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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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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元波举手示意对面两人别动手,口中道:“大小姐这话怎说?难道他们俱是高手么?” 冷千秋道:“不错,他们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公孙元波道:“何以见得呢。” 冷千秋道:“第一点,他们直到要出手时,才露出顾盼如电的眼神,先前一直藏敛不露,可见得内功有相当火候;第二点,这两人行来之时,各人的步伐始终如一,没有分寸之差,可见得他们的武功造诣不错。” 那两人听到如此精辟入微的分析,都不禁一愣。其中那个小客商模样的人眼珠一转,立刻说道:“在下等本来没有打算惹事。” 他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句,但显而易见乃是打算说几句场面话,希望就此罢手。 “那么你们寝集此处,有何图谋?”冷千秋问时,眼中射出锐利冰冷的光芒,扫视着这些人。 公孙元波也把面孔一板,道:“不错,他们恰恰在我们归路上出现,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小客商打扮的人应道:“我等虽然恰恰在两位的归路上出现,但这间酒店,没有使两位一定要进来的原因呀!因此在下等实是另有事情,然而对象并非两位,乃是显而易见之事。” 此人说得头头是道,理由充分,纵是再不讲理之人听了,也无法在这个题目上继续缠夹不清。 冷千秋道:“那么你们在此有何图谋?” 那商人道:“这一点恕难奉告。再说,两位忽然闯入此居,百计挑衅,这等行径大是有违常情,两位有得解释没有?” 另一个人接口道:“是呀!他们何以会选中此地,进来寻事?显然是冲着咱们而来的。” 对方反咬一口。公孙元波听了,感到难以作答。他替冷千秋设想之下,的确找不出任何理由,足以使对方相信真是路过此地,无意中入肆买醉的。 冷千秋平静如常,道:“我们自然有充足的理由进入此店,但在说出理由之前,你们须得先露两手来瞧瞧。”她目光盯住商家打扮的人,又道:“瞧你的样子,纵然不是领袖,也差不多了。你报上姓名,再抖露点什么来瞧瞧。” 那商人淡淡一笑,道:“在下等本是不须隐瞒姓名,可是你们两位如若不打算说出来历,则我等自然亦不愿多说了。” 公孙元波马上道:“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公孙元波是也。这一位姑娘身份特殊,在下向来称她为大小姐,诸位也这样称呼就是了。” 他衣着华贵,气宇轩昂,绝对不是下人身份,因此他既然叫冷千秋为“大小姐”,则对方之人与他作同样称呼,也不算得是侮辱。 那个商人道:“好,在下姓区名增。”他指指旁边的大汉,说道:“这一位是樊演。” 其余的三四个人,都很注意地看着冷千秋、公孙元波二人的反应,但见他们仅是点点头,当下都泛起了怒色。 区增没有再介绍其他的人的姓名。冷千秋道:“现在你们打算露点什么本领?如果是个别表演,那也罢了。如是想跟我们印证一下,最好把兵器取出来,嘿嘿!”她冷笑两声,才接着道:“你们通通把兵器藏在桌下,紧贴着桌面的底部,虽然相当巧妙,但碰到行家,就瞒不过啦!” 区增、樊演以及其他的人,无不耸然色变,可见得他们的兵器果然是收藏在桌子底下。 身量高大的樊疫性情豪爽,立刻道:“待兄弟取刀向这两位请教请教。” 区增一伸手挡住了他,道:“樊兄等一等。人家明察秋毫,已经露了惊人的眼力,手底功夫一定也差不了,你说是也不是?” 樊漠道:“是又如何呢?难道可以不动手么?” 区增道:“也许可以不动手,你且忍耐一下。” 公孙元波接口道:“兄弟瞧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以不动手的。” 区增淡淡一笑,道:“如是在下等情愿认输,便无须动手了,对不对?” 公孙元波一怔,道;“你们岂肯在三言两语之下,便认低服输?” 区增道:“那也不见得不肯。假如大小姐说得出何故走进此地,而又能证明不是冲着我等而来的,在下等非服输不可。” 公孙元波道:“这等偶然动念之举,如何说得出什么理由?” 区增道:“这话不啻是说,两位有可能是冲着在下等而走入这间酒肆的,可是这样么?” 冷千秋道:“不错,我的确是冲着你们前来的,但却是直到我们经过高梁桥时才生出此念。换言之,原先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你们这一伙人在这间酒肆之内,至于你们有何图谋,更是全无得悉的。” 樊演道:“大小姐把发生出探查之念的原因赐告如何?” 冷千秋这回爽快地道:“可以。我经过高梁桥时,耳中听到马群喷鼻踢蹄之声,不禁起了疑心。因为此地僻处城郊外,河岸边只有这么两排房屋,居民不多,哪里来的马群?于是查看地面,发现了许多蹄迹,竟是我早先经过时所没有的。我见了这些痕迹,再加以推勘,认定马群必是挤集在酒肆后的厩中,所以与公孙元波过来瞧瞧。” 公孙元波服气地连连点头,目光转处,但见对方之人,也没有一个不是很服气的样子,尤其是区增,更有五体投地那种佩服的神情。 他翘起大拇指,郑重地道:“在下认输就是。” 公孙元波道:“若是服输,就得听由我等摆布啦!有没有人还要试试剑拳脚上的功夫?” 樊演道:“咱也服气得很,只是要束手就缚,任凭处置,却未免觉得太窝囊了一点。” 冷千秋道:“这也是人情之常。你且取出兵刃,练两捐给我瞧瞧,我就知道公孙元波可以在几招之内把你击败。” 樊演听了这话,敢情还真不信,心想:“我平生所会的高人名家已不算少,可还没有哪一个能够轻易赢得我的。这一个大姑娘,岂能在两招之内就看得透我的底细?这等事情我死也不信。” 他迅即从桌子下面摸出一口长刀。区增等人便稍稍退开,腾出了地方。樊满健腕一翻,刀光闪射,一连使了两把。 冷千秋点点头,道:“行啦!公孙元波,我跟你在十招之内打他一记耳光,不妨把他牙齿打掉几个,以示薄做。” 公孙元波认为这等惩罚,在她来说的确算是薄做了,当下应遵:“在下试试看,只不知行是不行?” 他举步行出,直到站定在樊满面前四步之外,这才抬手拔刀,“铬”的一声,刀光现处,挟着一股森厉的刀气向对方涌去。 樊满面色很难看,道:“若然咱十招之内落败,从今以后……”他的话声却被冷千秋的笑声打断,她接着道:“若是败了,你便如何?” 樊演一时想不起该当如何,只好道:“你说如何便如何。”冷千秋道:“好,你若是在十招之内落败,便把集众在此的理由从实说出,不许有一句虚言。如果他办不到,我输你们百两黄金。”她从衣袋里掏出几张钱庄的银票,看了一下,捡出一张,随手一扔。 但是这张银票劲疾射向区增。区增面色一变,深恐这张银票不是纸帛之质,而是薄薄的金属,则便是一种极厉害的外门暗器。是以赶快一侧身,避开电射而至的银票。劲风一掠而过,刷的一声击中了后面的一根坚实的木柱。 那张银票,边缘嵌入木柱内,深达一寸。其余露在柱外的部分,旋即软软垂下,可见得实是纸帛之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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