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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吴芷玲忙道:“别这么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怕只怕我没有能力…”

  万家愁再次发出衷心地向她道谢过,又追:“奇怪,这回我好像恢复了七八成功力,难道我越接近死亡,就复元得更多么?”

  吴芷玲吃一惊道:“千万别这样想,世上哪有这等道理?”

  正说之时,梅周二人先后巡了回来,大家都十分快慰高兴。

  各个把经过说完之后,周老二突然道:“万兄,你伤势一日不愈,那就什么事都不能办。我宁可你老死荒山之中,也不愿见你伤势发作后,功力全失,被小人之辈侮辱杀害!”

  梅刚大声同意周老二的见解,吴芷玲也十分赞成,周老二又道:“因此万兄你伤势一日不愈,一日不可复出江湖,你想想看是也不是?”

  万家愁沉吟一下,道:“你们说的也是,我每当出手之时,往往会忘记了内伤。有时则是被迫非使出全力不可,是以屡屡触发内伤。”

  梅刚道:“咱们且不管什么白莲教,也暂时搁下吴姑娘的血海深仇,先设法求治万兄的内伤,等到内伤痊愈,便可从心所欲了。”

  周老二道:“兄弟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不知咱们见到智慧他人阮云台先生之时,有什么法子可以使他指点明路?”

  人人默然不语,周老二等了一下,才徐徐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妙策,咱们以无计对付阮先生的多计,想未还有一点成功的希望。”

  周老二道:“想那际先生成名多年,自然其计过如何应付突如其来的难题。咱们这回登门去求他,绝难如愿。因此咱们须得抛弃一切用计之心,或可有成功之望。”

  梅刚皱眉道:“说来说去,还是不知怎办才好,老周,你这种说法,其实也是万计之一,难道阮先生不会提防的么?”

  周老二笑一下,道:“我建议大伙儿直奔宣城阮府,登门求见。一旦见着阮光生,万兄便来个霸王硬上弓,不惜与他同归于尽,也定要他指点门路。换言之,咱们用死亡做成一个难题给他,解决之道,便是指出能治愈万兄内伤之法。这叫做无计之计,想来定必可以奏效。”

  吴芷玲默然不语,凝眸寻思了一下。

  梅刚大声道:“不妥,不妥,想那际先生平生以智计享名天下,难保没有仇家上门,这一着简直不通之至。就算换了我老梅,也会提防被人要挟劫持这一着。”

  万家愁也附和道:“对.际先生哪会容容易易就落在咱们手中?”

  周老二笑道:“你们放心,阮先生防的只是天下武林一般高手。他任何算计都不会包括万兄这种人物在内,咱们一见面就下手,他便无计可施了。”

  吴芷玲慢慢道:“周先生说得很是。”

  梅刚又摇头又点头,别人可弄不清他究竟是反对抑是赞成。

  其实他的思路恰是在正反之间徘徊,故此一时觉得不通,一时又觉得可行。

  万家愁决然道:“好,就这么办,他多半料不到像我这种人,也会用这等无赖手段对付他。所以他定然没有防备。事不宜迟,咱们快去阮府。”

  他们说走就走,翻山越岭地迅快赶路,且喜一路上已没有白莲教之人埋伏阻挡,大概是认为派出了最精锐的天火营和断指鬼使,必可成功,所以不再设伏。

  翌日中午,他们一行四人已离开了山区,顺着大路直奔宣城。

  一路上晓行夜宿,走了十余天,且喜全无事故发生。

  这天中午,梅刚一马当先,驰入宣城。

  其余的三骑都故意落后,待那梅刚独自问路。

  周老二四下观察了好一会,才对万桑二人说道:“此城外观整洁,民风淳朴。而且茶肆街头罕得看见江湖人物踪迹,当真是一代高人隐居之地,与别处大是不同……”

  万家愁颔首道:“别人名声再大,也办不到这一点,当今之世,只有这位阮先生有移风易俗的本事。”

  吴芷玲左顾右盼,神色微微不定。

  周老二瞧在限内,讶道:“吴姑娘,你心里害怕吗?”

  吴芷玲摇摇头,道:“不是害怕,只是心里紧张得很,不知是何缘故?”

