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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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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老人道:“好,你们当仁不让,大有情义,使老夫心中甚悦。” 他们开始谈说一些别的事,直到天色已明,范鸿志才辞别师尊同门,一径走出这个房间。 静室中的阿烈,忽被一阵步声惊醒,睁眼一看,敢情已是破晓时分了,他精神奕奕的望住来人 但见进来的是个中年道人,留着三绺黑须,手拿拂尘,潇然有出尘之概。 这道人稽首道:“贫道范鸿志,特来瞧瞧查施主。” 阿烈道:“多谢道长,在下甚感舒畅。” 范鸿志道:“查施主练成真气之后,虽然全身脉穴,尽皆打通。但由于心法各异,道路不同,因是之故,其中有数处重要的脉穴,通向或正或逆,与别家的神功心法全不相同……” 阿烈道:“这样说来,刚才王前辈是以一种冒险的特别方法,助我打通一处重要脉穴了?” 范鸿志道:“正是如此,如你所知,贫道等数同门皆是玄门练气之士,游心于云表之间,若非大有渊源,自然不肯为人做这等事。” 阿烈道:“即是如此,在下再不敢接受美意啦!” 范鸿志道:“查施主的情况,与平常不同,我等除了报恩应劫之外,也是在探讨今古以来,最精深奇奥的武功。如果家师的理论不错,则施主便是亘古以来,身兼两家不同神功的第一人了。” 阿烈甚感兴趣,道:“这等事值得你们冒险么?” 范鸿志道:“此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何能轻易放弃?现在贫道负责为你沟通两枢之间的经脉。” 阿烈道:“是不是和王前辈的法子一样?” “不,这两枢经脉,脉虚而实经,换言之,经是真有,脉是假有。的确存在的经,施主自身已能贯通,无庸动手,只有这一条虚脉,还待从头开始。” 阿烈道:“既是虚无不实之物,如何着力?” 范鸿志笑一笑,道:“关于这一点,佛道两家术语甚多,贫道无须多费口舌,只用一句著名的诗句,你就明白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李义山诗云:‘有灵犀一点通’,便是这个道理了。” 阿烈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这一部分我倒是明白了,但对于这整件事,甚至有些是题外的疑问,很想向道长请益。” 范鸿志含笑道:“施主请说……”.阿烈突然感到他的微笑,暗暗有苦涩的意味。他的话声,也掩饰不住心底沉重之情。 这些感觉,使他非常非常奇怪,不觉停口沉吟,寻思其中之故。 范鸿志在他不注意自己之时,笑容顿时消失,换上紧张的神色,凝视这个英俊的年轻人。 阿烈寻思有顷,忽下决心,道:“其它的疑问,将来再说不迟,目下要紧的是请问如何沟通虚脉之道?” 范鸿志一拂黑须,面现喜容,道:“好,贫道先说一些法门,然后由施主拣择施行……” 他们说到此处,邻室中的王鸿范向逍遥老人道:“鸿志已渡过第一关啦!” 逍遥老人点点头,王鸿范又道:“照这样看来,查思烈此子真是天生奇才,虽然他全然不知此中的奥妙,也万万想不到如是谈玄论道,离开了题目的话,鸿志内抗心魔,外须应答,稍一不慎,便将被阴魔所乘而万劫沉沦了。” 众人一齐点头,都路出欣慰之色。 下午时分,范鸿志回得来,但见他神清气爽,显然他的功行,又深了一层。其中的精微奥妙,只有逍遥老人和同门诸人方始晓得。 造遥老人道:“何鸿文,李鸿莲。” 