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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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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起双眉,道:“你若是在路上被人看见,一定闹出很大的事情,不出三日,天下南北十三省尽皆得知。” 阿烈看了垂在胸前的几条玉腿一言,承认道:“这的确是非常骇人听闻的事。但办法很简单,只要不让人家看见便是了。你的路比我远,又要逐个的搬运,很费时间,何不少替我耽心,去做你自家的事?” 欧阳菁气道:“人家是好心提醒你。” 阿烈道:‘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她仍然心有不悦,一运转身奔入房内,扛了岑瑜出来。 但见阿烈已去得无影无踪,当下也跃上墙头,越出客栈,通向日间选好的城外一个极荒僻地方奔去。 阿烈已走近杂货店,突然停下脚步,忖道:“唉!我难道当真让李姬送死么?” 转念又想道:‘她如不死,定会被极乐教之人查出底蕴,坏了大事” 此一想法,似乎还不足以使他安心送她去死,并且另一念头泛起来:“她长得这么动人年华正青春。若然死了,正合着红颜薄命这句话了。唔!假如我不杀她,而是把她藏在一个地方,则她便是我的秘密情妇了。这个女人必是天生尤物,男人得到她,定然其乐无穷。” 他满腔绮念。如波澜起伏,此生彼长,在胸中涌激不已。 要知这本是男人的天性,尤其是当一个女人,如古道边的垂柳一般。并无定主,人人皆得而攀折,同时她又非常漂亮迷人的话,没有理由男人不会生出欲念的。除非是缺乏这等能力之八方是例外。 因此,阿烈心中有欲念和理性在交战,实在是非常合乎人情自然之事。谁也不能对他加以谴责。 至于他日后如果已信奉了某一种哲学或宗教,因而认为今晚的想法,乃是不当之举,那也当作别论,因为他目下还没有也不懂这等信仰和道理,谁又能过份严厉的怪责少年无知的本能欲念呢? 突然间一道人影,自远而近,悄悄掩到阿烈身后一丈之处。 到了这么近,阿烈方始警觉,心中怦地一惊,疾然回头望去。 黑夜中依然瞧得真切,来人鬓发泰半已白,身披长袍,腰间用一条布带束札着,腰肢挺得毕直。 这个老人敢情是梁大叔,他炯炯双目盯住阿烈,自然也看见了那几条垂下来的雪白大腿,很不雅观。 梁大叔道:“少爷,快到屋子里来。” 说罢,当先转自奔去,窜越过四五座屋字,就到了杂货店。 在后面的房间内,阿烈把三个女子放在坑上,外衣散开,赫然露出三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在灯光之下。呈现眩目的一片雪白。 阿烈心中叹一口气,忖道:“我这样就放弃了么?” 梁大叔深深看他一眼,接着俯身去看那三个女子,还用手拉扯拨动,以便细细端详每一个的样貌。 最后他指着当中的一个,问道:“这一个就是李姬了,对不对?她确乎很漂亮。足以使男人动心。” 阿烈郁郁地点头,没有开口。 梁大叔这回迫近看着他,问道:“少爷,你有何心事?” 阿烈先是摇摇头,但旋即泛起欣然之色。说道:“梁大叔,你实在已不是我的父亲了,所以我应该把心中的疑惑,请你教导。” 梁大叔肃然道:“小主请说,老奴这厢恭聆。” 阿烈道:“我不但不忍心杀死李姬,甚至想把她藏起来,作为情妇。这个想法,岂不是很可怕么?” 梁大叔道:“这又有什么可怕呢?” 阿烈耸耸肩头,梁大叔又道:‘小主一定有所感触,才会说可怕。” 阿烈道:“例如我这样应不应该,又例如刚才我心绪很乱,所以连你到了身后,几乎也没有发觉等等,这岂不可怕?” 