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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马充面上射出兴奋的光彩,心中狂喜之意,表露无遗。可见得谢家修罗密手的绝招,他向往渴求已久。

  他接过那两张图解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遍,问道:“只不知在下须得费多少时间,才能练成这两招绝招?”

  谢夫人道:“你最好一把一招的来,先把一招练熟,再开始练第二招。因为你纵然很快练熟了这两招手法,但在活用方面,由于头绪纷法,反而容易迷乱,而收不到一点儿效果。”

  马充点点头,看他的样子,已是将这两句话牢牢记住,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字了。谢夫人又告诉他一些事情,例如她马上就要着手修练身外化身的功夫,可能暂时隐藏一下,不与外界接触。

  因此,他有消息之时,应如何连络接触。还有就是关于时都的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底细等等。

  这一夜发生之事,谢辰回来后,虽是得知,可是因见母亲行为态度已大大改变,便也不愿深究了。

  谢夫人所改变的是,自从那一夜之后,她便与以前密切来往的面首,完全断绝,日夜只和玉莲在后宅中练功,罕得露面。

  谢辰虽然不能深切了解母亲何以有此变化,然而此正是他最渴求的,是以虽然玉莲须得一直陪伴母亲,使他略感不便,可是他却宁可如此。

  他的另一个烦恼是,陈春喜变得越来越圣洁庄严,而她的学识,也随着武功一日千里的精进。

  她并不是完全不苟言笑,可是在她身上,却不断的发散出圣洁的味道,使他须得不断提醒自己,才得以保持他放肆纵情的态度。只要一不小心,他就会受到感染而跟她正正经经的相处。

  这一点虽然是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事实出现时,却令他生出不堪和狼狈之感。

  距离这阳谷县数里之遥的成都,是三国时蜀汉的故乡,土臾物单,市面繁盛,乃是川中第一富庶的地方。

  在这座人烟稠密的古城,阵阵联鸦噪声,把夜幕渐渐拉下。

  商肆中的顾客,街道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会向那浑身风尘的黑衣少年投以一瞥。可是由于他佩着一把两尺余长的短刀,却使武林中人,都会向他打量几眼。

  要知在那时候,虽然携带凶器,国法不容。但那得看是在什么地方,同时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人。

  大凡是练家子,而又行走于江湖上,手边当然带着兵器,此外,例如缥局之人,又或是治安较差的州府,公人们大都默许人家携带兵刃。

  这黑衣少年入城之时,就曾被公人盘查过,他回答姓名是沈宇,并且说是本城川中嫖局一位名然师的朋友,所以没有什么罗瞟。

  至于武林中人注意他的缘故,却是因为他插在腰间的短刀,柄粉身厚,大异寻常,刀鞘形式古雅,一望而知不是凡品,所以有眼力之人,都会向他腰间的奇形短刀,看上几眼。

  沈宇在一家铜器铺门口停下脚步,那是在西御街上,他忽然走了进去。

  这时店铺内,只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擦拭一些小件的铜器。

  沈宇一进去,呛一声拔出短刀,像闪电般抵住那个掌柜的喉咙。

  这把短刀一出鞘,不但光华耀目,而且寒气弥漫,侵肤刺肌,那掌柜的骇得面色如土,心胆皆裂,只差一点儿没撤出便溺出来。

  沈宇左手却在掌柜面前一放,啪地响处,一块银锭,落在柜台上。

  他冷冷道:“我借个地方躲一躲,你懂不懂?”

  那掌柜的不管懂不懂,拼命点头。

  沈宇回头一瞥,但见四下的货架上,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铜器,但在右方角落,有一口三尺高的铜钟,覆盖其上。

  他迅即奔去,伸手一提,那口三四百斤重的铜钟,应手而起,似乎不费什么气力。

  那个掌柜的见他气力如此之大,心中叫声我的妈呀!冷汗从鬓角流下来。然而却自动自觉地,伸出一只手,向柜面上的银子抓去。

  他把铝锭抓住,那颗心却更不安了,忖道:“这个恶浪,岂肯当真把银子给我!”

  正当他神魂不定之时,一个白衣文土,无声无息地走入店内。

  掌柜失魂落魄地瞅住他,也不晓得招呼了。

  原来这个文土装束之人,也带着一把长刀,面貌虽然俊秀,却有一股摄人的凶悍之气。

  这个掌柜的直觉地把这个白衣人,和沈宇连在一起,是以大为紧张起来。

  那白衣人眼光如电,在店内扫射一匝,最后落在掌柜的脸上。这两道目光,宛如两把利刃一般,插入他的心房。

  掌柜打个寒然,面上竭力堆起职业性的笑容,道:“你老要挑选一些什么?”

  白衣人冷冷道:“你姓什么?”

  掌柜道:“小的姓陈。”

  白衣人道:“好,你听着,刚才可有一个黑衣男子走进来?”

  陈掌柜连忙摇头,他想起那把精光夺目,冰冷森寒的短刀,双腿就直发软。但这个白衣身上的长刀;也足以使他心跳加速,头皮发扶。

  忽见一匹黑马,停在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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