一男一女恭声答应,但见那何鸿文是个五旬左右之人,虽然外表衣着都不殊常人但神情举止之间,却有一股狂侠不羁之态,宛如世间一般不能显达的名士。 女的风韵犹存,柳眉凤目,皮肤白皙异常。不过无论她长得多美,终究是五旬以上之人,已乏青春的动人气息了。 逍遥老人道:“余下是破三关通四穴两件,皆是手上功夫,阴魔没有什么机会可乘。但你们切勿掉以轻心,以致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何、李二人齐齐应了,逍遥老人又道:“你们最好一同前往,彼此有个照应,以免误了时限。” 他们出去之后,逍遥老人担心地望住门口,道:“他们始终勘不破情关,是以外强而内弱。假若是由他们去打头二阵,必为心魔所乘无疑。” 王、范二人都微微嗟叹,逍遥老人又道:“由于你们皆是一日之内,就告功成,是以他们亦不能过此一时限,否则查思烈发出的真力,就与目前不同,他们便将成为碎粉了。” 到了翌日中午过后,逍遥老人和王、范两人,都静静的坐着。 邻室没有什么声息,然而那边的情况,在他们来说, 有如亲眼目观。逍遥老人虽然神色如常,但王、范两人却禁不住泛起焦虑忧愁之色。 突然间静舍外一声震耳长笑,逍遥老人只皱皱眉,没有其它表示。王鸿范和范鸿志却不禁站起身。 这阵劲厉笑声响了好一阵,才停歇了,接着一个裂帛似的嗓音又起,道:“姓查的小子,给我该出来。” 逍遥老人仍无表示,范鸿志忍不住道:“恩师,此人乱嚷怪叫,只伯对师弟妹大大不利,如若有了差池,可真叫作无妄之灾……” 王鸿范道:“此人既是跟踪查恩烈而来的,倒是不能不应付一下,免得武林之人大批涌现,招惹无数麻烦。” 逍遥老人道:“我有一个问题,谁回答得出,谁就出去应付他,如若不能解答,就只好任他叫闹了。” 王范二人齐齐道:‘请恩师赐告。” 他们虽然皆是道行甚深之士,但也不明白何以这个问题如此重要?非得解答出来方许动手? 逍遥老人徐徐道:“这个问题不算困难,那就是来人出身于何家何派?” 王、范尚未回答,外面又传来劲厉震耳的笑声。 王、范二人对望一眼,范鸿志耸耸肩,表示不知。 王鸿范微微一笑,道:“以弟子愚见,此人的笑声中透露出,他的内功强而不纯,必非少林、武当、华山、天台、峨媚等数大家派。而由于他系追踪查公子而来的,可知必是七大门派中人,除去上述诸派,所剩就有限得很了。” 造遥老人点点头,道:“猜得很好,下面又怎样呢?” “此人在前门公开叫阵,用心当必是迫使查公子奔往后门,因此可见得来人不止是他一个。” 范鸿志笑道:“大师兄,你讲了半天,还没说出此人的出身家派啊!” 王鸿范道:“这就说到啦!此人既然不是单枪匹马,又不是联络各派之人一齐涌到,这又看出了两件事,第一点,他们必是同一家派之人,意欲独建奇功,得以傲视其他的门派,因有这等鲁莽之举。” 范鸿志道:“有趣得很,第二点呢?” 王鸿范道:“七大门派之中,只有他们追到此地,可见得他们定必擅长追踪之术。据我所知,北邙派最擅此道,因此弟子大胆猜测来人乃是北邙派高手。” 范鸿志道:“大师兄说得头头是道,使人不能不信……” 逍遥老人道:“他的推论非常高明,为师的衣钵,在武功方面,由鸿范承继,道术方面,是鸿志的事。” 他这么一说,王、范二人才知师父的用意,敢情是藉此测定他们的成就和心性,以便作继承的最后决定。 两人一齐下拜,门外又传来那裂帛似的口音,道:“查家小子,白飞卿,听见老子的话没有?” 王鸿范迅即起身,向逍遥老人道:“恩师恕弟子破戒出手之罪。” 逍遥老人道:“开宗立派,乃是千秋大业,定须不拘小节,你去吧!” 王鸿范一稽首,回身步出此房。 他踏出舍门一看,但见草地上站着一人,神情甚是凶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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