细告诉我?”

  罗奇立即详细叙说了一遍。

  洪娇娇吁一口气道:“这样看来,我叔父的确做得有些过份。”

  罗奇冷冷一笑道:“岂止过份,简直太过份了。这还不算,居然还趁白姑娘离开北路总堂之际,率众大举进攻,必欲将北路弟兄赶尽杀绝而后甘心,姑娘可知道北路弟兄近几月来的惨状吗?”

  “我只知道北路伤亡很重,目前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详细情形并不清楚。”

  “本来姑娘被拘留在北路总堂时,我想让你到营地各处看看,但事关机密,白姑娘也不一定答应,只好作罢了。”

  “究竟是什么情形,你现在告诉我也是一样。”

  “半数弟兄目前还身带重伤,断手残足的更不在少数,不看还好,看了实在惨不忍睹。”

  “他们被赶到山下藏身,饮食所需,能补给得上吗?”

  “实不相瞒,他们早已三餐不继。”

  “可是我在那里的几天,吃得照样很好。”

  “你是贵客,白姑娘和我不得不好好接待。”

  洪娇娇深深一叹道:“我叔父有意南北合并再成一家,白姑娘为什么不肯同意呢?”

  “难道姑娘就相信令叔真有这份诚意?只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好吧!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求罗大哥一路多多珍重!”

  “委屈姑娘在这里再住一天半日,我会很快回来的,我的两名手下都是好人,用不着担心他们会把你怎样。”

  第二十二章

  温宿,是汉代西域诸国之一,三国以后属龟兹,清朝则改为温宿府,辖温宿、拜城二县,系一处回城,虽在边疆塞外,街市上还是十分热闹。

  近午时分,街市上出现一位身穿蓝衣看来颇为魁梧雄壮的中年人。

  这人正是罗奇,但已改变了模样。

  原来罗奇习过易容术,他为了先观察一下红灯会南路人马在温宿的动静,在路上便易了容。他本来三十岁,现在看起来已是四十开外年纪,相信即使熟人也必定认他不出。

  街上人来人往,但却绝少看到红灯会南路的人,可见洪大全必定下令对人员做了严格管制。

  这对罗奇是相当不利的,弄不清对方状况,实在不便贸然去和洪大全会面。

  于是,罗奇决定在温宿暂住一夜,不必操之过急。

  在一间客栈里登记了假姓名订好上房,便一个人来到一间餐馆用餐。

  这是一家温宿最大的餐馆,可以称得上是酒楼了。刚走进去,便见一名彪形中年大汉正独个儿在靠窗边一个桌头大吃大喝。

  罗奇不觉眼睛一亮,他已认出这大汉正是红灯会南路总堂总执事单大忠。

  罗奇内心暗喜,他早知单大忠是洪大全最得力的心腹,为南路总堂参与机密的要员之一。

  如果藉机接近,必可探听出不少对方的动静。

  他立刻在靠近单大忠处找了个座位坐下,一边吩咐伙计上酒上菜。

  他故意酒菜叫了满满的一桌,连碗筷也摆了好几个人的,然后一个人自饮自斟起来。

  这情形果然引起单大忠的注意,隔桌搭讪着问道:“兄台好像还有客人吧?为什么还没到?”

  罗奇道:

  “在下初来温宿,这里有三位好友,约定在这间餐馆邀宴在下,谁想客人到了,主人竟还没来。”

  “主人没到,兄台怎么就叫菜了?”

  “每次吃喝,都是他们花钱,在下这次干脆请请他们算了。”

  又过了盏茶工夫,单大忠再问道:

  “兄台的客人怎么还不来呢?”

  罗奇漠然一笑道:

  “也许他们临时有要紧的事必须迟到,阁下干脆过来也做在下的客人如何,彼此谈起话来也方便些。”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