  周老二道:“你存有患得患失之心,又被阮先生威名所慑,生怕所谋不遂,是以心中不安。”

  万家愁道:“芷玲,看开一点。”

  周老二道:“对,大不了咱们落得个跟眼前一样而已,不会再有什么好损失的……”

  梅刚在远处打手势,当先向城西驰去。

  这边三人连忙催马跟着,不久工夫,已出了西门外。

  众人不久拆入一条宽大干净的道路,两旁夹植着大树,景色幽雅。

  再走了一程,只见一座大宅依江而筑,大门外有个家了装束之八,正在打扫。

  四人来到门前,纷纷下马,那名家了停止打扫,面上泛起恭敬而又和蔼的笑容,问道:“诸位贵客敢是要找人么?”

  周老二应遵:“正是。”

  从怀中取出一封拜帖,递了过去道:“在下等久慕际先生大名,特地趋府拜访。”

  那家丁道:“原来诸位来探访敝上,可惜诸位来迟了两日,敝上“前天出门访友去了。”

  此人所说的话,分明是主人早有嘱咐不见外客的推托之词。

  若是别的所在,那梅刚早已发作。

  可是这儿是宣城阮府,他连一声都不吭,让周老二打交涉。

  周老二道:“贵上若是出门去了,在下等只好自叹缘浅。不过还是有烦兄台把这拜帖送进去,给贵府管事的瞧瞧,也许会有一两句话回复。”

  那家了诺诺连声,转身入府。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处,出来了五个人。

  当先的一个约是三十余岁,身穿宝蓝缎长衫,雄健中透出一派斯文风度。

  其余四人全是家丁,送拜帖进去的那个也在内。

  那蓝衣人目光在四人面上扫过,迅即找到万家愁恭容抱拳施礼,道:“阁下就是万里飞猿万家愁吗?”

  万家愁微微颔首,那蓝衣人又道:“小可詹少旺,乃是阮府总管,不知万大侠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万大侠恕罪。”

  他侧身作个迎客手势,又适:“诸位贵客请移至厅中奉条。”

  万家愁道:“阮先生在不在?”

  詹少旺微微一笑,道:“敝上这刻想必已在厅中恭候大驾了。”

  万家愁欣然当先行去,梅刚在最后面,心中忽然微感紧张。

  阮府的屋宇十分高大爽朗,气派高雅大方,没有丝毫富贵迫人的味道。

  大厅内光线充足,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文士,站在门口台阶上,含笑迎客。

  他的眼神散发出智慧的光芒,风度潇洒,教人看了一眼便难以忘怀。

  这等人物不问而知必是名闻天下的智慧仙人阮云台了。

  万家愁率着其余三人上了台阶,来到厅门口。

  阮云台拱手道:“飞猿兄大驾光临,蓬革增辉,请到厅里奉茶。”

  万家愁还礼道:“承蒙阮光生接见,深感荣幸。”

  当下众人在大厅内分宾主坐下,自有家人奉上香茗。

  当他们开始谈话时,厅于内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再没有别人。

  万家愁已经把吴芷玲等介绍过,阮云台这时目光阁在万家愁面上,道:“想不到飞猿兄的本来面目,竟是个淳厚青年,实不相瞒,本人对于这一点当真有意外之感!”

  万家愁笑一下,道:“你想象之中,我应该是个育面擦牙的恶魔样子,是不是?”

  只有他才敢这样子跟阮云台说话,梅刚与周老二等平时口中尽管不怎样拿阮云台当作一回事,可是目下一见面,看了他的风采,可就不由自主地感到矮了一截,尊敬之心油然而生。

  阮云台也轻松地笑道:“那也不至于青面僚牙那么可拍。但至少应该带着凶悍杀气,谁知丝毫没有。不知这是天生相貌如此?抑是武功达到某一境界,便能收敛起那股争雄凶悍之气?”

  万家愁耸耸肩,道:“我不知道,因为我向来很少观察自己的样子。”

  阮云台沉吟一下,才道:“说到你的样子,只不知昔年的三绝郎君竺东来是不是这个样子?”

  万家愁对这个智名满天下之人,什么事都不必感到惊讶,所以连问也不问他何以明知自己就是竺东来之事。

  当下应道:“正是这个样子。”

  阮云台颔首道:“飞猿兄肯坦白见告,本人省了很多事。但还有几个问题,只不知飞猿兄肯不肯从实赐复?”

  万家愁目光转到周老二面上,只见这个军师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意思表示日下这种被动的情势,实是无法改变。

  他只好道:“你问吧,我只感到奇怪的是假如我不来找你,你这些疑问会不会存在?”

  阮云台道:“飞猿兄,你的伤势是不是相当严重?”

  万家愁道:“不错,相当严重。”

  阮云台道:“必要时出手的话,能用多少成功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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