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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胡真现出吃惊的神情,望着这个面色苍白,神情冷漠但又潇洒不回之人,当真不敢再用言语迫他了。

  厉斜的目光转向他背后的屋子,冷冷地瞧看一阵,才道:“屋内还有什么人?”

  胡真讶道:“你以为有什么人?”

  厉斜道:“我现身之后,你才从屋内出来,若然此屋别无他人,你怎会逗留那么久?”

  胡真耸耸双肩,道:“我当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精明的人,不错,屋子里还有人。”

  厉斜道:“是什么人?”

  胡真道:“你何不自己进去瞧瞧?”

  厉斜面色一沉,杀机四射,冷冷道:“到底是什么人?”

  胡真见他有点儿动火,心中暗笑,忖道:“此人火性甚猛,容易受激由此推测他的刀法,亦因此随进击而出现破绽,这便是他的弱点了。”

  他忙道:“我叫他出来,好不好?”

  厉斜道:“那就快一点儿。”

  胡真移到门口,回头一看,但见沈宇已经躺在床上,蒙头而睡。

  村女陈春喜,则发怔地站在一边。

  胡真向她笑一下,道:“春喜,出来吧。”

  陈春喜举步行来,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胡真道:“不要害怕,没有人要伤害你。”

  陈春喜这才又举步,走到门口。

  厉斜一瞧是个年轻村女,长得相当甜美,当下双眉一皱,凝眸寻思。

  胡真道:“厉兄,你想什么?”

  厉斜瞪他一眼,道:“谁跟你称兄道弟?”

  胡真伸伸舌头,道:“你又生气了,是不是?”

  厉斜道:“屋子内一定尚有别的人。”

  胡真道:“你怎生得知的?”

  厉斜道:“我有两个理由,而且我敢断言,屋内之人,必定是个男子。”

  胡真虽是满腹智计,长于应变之人,听了这话,也不禁当真愣住了。

  厉斜一瞧他们的表情,已知自己推断不差,可是他不喜反怒,眼中射出凶光,杀机四溢。

  他冷冷道:“叫他滚出来。”

  春喜惊道:“他不行。”

  厉斜道:“他是你什么人了’春喜道:“是我哥哥。”

  厉斜道:“胡说,不是你哥哥。”

  胡真定一定神,道:“你还没有看见,怎知那个人不是她的哥哥?”

  厉斜道:“难道凡事都须亲眼看见,才始得知么?我不须看见,亦不曾听到声音,但却晓得屋内有人,而且也晓得是个男子,这就是证明了。”

  胡真道:“你一定曾经听到声音。”

  厉斜道:“不是听到声音。”

  胡真道:“那你凭什么呢?”

  厉斜道:“我有我的方法n”

  胡真道:“好,就算你另有办法,但那人当真是春喜的哥哥。”

  厉斜道:“我不相信。”

  胡真道:“咱们可要打赌?”

  厉斜皱皱眉头,道:“闭口,你们都进去。”

  胡真只好服从地推了春喜人屋,他们进去之后,厉斜也就跟着进来。

  胡真心中一动,忖道:“他要我们先人屋,自然是为了便于监视。可是以他的武功,即使让我留在外面,也不须怕我逃走,因为他的武功造诣,已达到心念感应的境界。我在外面一逃,他马上可以察觉而出手追杀。到时,他因感应而发出刀招,人刀合一,其势已是驭刀追击,必能追上我,把我杀死于十丈之内。”

  他想到此处,不禁打个寒喷,但思路并未停止,仍然想下去道:那么为何还要驱我们人室,加以监视呢?若是没有其他更玄妙的理由,则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想杀死我。”学他得到这个结论,心中一阵轻松之感,可是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无穷的迷惑。

  因为厉斜虽然杀的都是杀孽满身,悍恶无比的黑道高手。但显然他也不是替天行道的义士。

  照胡真的看法,厉斜之所以不向各门派高手开刀,主要原因,还是为了避免太大的武林压力。

  换言之,他现下尚是修习这一路极为凌厉和奥妙无比的刀法未功或圆满的时期,所以他不想树敌太多。

  假使他所杀的,竟是各大门派的高手,则他的暴行,早就传遍江湖,而不会至今尚是一大秘密了。

  总之,胡真从种种迹象推论,这厉斜并非行侠仗义之人,所以当他认为尚须保留秘密之时,他将不顾一切的杀死任何足以泄秘之人。

  既然如此,则他为何对杀死胡真之举,似乎大有不愿之心?难道他这个心肠比铁石还冷硬之人,竟有怜悯之心么?胡真心念转动之际,只见厉斜已走到床前。

  他把握时机,突然间纵出门外,施展轻功身法,放步飞奔。

  但他才奔出六七丈,已经感到不好。虽然在事实上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也没有看见什么。

  只是在他感觉之中,生像已拖上一条尾巴似的,又好像是当他每跨一步腾窜之际,后面也有人作同样的动作,与他的动作吻合无间。

  由于这种怪异的感觉,使他生出无从摆脱之感。这是一种令人沮丧的可怕感觉,故此胡真决定停步察看。

  胡真身形一停,回头望去,但见厉斜尚在三四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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