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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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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娟搜集了将军衙门中的一切动静,加以研判后,看看能否找到一个营救陶静静的机会。 终于,她决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将军府中戒备森严,救人不容易,但是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倒可以想办法。 那个人是索伦贝子,那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每天,他都要召一批歌妓到将军衙门去,陪他喝酒作乐。 白素娟决定了自己的行动,早半个时辰,她摸进了歌妓红菊花的香闺。 将军府的车子来时,红菊花打扮得花枝招展,跟着琴师老陈一起上了车子。 红菊花是从内地刚来的,据说人长得挺美,而且色艳两绝,个把月刚闯出名气来,索伦贝子是第一次召她。 将军府的人也没见过她,来到了之后,大家都来见了,每个人都很为她的美艳而惊奇,索伦贝子一见更是惊为天人,听她唱了两首小曲后,更为倾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好,好,好极了!出谷新莺不如也。没想到边塞之地,还有这种绝色人才,红儿,我要好好赏你。” 红菊花一笑道:“谢谢贝勒爷,老师,谢贝勒赏。” 那个叫老陈的琴师上前打了一躬道:“谢贝勒爷!” 弯腰起立时,他的胡琴朝前一探,头上冒出了一把雪亮的刃尖,原来那把琴是有机关的,能内藏兵器。 刃兵一直递过来,索伦贝子脸色一变,正待起身躲避,那知道被他握住双手的红菊花突地双手反扣,锁住了他的双臂,陈师父的刃尖已比上他的喉咙,同时陈师父也冷冷地道: “贝勒爷,我这兵刃上淬了天山的蝎尾毒,那可以见血封喉的,只要划破一点皮,你就没命了。” 索伦贝子还有几名侍卫的,更有几名亲信点的,还跟他同在一屋中喝酒,却没防到这两个人。 虽然有人兵刃已出了鞘,但他们见到胡琴把上那一截刃尖泛着蓝色,确是淬过毒的,倒是不敢乱动了。 索伦贝子的神色由慌乱中渐渐定了下来,不由得发出一声干笑道:“佩服,佩服,本爵终日预防,用陶静静作饵,就是想多抓几个人的,那知道你们竟能用这个方法混了进来,请教二位大名?” 红菊花仍是锁牢了他的双臂,冷冷地道:“少废话,索伦,我们可不是来攀交情的,只要你放出陶静静。” 索伦贝子干笑道:“陶姑娘只是应本爵之邀,在这儿作几天客人,她是自愿留下的。” 粉菊花道:“胡说!你拷住了她的双手,自愿作客还有这种优待法的?” 索伦贝子一笑道:“各位对将军府中的动静很清楚呀!” 姓陈的琴师道:“索伦,这是我们红灯会的地盘,只要出了玉门关,就没有事情能瞒过我们,少废话,快把陶姑娘放出来,否则我们就先宰了你。” 索伦贝子冷笑道:“杀害皇室亲贵是要诛九族的,你们只要敢杀我,红灯会就无法幸存了。” 老琴师居然把尖双朝前顶了一下道:“索伦,别把你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我也不相信你们的鞑子皇帝会如此不讲理,否则你早就可以请得朝命,发兵征剿我们,不必要等什么理由了,你贵为贝勒,也许可以随便欺负一个老百姓,但是在边疆,你们还不敢胡作非为,一手遮天,因为边疆还有我红灯会,还有维吾尔人,你们没有办法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征服者姿态来,否则必将引起边乱,战祸连结,可能动摇到你们的国本,你敢不敢试试看?在今天这种情形下,杀了你也是白杀,因为我们站住了理。” 索伦贝子被他封住了嘴,厉声叫道:“你们有什么理?” “因为你先扣住了陶静静,毫无理由地扣住了一个姑娘家,你就理亏。” “她是叛逆。” “索伦,在塞外,叛逆可不是罪名,红灯会北路的人,每一个都是叛逆,但是朝廷既然不明令讨伐我们,就是默许我们的存在。