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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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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步无影的面颊,道:“哎!你这样的一条好汉,想不到死在妇人手中!” 房七姑疾跃过来,但她却有着计穷力竭之感。这是因为沙天放背后就是那道院门,她想从他上面跃过,绝无可能。 看他一照面间力敌两人,还能击死一个,还抢到地利。这等功力,只怕除了幽燕王赵魔音亲自出马,别人已无能为力了。 房七姑怔了一下,才道:“你看不起我们妇人是不是?” 沙天放抬起头,冷冷地看她一眼,道:“你没死在老夫掌下,并非你本事高,而是运气好,你恰好在老夫右边攻来。老夫右手刚刚发力撑起身形,是以功力较弱……” 他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稀疏的牙齿,更添几分丑陋,又道:“你不服气就再试一下,包你变成一具死尸!” 他不是说大话吹牛皮,这一点房七姑知道,因为一则他已表演过绝世功力;二来他昔年乃是与幽燕王赵魔音齐名的人物,武功别创一格,如今也可以算得上是“宗师”的身份了。 房七姑迅速地衡佑一下大势,马上看出有一点很奇怪,当下问道:“沙天放,你分明不想我动手送死,为什么?” 沙天放道:“你长得漂亮,所以我不忍心吧。哈……” 他吃完豆腐,声音一沉,冷冷道:“去把赵魔音叫来。你的用处,就是可以替我跑腿送信。” 房七姑微微一晒,道:“你要我走开,让你自己留在此地?”沙天放道:“怎么啦?老夫有所行动之时,你阻止得了么?笑话……” 房七姑道:“你才笑话!活到将近一百岁,还赤身露体地站在女人面前,羞也不羞?” 沙天放低头一看,上身没有衣服蔽体已无疑问,下身的那条裤子手孔百洞,简直破得不成样子,蔽体的功用根本就不存在。 他的形状十分不雅,可是老有老的好处,那就是涉世已深,面皮较厚,遇上尴尬的场面不会张惶失措。 他只简单地道:“你先给我弄条裤子来!” 房七姑虽然也在风尘中打过滚,但她却向来守身如玉,这等阵仗终究见得不多。那沙天放老先生不在乎,她可就在乎起来了,玉面一红,“呸”了一口,眼光忙忙移到别处去。 沙天放哈哈一笑,独眼中射出得意的光芒,道:“你这个女娃娃已经算得是很大胆的了,不过如果你不快去替我老人家找条裤子穿,说不定还有更不雅观的样子,你怕不怕?” 房七姑啐他一口,骂道:“下流,不要脸!你这把年纪简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呸!真不要脸。” 沙天放更为得意,道:“好哇!你不怕是不是?我老人家就变个戏法给你瞧瞧,让你开开眼界。” 事实上他双腿残废,跃坐地上,说他不雅观,亦不是到了那种不可开交的地步,况且他一头污乱的白发相当地长,亦可以用来掩盖一下,不过那样一来,他的行动自然就更不方便了。 说到“变戏法”,房七姑不是小孩子,如何不懂他话中之意?登时又一阵面红,退了两步。 她实在招架不住这个老不羞的下流招数,但又不能转身离开,心中只好祈祷幽燕王赵魔音快点来到,解救她这个僵局。 沙天放突然双手一撑他,身形“呼”的一声退飞入院落之内。 房七姑这一惊非同小可,眼睛都急红了,压笛疾追,口中却不敢喝叱。 她身子才扑到院门,已见那沙天放身子落在两棵躯干笔直的木兰树边。 他双手一分,宛如大鹏展翅,轻响两声,那两棵有鸭卵粗的木兰树已经断折。 沙天放手法极快,双手分别施为,一眨眼间已将枝叶去掉,并且斩为六七尺长的两根拐杖。 房七姑猛一沉真气,身形落地,钉住在院门门槛间。 她已知道这个老怪人的用意,敢情是弄两根拐杖,以便行动。 像他这种武功绝顶之土,根本用不着练习,随手施展使用,这两根拐杖就眼长在他身上的双腿一般。但可怕的事情马上出现了,刚才沙天放是盘腿而坐的姿势,所以还不十分难看;如今成了站立姿势,试想一个大男人光着屁股,够多么不雅! 房七姑看他一夹拐杖变成站起的姿势时,马上又往后退,口中连连地呸他。 沙天放高兴得嘴巴合不拢地在院内转了一圈,便“走”出院外。 房七站心一横,不再躲避他,怒声道:“沙天放,你毁损本宫的宝树,十条命也不够抵偿!” 要知这森罗宫既在沙漠中,又藏在地底,虽有甘泉,但草木仍是难以茁长。院落内的寥寥几棵树和竹子,乃是森罗宫的宝贝,日日有专人伺候灌洒,还要用灯烛去照射。几十年下来,活的也不过这么几棵,因此,房七姑的心痛和愤恨可想而知。 沙天放道:“你发什么脾气!我沙天放如果能毁了你们森罗宫,只有痛快,绝不后悔,可惜这个地方弄得太结实。” 房七姑一听也是道理,人家早已豁出性命,哪里还在乎多加一项罪名?沙天放又道:“你不去叫赵魔音来,留着无用,小心了。” 说到末句,只见他左拐一点地,有拐平举直指房七姑,身形电急射去之际,看来简直人拐合一,大有雷厉风发的气势。 他的气势凌厉无匹,拐杖距房七姑尚有十多尺之遥,劲锐的风力,如刀剑,又如惊涛骇浪,已袭至房七站身上。 房七姑金笛上已运布真力,迅扬封架,一面脚踏九宫,向左边游去。 金笛突然发出高低清浊等等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时,叫人形容不出那像是什么声音,可是偏偏又能够—一听出各个单独的音调。 这种奇异的感觉,连有“宗师”身份的沙天放,也为之一怔,集中的心神竟不觉分散,以谛听这种从来未听过的声音。 房七姑在这一丝空隙,已施展奇妙步法,忽然一旋身,绕到了沙天放背后。 这时笛声已消歇,可是劲厉震耳的笛风,已攻到沙天放背后要穴。 沙天放喃喃骂一声,头也不回,右拐向后一挑。 “蓬”的一响,房七姑连人带笛被一股强劲无伦的无形潜力,震退了六七步。 沙天放“涮”的一声跃起丈许,半空中滴溜溜转个身,“呼”的一声快逾闪电向她扑落。 他双拐如封似闭,又像是左右抽扫,究竟是攻是守,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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