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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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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突然拉住他,梁忠山机警地一口吹熄了火摺,身体迅快靠贴墙上。因为他深知这位小主人耳目之聪,超凡绝俗。 黑暗中只听阿烈干咳一声,轻轻道:“没有什么事。” 梁忠山道:“唉!我还以为有警兆呢!” 阿烈道:“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世上有鬼么?” 梁忠山沉默不言,过了一阵,才道:“老奴不晓得你问这个干什么?但刚才仔细认真的想过,这世上恐旧没有鬼,至少我从未碰到过。” 阿烈道:“你言下似是很遗憾,但我却感到安心。” 梁忠山道:“一个人的生死,本是至为平常之事,但最可悲的是人死之后,宛如灰尽烟灭,永无痕迹,生前尽管叱咤风云,龙腾虎跃的人物,而死后却不知到那里去了,机智、胆勇、风趣、才学等等,都不见了。想想看,如果能化为鬼魂,那就是不会消灭了。” 阿烈呆了一下,道:“我倒没有想到过。” 梁忠山道:“你年纪还轻,所以不大对这等事留心的,老奴认为如果有鬼,那是至值安慰之事。因为咱们死了之后,也可变为鬼魂,生死有何相干?此所以……” 阿烈接口道:“我明白啦!照你这么说,咱们能碰到鬼,竟是值得大大庆祝的事了,唉!我刚才着实惊怕呢!” 梁忠山打亮了火摺,走入房内,很快就移开大橱,露出了地窖的盖板。大约六尺长、三尺宽。 阿烈即勾住板上的铁环,掀起盖板,但见靠窖上有一把木梯,看来已朽坏了,还好的是他不打算利用此梯。 这个地窖不过是丈许见方,阿烈飘身落窖,微微吸点气,发现空气反而较上面清新点,可知必有通风设备。 角落有一张高几,几上还有烛台,插着蜡烛。 梁忠山下来后,点燃了蜡烛。 整个地窖内,顿时有无数光辉闪耀,敢情有不少镶着宝石的首饰,挂在墙上。 此外,还有一张长几,上面部摆放着不少东西。 阿烈付道:“我爹爹躲在这儿之时,大概就以把玩这些珠宝珍饰为消遣吧!假如这个地窖不是有通风设备,他一定吃不消而不会藏放宝物的。” 在左边靠墙有一个五尺长的矮木几,摆放着好些东西。但有一件还用布包起来的,其余的也没有宝光闪射。 阿烈只留神找寻“分光剑”,所以对珍宝以及其他任何东西。都不理会,但是瞧来瞧去,都不见刀剑之类的东西。 梁忠山道:“少爷,瞧,这几上的东西,都是各大门派渴想找回的镇山之宝呢!” 阿烈这才转眼望去,只见梁忠山蹲在几前,拿起用布包着的物事,面上有着慎重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一定是北斗玉玺了。” 他一面说,一面解开,果然是一颗碗口极大的白玉玺,通体洁白无瑕,光然莹润,真是稀世之珍。 梁忠山又道:“这是七星帮的宝物,据说开帮帮主,曾在玉玺上留下北斗七式,乃是武林一大绝学,精深奥妙无比。” 阿烈马上就看见其中一面,刻有极细的字迹的图形。梁忠山也看见了,略一审视,然后说道:“老爷提过这件事,但老奴直到如今才亲眼得见。” 阿烈过去拿起一个经尺的圆形石砚,道:“这也是宝贝么?” 梁忠山道:“当然,当然,这是峨嵋派的镇山之宝,砚底刻有两仪十三剑。” 阿烈皱皱眉头,放下古砚道:“咱们要找的是分光剑。” 梁忠山道:“我知道,我知道。” 阿烈沉重地道:“没见到,对不对?所以你尽在讲些各门派的宝贝。” 梁忠山沮丧地叹口气.道:“是的,为什么会不见呢?” 阿烈道:“先父根本没有把分光剑放在这儿。” 梁忠山道: ‘如果不放在这儿,又在何处?家里所有的地方,都被七大门派之人搜遍,但也没有分光剑。” 阿烈道:“这剑是一件宝物吧?” 梁忠山道:“当然是啦!这是查家传世之宝,据说削铁如泥。” 阿烈道:“咱们到各门派查探,好在你认得出。” 梁忠山摇摇头,道:“老奴从未见过,如何认得?” 阿烈一怔,道: ‘如果你也没有见过,咱们从何查访?唉!真是糟糕透顶。” 他突然跳起来,道:“有了!咱们去问裴夫人,她提到分光剑,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也许她曾经见过此剑。” 梁忠山也兴奋起来,两人迅即离开。临走时,没有忘记把屋中各处恢复旧观,以免被人觉察有异。 他们俱是曾在开封居住过许久的人,是以这附近的大街小巷,熟悉之极,这刻专拣暗巷行走,宁可多绕点路。 这回又平平安安的抵达那间屋子,是裴夫人预先准备的地方,现在面临的问题,便是裴夫人走了没有? 阿烈在门口低叫一声“裴夫人”,随即入房。 但见床上仍然身躺着那个妇人,成熟丰满的身段,令人不禁想像到蛇的形状。她静静的看着那两个男子进来。 阿烈道:“我刚才忘了问你一件事。” 裴夫人道:“两件,不是一件。” 阿烈讶道:“什么两件?” 裴夫人道:“如果你认为只有一件,那也不要紧,但目下我只准许你询问一个问题,超过此数,恕不开口。” 阿烈耸耸肩,道:“好,我只想知道分光剑的事。” 裴夫人道:“在宝库中,你们可是找不到?” 阿烈道:“找到了。” 裴夫人道:“哦!是剑不见了,对不?我还奇怪何以阿坤也找不到地点,因为我虽有一张地图,但十分凌乱,若要查出地点,便须找个本地人,细细研究才行,但他说过阿坤晓得的。” 阿烈道:“你去过没有?” 裴夫人瞪他一眼,但眼中随即透出温柔的光芒,道:“你怀疑是我早一步拿走了,可对?我不怪你,虽然我没拿。” 阿烈道:“但宝库中没有剑呀!” 裴夫人道:“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要点。” 她轻轻咳一声,整理一下喉咙,表示很郑重的样子,又道:“那分光剑虽有剑名,其实却只是一把小小的匕首,比普通的匕首还短小,想必是属于鱼肠剑这一类的宝刃。” 阿烈道:“哦!很短小?” 裴夫人道:“不错,短小得你不会注意的,因为任何人一听这名字,总是以为最少是三尺青锋,你们明白了没有?” 梁忠山道:“原来如此,少爷,咱们快回去找。” 阿烈没有移步之意,沉吟一下,道:“是先父这么说的?” 裴夫人道:“当然啦!孩子你听着,我宁可骗天下之人,也不愿骗你,你也许不知道,我没有儿子,而这刻看着你,心中无端端有一种奇怪感觉。”她的声音透出异常的温柔,叫人不能不信。 阿烈叹口气,道:“裴夫人,蒙你看得起我,可惜我决计没有法子拿你当作母亲看待。”他面部的肌肉肌剧烈的痉挛一下,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裴夫人以为他怪自己与陆一瓢发生关系之事,不由得面一红,微微垂下目光,不敢正面瞧他。 阿烈想起了逝去的母亲,心中痛苦异常,转身走到窗边。 梁忠山道:“少爷,快走。” 阿烈咽了一声,裴夫人却道:“等一等,阿烈,我且问你,假如你取到了分光剑,找到传家武功秘笈,你又有什么法子修习呢?” 梁忠山道:“啊!芸姑娘之言甚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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