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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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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内心中大喜欲狂,真恨不得找个无人的所在,仰天大笑尽情发泄。 只因他用才智代替武功,以一敌七,居然使得这七位出类拔苹的人物,全部同意作全力之斗,这一成就,岂是武功可以比拟的! 扬中气氛森厉,双方的斗志都坚凝强大之极,加上每个人运起功时涌出的暗劲内力,排荡旋卷不已,形成阵阵寒风。 但见身在重重包围中的猿人,全身毛发飘落飞扬,那景象真是又诡异又恐怖。 突然间在右后方有一丝空隙,万里飞猿厉啸一声,头也不回,长臂向后一抛,五指箕张径袭昆仑陆天行。 陆天行冷笑一声,右手作势拔剑,左手捏剑决疾戳敌掌心。此时他剑末出鞘,但森寒剑气却从左手食中两指指尖透出,宛如当真一封刺出似的。 他乃是当代剑术三大家之一,这一招纯系以心运剑,剑虽仍在鞘中却随着他心意所指,从左指透出力拒强敌。 此中的精微奥妙,除了在场这些一流高手之外,等闲也瞧不出来。 猿人掌势一缩,就在缩回来时这一刹那,五指乍沉乍弹,登时发出叮叮数声脆响,生似用长长的指甲,弹在扁薄锋利的剑身似的。 他这条长臂小返大攻,呼一声转向侧面的钟无垢攻去。 正面的圆音大师朗朗诵声佛号,抱袖翻处,掌势平推而出。脚下竟是踏中宫,走洪门,迎面强攻硬打一派,光明磊落风度。 此外,李玉真的银丝拂尘,林虚舟的松纹古剑,包啸风的短刀,都分别遥遥罩指猿人前后要害。 这时钟无垢身畔飞起的一溜剑光,“缠丝绞腕”卷向敌掌。 但见晶莹夺目的剑刃在那只毛茸茸大手前后上下急转数匝,猿人却轻轻巧巧地撤回掌势,掌背上的长毫一根也没绞断。 钟无垢心下大凛,百忙中又向陆天行投以迅快的一瞥。 心中忖道:老身这一剑不但缠不住他的手掌,甚至还不能削下一根毫毛。 啊,陆天行的无形剑气被他指尖弹中,看来真气大是波动。 这厮不过是婆罗战主门下,如何便如比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圆音大师正面强攻的掌势,已碰上猿人的巨掌,“砰”地震响一声,圆音大师但觉自己无坚不摧的金刚掌力有如击中了一宗坚韧无匹的物事一般,竟然不能再过分寸。 其他的人无不泛起了无懈之感,是以李玉真、林虚舟、包啸风只好袖手旁观,无法出手夹攻。要知那猿人在这电光石火之际,连攻带守,别说没有可乘之机,甚至还使昆仑陆天行真气波动,细论起来,他根本占了上风,是以李玉真等三高手,焉有趁隙猛攻的机会! 蓦然间这七个人一齐移动,人影如兔起韶鹘,动作如电,加上剑气刀光,扬目生辉,一时人人的面目全都瞧不清楚。 那猿人厉声长啸不已,啸声洪洪烈烈,在石峡中回荡之际,好像连那插天夹峙的石壁也被震得隆隆摇晃起来。 阮云台但觉耳鼓忽松忽紧,另有一种疼痛滋味,心知此是“军荼利神功”作威,不敢太想,连忙运功封住耳朵。 只见那中原六大高手狂部骤雨般围攻猿人,每一位高手的身法和手法都迥殊其趣,是以衬映出各个不同的风度。 那圆音大师忽拳忽掌,气势在钢猛中又不时流露出渊停岳峙的沉凝味道,显然他平生修习的乃是攻守兼重的路子。 林虚舟的松纹古创,每一招都教人强烈地感到那种“绵绵不绝”的意思,一望而知他的后着变化有如长江大河,滔滔茫茫,永无尽期。 李玉真宛似仙子飞谪,清逸出尘。 手中的拂尘散出一颗颗的银树,招式珠圆玉润,四照玲戏,更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铁胆包啸风的短刀乍看远远不及他左掌扫拍的威猛凌厉,可是细细瞧下去,才知道他的短刀招数极是古拙刚劲,隐含无穷威力,已达万钧之力随手移去的境界。 昆仑陆天行的长剑这时已经出鞘,他与武当林虚舟,峨嵋钟无垢同列天下三大刻家之一。 但见他身形如天马飞空,配上空灵雅淡的剑法,使人但觉他的剑法,已撷尽天下潇洒之气,宛如野云孤飞去留无迹。 至于另一位剑家钟无垢,气度又不同,剑式繁复奇奥无比,宛如七宝楼台,眩人眼目,所谓裁云缝月之妙手,敲金断玉之奇声,正似是为她的剑法写照。 再看那以一敌六的万里飞猿,在刀光剑影之中出没往来,全无阻滞,当真称得动作如电,捷如鬼进。 他的手法全然不拘一格,生似是见招拆招,见式破式。 可是事实又不是如此,因为他每拆一招之时,后着变化总能巧妙地封住其余的敌人的绝妙招数。 可见得他成竹在胸,早已算定后面的情况。 他们越斗越快,一时之间,但见人影飘忽交错进退,风声呼呼,再也难逐一分辨每个人的招数。 阮云台猛可把目光收回来,定一定神,猛记起一件要紧之事,不禁骇然微微变色,迅即贴着石壁奔去。 他奔出十几文远,才横过空地,扑到对面的峭壁下,又迅即贴壁奔回去。 刹时间已奔近战圈。但他却毫不停滞,一径冲入古庙之内。 在那后面一进的佛堂内,也就是原先诱敌的各派弟子宿处。他投眼一望,了无人迹,一如早先猿人在此现身查看时的情况一样。 巨大明亮的蜡烛,在石破天惊的凌厉啸声中,火焰无风自摇,大有凄厉之意。 阮云台微感安慰中又暗叫一声惭愧,赶快在屋角的一块青砖上,连弹三指,发出清晰的笃笃之声。 但片刻之后,全无动静。 阮云台眉头一皱,暗运内力贯注指上,又连弹了三下。 他担心地望着这块尺许见方的青砖,眉尖透出优色。 心想,若是少林武当数派的弟子,不幸全都丧命于猿人啸声之下,我这个担保人可非当场自刎不可了! 这佛堂内四下空荡荡,除了地面上有几副铺盖之外,别无他物。 阮云台毫不迟疑,奔到了东首墙下,扬气一跃,呼一声身形贴墙升高了寻丈。 他左手在墙上一按,忽然停住,整个人就那样子挂在上面。 原来在他左掌按覆之处,有一枚钉子让他借力。 只见他右手在另一边墙上一推,登时出现一个径尺见方的洞口,里面有一支漆红的钢板掣。 阮云台迅快扳动一下,随即飘身下地。 那边地上的青砖已经移开,露出一个洞。 外面阵阵啸声传入来,凄厉刺耳之极。 一听而知万里飞猿在六大高手围攻之下,虽已拼尽全力,似乎无法占得上风。 阮云台心中虽然焦虑万分,但动作却毫不匆忙,先伏身俯首向洞内查看,口中朗朗叫道:“诸位可感到气闷么?” 洞内是一个两丈方圆的地下室,角落处有一盏油灯,散射出微弱的光线。 这一点点灯光,对阮云台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目光迅一掠扫,暗暗倒抽一口冷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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