梁大权道:“女色迷人,往往如此,假如这个女人,能令你败坏大事,以致失去报复血海之仇的机会,你还要不要她?” 阿烈道:“自然不要她啦!” 梁大叔道:“那么你得记住,此女淫荡成性,寡恩无良,出卖主人,随便与人苟合。这等女人,尤如败柳残花一般,岂值得去冒事机败露之险?老实说,单单是救她活命,危机只限于被极乐教查得真实内情而已。但如果你收她为情妇,则你身份败露,只不过是迟早之事。” 他停歇一下,又道:“说到她使你心乱,所以不曾察觉老奴行近之事,这倒不必过虑,只因老奴出身于化血门,轻功一道,颇为高明,你能在一太的距离,便发觉我,已足见灵警过人了。” 谁知这正是阿烈最害怕之事,他原是能把十丈八丈方圆内的一切,以听觉代视觉,一切宛如目击。这是感官的功能在心灵中融合为一的境界,而达到此一境界,定须常保心灵中的宁静不可,李姬之事,使他失去此一能力,教他如何能不惊心动魄? 从这一件事中,他已得到了教训,那就是他切切不可被色欲扰乱了心灵,尤其是在要保持警觉的情况之下,情绪的波动,将使他遭遇到杀身之祸。 由于梁忠山说过番大道理,因此。阿烈虽然还有一点不舍之心,也说不出口了,只好眼睁睁看着梁忠山把三个女人挟到后园去。 梁忠山孰视过那人的面孔,便先行把他搬到后园,回转来以后,从一个大皮箱内拿出一个小小的皮包,约是一掌宽,长度加倍而已。 他松开扣子,揭开皮包,模出四五个金钱般大的薄薄圆盒,阿烈好奇地看看。 梁忠山道:“那厮面部手脚的肌肤都比你黝黑得多,所以必须替你露出的皮肤,加上颜色才行。这是化妆术中第一要诀。” 那些小圆盒中,敢情皆是颜色,深浅不同,也有红和黄等色泽 阿烈等他用一支特制的短柄毛刷,替自己上过颜色,然后说道:“假如要化妆为一个皮肤特别白晰之人,岂不是无法办到?” 梁忠山道:“咱们查家乃是此道高手,别人可能被这个难题难倒,但咱们却不怕。” 他从皮包中,挖出一小叠白色之物,看来薄如蝉翼,不知是什么物事。 梁忠山指指这叠白色的物事,傲然道: ‘这是一副制作精绝的人皮面具,戴到面上,五官之形丝毫不变,可是肤色却变得极白。就算迫近注视,也很难看得出是戴上人皮面具。世间有些人皮面具,戴上之后。面目变形而肌肉较硬,全无表情,一望而知有异。” 阿烈道:“这真是闻所未闻之事,假如我戴了这副面具,就算很熟之人,也看不出破绽而只觉得我面色忽然变得很白么?” 梁忠山道:“正是如此,所以当你要化妆为肤色白晰之人。但须戴上人皮面具,再动手勾眉画眼,利用阴影的强弱,使脸部某处看来突起或凹陷。” 他一面说,一面替他勾画泻染,最后,加上胡须。然后把嵌在皮包内的镜子,送上去给他自照。 阿烈看了一下,笑道:“果然很像那车把式了。你真行,几时有空,我定要讨教这一项绝技。” 梁忠山道: ‘小人自然要把这门玩艺传给你,几天就可以做好几副人皮面具,以供应用。” 阿烈骇一跳,道:“什么?你敢是打算用李姬她们的面皮制造?那太可怕了,我戴上的话,必定觉得非常不舒服。” 梁忠山笑一笑,道:“小主公觉得那一点可怕?。 阿烈道:“想想看,她们本是很美的女孩子,但剥下面皮,变成一片血淋淋的,多么残忍可怕?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么?” 梁忠山道:“老实说,小人一点也不觉得怎样,不过小主公可以放心,因为那些材料,不是从她们的面上剥下来的。” 阿烈摇摇头,道:“总之不大好就是啦,现在我得回去啦!咱们以后怎样见面呢?” 梁忠山道:“你们如果在一起,小人实在不便露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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