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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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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莹莹岔开话题,接下去道:“啊,这太湖畔景色秀丽,风物直入,我这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 她纵目湖上,但见烟波万顷,水光连天,片片帆影中,水鸟迎风飞翔。 当真是一幅水难忘怀的图画。 小伙子双手温柔地探索,终于把她的纤手握住。 她回转头,四目交投。 千言万语,无限情意,都凭脉脉眼波传入心坎…… 过了老大一会儿工夫,阮莹莹忽然涌起了伤感。 她心中的柔情越浓,这伤感也更沉重更难化解。 因为她情知今朝一别,只怕相见无期。 原来这世间男女一旦钟情,便自然而然会想到以后终身厮守的问题。 阮莹莹心中隐隐得知父亲遭遇之事非同小可,是以这次回家,能不能帮助父亲解决困难,大有疑问。 如果解决不了,恐怕连性命也不保,自然更谈不到重来太湖聚首之事了。 这样,生离无异死别,甜蜜的时光竟是如此短暂,教她如何能不悲哀伤感! 湖畔的道路弯曲地通过一些树林时,形成了一些视线很短狭的地带。 在一个弯角处,玄衣老妪手持黑色拐杖,站在七八尺宽的大路当中,一头银发比清晨树叶草尖上的露珠还要夺目。 她身子怄楼,满面皱纹,看起来很衰老。 拄着的那根黑拐,拐身约有鸭卵般粗,摩瘤虬结,比她的人还高一点。 三个挑着担子的农人,从两支外的树林后转出来,都跨着急碎步子,两头的箩筐有节奏地起伏,很快就走近哑婆婆。 那条道路甚为宽阔,尽可交错而过,但那三个农人都突然煞住去势。 他们可不是自愿停步,原来大凡挑着重担之八,不怕多走一段路,却怕行进时的速度快慢不一或是忽停忽行,那才辛苦吃力。 只见哑婆婆黑拐横伸,拦住了去路。 那三个农人齐齐地横列在拐前,个个但觉一股力道顶住胸腹,寸步难移。 至于他们那股前冲之势,竟是突然之间消失,毫无压迫难受之感。 其中年轻力壮的农人,一瞧哑婆婆佝接老弱的样子,心中不服,当下奋起全身气力,向前硬挤,口中不知不觉进出吐气用力的叱声。 那年轻农人自然是白费气力,空自挣得脸红脖子粗,身前的黑拐却纹风不动。 他一看其余两个农人都往后退,便也急忙后撤,面上不禁是骇然之色。 哑婆婆慢慢地作个要他们绕道的手势,样子那么龙钟老迈,目光昏沉,真教人想不透她如何还有那么大的气力。 三名农人看懂了她的手势,驯善如羊地转身行走,没有一个敢开声抗议。 他们刚转弯隐没在树林后,又有一伙人出现,这一伙一共五人,三人骑马,两人一辆没有篷顶的轻便马车。 这伙人转出来,一见哑婆婆当路而立,当时煞住前行之势。 其中一骑倏然转头,迅快驰去。 大路上剩下一车两骑,与哑婆婆遥遥相对。 那两名骑士都是一身劲装,背插长刀。 饱历风霜的面上,表情严肃,四道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哑婆婆。 马车停在两骑的后面,车上的两人一个是敞着前襟的精壮小伙子,跨辕执缰。 另一个坐在旁边,瘦削苍老,目光无神,怀中抱着几本厚厚的帐簿。 两名骑士既不移动,也不言语。 后面赶车的小伙子瞪大眼睛瞧来瞧去,突然露出兴奋的神色,高声说:“陈先生,咱们可遇上劫缥的啦!” 瘦削苍老的陈先生惊讶地呀一声,也低声道:“当真是劫嫖的?那位老太太会是强人么?” 小伙子立即道:“当然啦,陈先生你老是躲在局子里算帐,哪知外面稀奇主怪凶险重重。在江湖上最可怕的就是女人。糟老头。和尚道土,这些人才是厉害脚色,这回可叫我赶上开开眼界啦……” 陈先生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道:“原来你还是第一次碰上事情,你别胡猜乱想的嚼舌头,咱们有什么东西好劫的?” 小伙子把声音压得更低,道:“我可没有胡说,咱们车上的一对石狮子,听说名贵得很。” “真是胡说!” 陈先生不禁提高了声音斥道:“再名贵也不过是花了三百多两银子买的东西,谁有那么大的闲工夫来拦劫。你要是见过一鞘鞘的银子,装满了几十大车,那才是开了眼界见过世面……” 正说之时,蹄声响处,一骑疾快出现。 原来是刚才掉头驰去的那一骑。 只见马上之人身穿青缎长衫,五旬上下年纪,神态沉稳又雄健。 他在两名劲装骑士旁边勒住坐骑,道:“我问过那三名农人,果然是被那位老太太赶回头的。” 两名劲装骑上只微微颔首,没有作响。 青衣老者忽然沉吟忖想,一时不曾说话。 马车上的小伙子低声道:“对呀,陈先生你注意了没有?那三个挑担的庄稼汉早先明明是往前走的,赶到转出这儿弯路上,忽然改往回走,当然是给赶回来的啊。” 那青衣老者沉声道:“健威兄,有烦你过去探问一下!” 左边的劲装骑士,飞身下马,向前行去。 其余的人包括青衣老者在内,都纷纷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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