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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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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大凡修习上乘内功之人,当他打坐运功之时,最忌的是心神分散,激烈的悲喜更是危险。朱宗潜幸而逃得大难,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当下不敢再行用功,卧倒床上寻思道:“我自从一个月前误服那野果,每日寒热交集,昏迷多时。但回醒之时,发觉内力大有精进,许多以前觉得十分艰深难使的剑法,都变成得心应手。前日以竹代剑刺杀那三个银衣帮好手之时,已试出果然功力大进,连我自己也几乎难以相信。 眼下之事,更是希奇,尝闻师父言道,打通玄关□锁,乃是炼武人苦苦追求的最高境界,纵是天赋异禀的奇才之士,也须痛下数十年苦功才有希望。据他老人家所知,凡是打得通这玄关□锁之人,俱是当今盛名赫赫的高手,寥寥可数。他说我虽是天资特异,举世罕睹,但也须苦炼一二十年方能达到这境界。这样说来,那计多端所说的话竟然不假的了。可是这禁果的灵效自应在我痊愈之后方能发挥才对,为何此刻突然生效?” 许多疑问涌上心头,左思右想,无法解答,不由得记起计多端提及的那位精通医药之道的大国手,心想:若是有机曾拜见,定可从他口中弄个明白。 殊不知这些疑问连那长发老人也没法解答。只因朱宗潜在昏迷寒热中,得到林盼秋拥抱,她乃是纯阴之质,无意中正合解救禁果反应之法。这刻他已痊愈了大半,纵是再得不到解救,也能迅快恢复。 过了一夜,翌日早晨他用功之后,便时时刻刻盼望林盼秋出现,自己却不曾觉察这等心情的根源。直到辰已之交,门上铁板一响,出现她那对澄澈乌亮的眼睛。 他大喜道:“你起来得很早啊!” 林盼秋笑道:“我早就起床了,但怕你还在睡觉,所以不敢太早就惊动你。” 朱宗潜心中甚是受用,忖道:“原来她一清早就想过来跟我说话,唉!我们被软禁此地,心情委实太闷了。” 林盼秋问道:“昨儿的丹药生效了没有?” 他点点头,在她掌心写道:“昨天你离开不久我已恢复如常,此事甚为奇怪。” 林盼秋也不以为意,只道是丹药之力提早发作。当下问道:“你现在可愿接受计香主的治疗?” 朱宗潜这回用言语答道:“不接受也不行,你好像非逼着我同意不可。” 林盼秋道:“只要你肯答应,不管是为了谁的缘故,我都十分欢喜安慰。试想你每日须得发作,饱受大寒大热之苦,别说十分不便,日子久了,只怕还有性命之忧!” 两人正在说着,那计多端忽然在她身后出现,大道:“朱兄既是答应了,本坛便着手准备。”原来他得到报告,晓得朱宗潜已经答应下来。 到了中午时分,在另外一个房间内,计多端指挥四名心腹手下作各种准备。朱宗潜入房之时,但见房间当中□着一层厚厚的木板,好多泥土堆在角落,似是在板下挖了一个大坑一般,心中甚是诧异不解。他依嘱卧在床上,双手双脚都倒翦绑紧,过了不久,身上热度渐增,片刻间已热得一头大汗。这时便有一个精壮大汉把他抱住。 但见这名健壮大汉霎时间全身冒出汗水,宛如在烈日之下奔驰过长途一般。又片刻工夫,他赤裸的背上滚滚流下的汗水被过高的热度烤成蒙蒙水气。 这景象只瞧得计多端面色大变,一伸手抓住大汉颈子,提了起来。那大汉业已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双目紧闭,人事不醒。 计多端命人把他带出去,皱眉忖道:“奇怪,若是此法能解禁果寒热之力,不该呈现这等相反现象,莫非师父乃是骗我?” 沉吟思索了一阵,一个大汉奔入来报告道:“启禀香主,魏四已经断气啦!” 计多端身子一震,猛然大悟,自言自语道:“老匹夫呀老匹夫,说什么助他化解之人也大有补益,敢情想哄我亲自施救。我若不是有更妙之法,这刻定必已像魏四一般送了性命啦!嘿嘿!这叫做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打明日起就停止供应食物,且瞧这老匹夫能熬上多少天才饿死……” 床上的朱宗潜双眼微微启开,露出一线缝隙,但旋即闭上。计多端没有发觉,独自沉思良久,嘴角泛起一丝阴险得意的笑容,便匆匆出去。 朱宗潜的热度退时比往常提早一半还不止,接着便奇寒袭体,不过今日的冷度显然远比以前为轻,而且也很快就过去,恢复了常态。他在奇寒之际,已知道有人入室,还以为是计多端去而复返。这刻睁眼一瞧,只见一个少妇站在桌子旁边,正在倒茶。她背向着他,只见到她曲线玲珑的背影。待得她转过身子,这才得睹她的面貌,长得十分冶□,年纪约在廿三四岁左右。她端着茶杯过来,神态甚是庄重的道:“少爷请喝茶。” 朱宗潜连忙道谢一声,才摇头道:“我不渴,我也不是少爷,别这样叫我。” 那美貌少妇毫无笑容,淡淡道:“香主出去以前交待过贱妾言道,少爷寒热交侵之后,定必口渴万分,着贱妾准备冷茶数壶备用……” 她话声略顿,隐隐掠过一丝几乎瞧不见的笑意,又道:“香主又说,这数壶茶之内不会有任何药物,请少爷放心饮用。” 说罢,手扶他坐起,一手端杯送到他唇边。朱宗潜双手双足仍然被困着,无法避开。心中迅快想道:“计多端想必已嘱咐此女,若见我没有挣断绳索,便不须用药茶编我,试想我既然挣不断绳索,显然毫无反抗之力,何须再用药物?” 这么一想,立即一饮而尽,免得她老是抱扶着自己。那冶□少妇问道:“还要不要?” 朱宗潜摇摇头,她便让他卧倒,自去收拾杯壶等物,隔了一阵,走到床边,突然拔出一把锋快短刀,冷冷的瞪视着他。 朱宗潜眉头一皱,问道:“可是奉令取我性命?” 她没有回答,刀锋缓缓向他小肮插落,锐利的刀尖已隐隐碰触到他的衣服。朱宗潜的眉头又皱了一下,道:“若是有令杀我,何不明言?” 那少妇仰天一笑,道:“尝闻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虽是人头落地,也不皱一皱眉头,但你却连连皱眉,真真可笑。”。朱宗潜被她奚落几句,并不生气,心想这算是什么话?人家至死也不皱眉头那是在某种环境之下,须得逞英雄做好汉,我为的什么? 当下再问道:“倒底是不是要取我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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