在我们没有进一步的叛逆事实前,这种莫须有的事实是加不到头上的……” 索伦贝子语为之塞,红菊花道:“好了,索伦,我们不是在对簿公堂而是来救人的,人被你扣住了,你说一句放不放吧!” 索伦贝子将头一吊道:“不放,我不信你们真敢杀我?” 红菊花睑色一沉道:“你再说一句,看看我们敢不敢杀你,你这次为了邀功,远出大漠是最不理智的事,新疆的三位将军,都是恭亲王的门生,跟你老子是不对的,我们杀了你,他们在廷奏上会公平陈述,不会偏袒你的。到时候你老子还可能会倒个大霉,落个蓄意激起兵变。” 索伦贝子叫道:“你胡说,我为什么要蓄意激起兵变?” 红菊花道:“你有很多理由,第一、朝廷虽然容忍我们,但如能兵不血刃地解决我们,皇帝还是很高兴的,你为了邀功行赏,才专诚来对付我们!” “笑话!本爵已贵为贝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爵还要邀什么功?” “你贵则贵矣,掌的权却不够重,朝中还有几个亲王跟你们父子过不去,你想更进一层去挤掉他们。不过贝勒爷,你若是故意引起兵变,朝廷就容不了你,只有我们红灯会先造反,逼得边师用兵,那时你才可以借边师处事不当,导致边乱的罪名把他们挤开,换上你们的私人,索伦贝子,你聪明,人家也不傻,我们更不会上当,不会大规模地行动来救人的,现在你放不放?” 自己的心事完全被人猜中了,索伦贝子不禁容然若丧,沮然地道:“误会,误会,陶姑娘只是在敝处作客,你们不信,我立刻把她请过来。” 他朝一名侍卫挥挥手,那个侍卫走了。这边的老琴师仍然用淬毒的兵刃抵住了索伦,使他很紧张,忍不住道:“老先生,请你把兵刃拿开一点好吗?这太危险了。” 老琴师冷笑道:“贝勒爷,你放心,老汉的手很有分寸,不会出意外的,即使真误伤到你,老汉身边也带有解药,一刻功夫内解毒,不致于伤及性命的。” “只是不会送命而已,人却要吃很大的苦了。” “是的,天蝎尾毒乃天下三大剧毒之一,毒性至烈,虽然解药能保全性命不死,但是中毒者会终生瘫痪,不能行动,这对你贝勒爷可没什么大妨碍,你家中有财有势,一辈子都有人侍候,没多大影响的……” 索伦贝子只有苦笑了,顿了一顿才道:“红灯会倒是颇有能人,居然能想出这个方法来救人,是那一位的高明策略?是不是罗奇在帮你们出主意?” 红菊花道:“你怎么会想到他的?” “罗奇专会来这一手,上次在红灯南路总堂中,也是罗奇以本爵为胁,让你们几个主脑脱身了,这次……” 红菊花道:“这次是我们红灯会自己的活动,与罗奇无关,他也不是我们红灯会的人……” 正说着,那侍卫陪着陶静静过来了,陶静静手上的撩拷已经被拿掉了,空着手走进来,见状愕然道:“表姐,陈大叔,怎么是你们二位来救我?” 陈大忠瞪起眼睛道:“你以为该是谁?” 陶静静道:“我不知该是谁?至少该是年轻的那一批人,你们老成持重,怎么会轻身涉险的。” 白素娟道:“是有一批年轻人,受了康学文的怂恿,想硬攻将军衙门来抢救你。” 陶静静笑道:“我说呢!康学文那批人怎么会搁下我不管了,他们也来了吗?” “没有,被我拦住了。如果由得他们胡闹,聚众明火执杖地干起来,那就造成了谋逆的事实……” 陶静静冷笑道:“这又有什么差别?你们整天在塞外喊着反清复汉的口号,这不等于是谋反。” 白素娟冷静地道:“这不一样,生活在边境,唯一能占到的就是这个方便,塞上原是维吾尔人的天下,他们天生就是反朝廷的,只要没有行动,就算不得谋反。表妹,听说你打算带一批人回到内地去参加义师。” 陶静静冷笑道:“我说过这话,但这只是哄哄他们高兴而巳,你跟我都很明白,内地那些义师是成不了事的,投到他们那儿去,等于是送死。” 白素娟一怔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干嘛要骗他们呢?” “因为他们都不是老实安份的料子,闲搁在那儿一定会惹事生非,我不客气地批评一句,整个红灯会的生存活动方式就是个大错误,整天在口中叫着抗清复汉,却没有一点实际行动,年纪大的人还可以自我陶醉一下,年轻人却不行,他们没这个耐心,他们要行动……” 陈大忠不悦地道:“静静,什么叫自我陶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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