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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〇


  张君道:“我相信她,因为她如果背信,你一定迫我向她报复,而她却绝不是我的对手。”

  他口气之大,连吴丁香听了,也觉得有点过火。

  可是钱如命却没有不服气的意思,虽然她也许是伪装服气,但张君口气中流露出的信心,却不似是说谎。

  她知道自己已面临平生最大的决定,“失贞”或“死亡”两者必须选择其一。

  在宜阳城内,当吴丁香李益乍见钱如命和张君之际,已经扯开了决战的序幕。

  原来在天色黑齐以后,春菊打陈府回来时,后面没有人跟踪,但陈府却有一道人影,疾如飘风般奔向西北,轻功佳妙之极。

  这个夜行人马上被发觉了,由于他的去向,不是吴家。因此,讯息一传出,所有参加此役的高手,无不大为耽心起来。

  因为这可能是陆鸣宇发现春菊的“蛊术”被破,马上警觉远扬,而不是照高青云的预料,到吴家窥探。

  此人一旦逃出宜阳,人海茫茫,再想发现他的踪迹,殊不容易了。

  高青云立刻通知阿烈等人,依计行事。

  转眼间五六道人影闯入陈家,散开搜索。

  高青云早已得知春菊的姊姊春兰的房间所在,因此,他笔直到达该房中。

  他拨亮灯火,迅即跃到床边,但见一个妙龄少女,刚刚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中,射出迷惘的光芒,同时含有强烈的恶意。

  高青云一伸手,按住她的上身,内力透出,使她全身之力,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哼不出来。

  他另一双手取出药物,塞入她口中,接着依照彭春深传授的办法,施展消破“蛊术”的秘奥手法。

  过了一阵,那个美貌少女身子一震,宛如在恶梦中醒来一般。接着惊异地望着这个粗豪的男人。

  高青云道:“你别害怕,告诉我,你家老爷晚上可来过这儿么?”

  春兰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目由,可以说话,亦可以动弹。

  她认为自己应该高声大叫,让人们来把这个男人捉住。但不知是什么缘故,她不但没有叫,而且还回答他。高青云道:“他看见你的妹子春菊,但大吃一惊,匆匆走了,是也不是?”

  春兰讶道:“你怎生得知呢?”

  高青云道:“因为你的妹子,和你一样,都被他用一种方法,控制了心灵。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要你们干什么,你们都会听从的。”

  他停歇一下,又道:“可是我却解救了你的妹子,现在你恢复如常了。他一见你妹子情形有异,当然十分奇怪,赶快跟去查看。”

  春兰目光中,显示出内心的迷乱。

  高青云道:“你万万不可向外人提到这回事,我走啦!”

  春兰急急坐起,伸手抓他。

  但高青云已纵出房外,他知道这个美貌少女,将来的命运,大概有点悲惨。因为她既是这陈府的老爷收了房的丫头,而陈老爷又一去不返,则她这一辈子,注定要空房独宿,永远守活寡了。

  高青云现在已无暇理会这种事情,分迅即通知众人,不必在陈家浪费时间搜寻。

  阿烈和他一道奔出陈府,走出十余丈,阿烈一跃越过了他,问道:“高兄,咱们不回吴家么?”

  高青云道:“不,那恶魔既是从这个方向离宅,咱们一直追出城外,或者可以追上他。”

  阿烈迟疑一下,道:“我要不要通知阿菁呢?”

  高青云道:“随便你,但时机稍纵即逝,我可不能陪你去通知她。”

  正当他们说话之时,吴府内的李慧心,恰是在灯下卸装,打算就寝。

  照说她是一个良家妇女,现在就寝,未免太晚了一点。即使她睡不着,但也应该已经躺在床上才对。

  这一抹疑问,从陆鸣宇心中升起。他蹲在对面的墙顶,藉着树影掩蔽,乍看生像是团乱叶。

  他从陈府出来。本想就此远扬。可是心中泛起春菊供说有关吴丁香的情形,又使他感到十分迷惑。

  他想来想去,认为自己不妨前去瞧瞧,因为第一是吴丁香的抵达本城,是在他事败之前,可见得这个女人决不是对头们预先埋设在此地的线索。第二点、假如吴丁香晓得洛阳发生之事,则她对于春菊遭受“蛊术”这回事,定必十分小心处理,决计不会贸贸然替她破解,而且又没有任何其他行动。

  关于第二点。以陆鸣字的想法,如果吴丁香知道洛阳的事情,她一定通知阿烈、高青云等人,潜入陈府围捕于他,才合道理。

  因此,他认为这个女人,必定不知道洛阳之事,但却懂得“蛊术”。

  陆鸣宇的思路转到这儿,突然激起了一阵强烈的冲动,便不多想,转头向吴家奔去。

  不一会,他已抵达吴家,蹲在可以俯瞰内室的墙上。

  美丽的李慧心正要卸去残妆,陆鸣宇不觉惊得呆了,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他一看之下,有两件事令他十分诧讶。第一点是她的年纪、居然只有十七八岁,实在是太年轻了。

  第二点,这个美丽的少女,竟然不懂得武功,这是从她的行动举止中看出来的,决计不会看错。

  陆鸣宇忖道:“春菊那小婢说过,她的主人姓周,那么这个少女,一定就是周夫人了。可是看起来倒像是个未出嫁的千金小姐。再者,她若是不懂武功,又从何学得破解‘蛊术’的法门?”

  李慧心对着镜子,先把满头珠翠饰物,逐一取下,云髻散下来,长而黑的头发,垂双肩。

  她接着将外衣脱掉,身上只穿着一件绣花的艺衣,露出雪白的颈和双肩。这时,她才动手抹去面上的脂粉。

  这时候她的形相完全改变,虽然尚有少女的青春光彩,但同时也散发出动人的心弦的女性魅力。

  陆鸣字眼中渐渐射出含有欲情的光芒,忖道:“原来她虽是年轻,但已经是出嫁了的少妇。刚才是她的装束,使我误以为她是少女而已……”

  李慧心伸个懒腰,雪白的双肩,在灯光照耀之下,益发显现出娇慵春困的动人味道。

  陆鸣宇心头一震,欲火直冒。想道:“真料想不到她是个天生尤物,我决定来此瞧瞧之举,总算没错……”

  要知陆鸣宇一生在脂粉业中厮混,阅人甚多。因此,他能从女性的体态、动作、表情等各方面,看出这个女人的特质。

  这种本领,大凡是沉溺欲海中的玩家,差不多都具有,不足为奇。

  他闪电般跃到窗下,一推窗子,人已如轻烟般飘入室内,还顺手把窗子关好了。(LuoHuiJun:抱歉,此书在这里少印了一页,不便之处,敬请原谅。)人,大致上分为两类,一是最好的男人,一是最坏的男人。

  关于后者,任何人都可以自行发现这等例子。越是声名狼籍,被认为“色狼”的人,就越容易勾搭上女人。这原因不仅是因为这种男人手段高明,主要的还是女人得知他这方面的声名,反而自愿与他接近。概略地解释的话,那是因为她们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能够玩弄女人。同时又希望自己能降住他,使他成为裙下不叛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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