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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高青云吃一惊,定眼望着他,道:“他可真不简单,从前那种无知之态,敢是装出来的?”

  阿烈道:“小弟这么一猜,就使高兄如此震惊么?”

  他接着笑了笑,又道:“那么不问而知,高兄必定牵涉在其中了。”

  高青云点点头,道:“不错,我故意透露一个消息,以便察看他的动静,求证事实真相。目下不但已证明他与那件事有关,同时由于晓得了他是极乐教主,更可以从他的人格上证明,他能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了。”

  阿烈沉吟一下,决定不再询问。因为高青云所提及的事件。一来绝对与己无关。二来这等仇怨,少知为妙。

  只听高青云道:“查兄弟,你说过还有不明之事要问我。”

  阿烈道:“是的,小弟请问一声,高兄今晚前来,究竟为了何事?”

  高青云爽快地道:“既然你问到了,我最好干脆些,我此来是与你商量一事,也可以说是交换条件,彼此均蒙其利。”

  阿烈道:“如是两利之事,小弟当得遵命,高兄请说。”

  高青云道:“如你所知,我本是天台派门下,与你查家没有思怨。但敝派与少林派,渊源极深,因此……”

  阿烈接口道:“因此你想先拿到少林失宝,是也不是?”

  高青云道:“正是此意。”

  阿烈道:“使得,只不知利有何处?”

  梁忠山插口道:“少爷,那些宝物在什么地方?”

  阿烈摆摆手,道:“你且别说话。”

  他忽然变得十分老练决断,已露出一种慑人的气度。

  梁忠山果然不再则声。

  高青云道:“如果你办得到,我建议你假扮作我,我假扮为你。我只要在相反方向露露面,你们就可安然上路。”

  阿烈道:‘对!这是上上之计……”说罢,凝目寻思。

  梁忠山那肯相信高青云?因此只急得直顿脚和叹气

  但阿烈没有理他,目光移到高青云面上,道:“咱们已有了交易之约,还是依约行事的好,不过小弟深感高兄此计极妙,但望高兄无条件的帮忙一次。”

  高青云一愣,道:“无条件帮忙?”

  阿烈笑道:“是的,小弟也自知是不情之求。”

  高青云道:“你知道了,何以还提出来?”

  阿烈笑而不答,望住对方,等他回覆。

  高青云摇摇头,没奈何地道:“这回我可亏本啦!好吧!假如你们急于动身,我有法子使他们通通都追踪我。”

  梁忠山目瞪口呆,道:“少爷,万已那些人看破了……”他意思是说万一高青云不可靠,岂非自投罗网?

  阿烈笑道:“梁大叔,咱们昨夜抵此,高兄就晓得了,如果他想加害咱们,目下外面定必被各门派高手围个水泄不通啦!你别担忧。”

  高青云道:“梁大叔近年想必不曾在江湖上走动,否则对在下的为人,定能知道。”

  说时,取出胡子及假眉毛等物事,以及衣服兵刃等,都是预先准备妥当的。

  他替阿烈化妆,手法纯熟迅快,转眼工夫,阿烈已变了样子。要知高青云时时干白日行刺,以及混入种种地方之事、是以对于易容化妆之道,极是高明。

  现在阿烈只差没换上衣服,佩上兵刃而已。

  他突然向梁忠山道:“梁大叔,咱们这一来,时间很从容,请你马上去把少林寺失宝取来,奉送给这位高兄,聊表寸心。”

  高青云和梁大叔都为之已愣。

  阿烈催促道:“梁大叔,快点,难道你不是亲眼看见高兄的义气么?”

  梁忠山忽然挺直腰肢,爽快地笑一声,道:“是!是!这才是世人敬慕的义气啊!老奴真是太庸俗了。”

  他奔了出去,剩下阿烈和高青云两人;都深受感动,彼此但觉胸怀坦荡,而且泛起诚挚亲近的感情。

  过了一会,高青云道:“梁大叔究竟是见过世面之人,唉!当今之世,人人唯利是图,已很少有义气可言了。”

  阿烈道:“高大哥,待小弟谒见过逍遥老人,也许可以为你略效犬马之劳。”

  高青云笑一笑,道:“我的事,你自然不能坐视啦!对不对?”

  他们略略交谈几句,梁忠山就回来了,带了一个约尺许的檀木盒回来。这个木盒,迅即由阿烈转到高青云手上。

  这时阿烈已换上衣服,背插长刀,乍看真与高青云极为相肖。恐怕只有师长、亲人才分辨得出来。

  两下迅即告别,先后出门。

  阿烈等了盏茶之久,才着梁忠山先行,他最后出门。

  果然一路无事,出得开封府。梁忠山已利用他的关系,以重金弄来两匹长程健马,两人疾驰而去。

  第二天下午,已抵达洛阳。

  两人直投白马寺,在寺内,梁忠山就留下来,让阿烈独自住谒逍遥老人

  阿烈在距寺不远处,已用溪水洗过面,去掉假眉毛等,恢复本来面目。这时独自向寺后走去。

  走到通出寺后的后门时,但见两位僧人,守在门边。

  阿烈停下脚步,定眼打量两僧,心中涌掠过无数主意。

  那两位僧人见他日不转眼的打量自己,都露出奇怪之色,但居然不开口询问。

  双方默默的对瞧了一会,阿烈淡淡一笑,拱手道:“两位大师请了。”

  两僧一齐合什为礼,右边的一个年纪较大的道:“施主有何见教?”

  阿烈道:“大师们可曾知道,这道门户,实是茫茫尘世之中的方便法门么?”

  两个僧人又都一顿,互视一眼。

  开边口的僧人才道:“施主年事虽轻,但语含禅机,十分深奥难解,真个愧煞山门之人了。”

  阿烈道:“大师们皆是潜心向道之士,自是不懂得世俗之人,烦恼无穷。例如在下渴欲呈献一件珍贵之物,与那老人家过目,但眼下看来,竟有不得其门而入之苦。”

  两僧人这才泛起笑容,其中一个呵呵笑道:“此门虽设而常开,施主何必烦恼?”

  阿烈深叹一声,道:“在下纵然穿过此门,入得精舍,无奈那位老人家不肯睁眼观看,也是徒然,是也不是?”

  右面的僧人道:“那么施主就用生花妙舌,劝得老人家开眼就是了。”

  阿烈道:“若然老人家充耳不闻,在下奈何?”

  左面的憎人摊摊手,道:“贫僧如何晓得怎么办?”

  阿烈道:“大师们若是袖手旁观。在下可就连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右面的僧人道:“施主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根本不知,当然啦!我们也无意探问。”

  阿烈道:“在下不请之故,便是因为虽然奉告。但大师们还是不明白的,所以大胆省略了……”

  他微微含笑,望着对方,目光中含有挑战的意味。

  右边的僧人皱皱眉头、道:“咱们且把话分开说,贫僧帮不帮你,是另一回事,懂得不懂得、又是另一回事,这话说得可对?”

  阿烈道:“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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