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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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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伯兴奋地点点头,道:“奇了,我这刻已经感到体内血气顺适,生机勃勃。相信这仙坛花的香气,已具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妙效。” 阿烈道:“那太好了。” 那枚花蕾已经渐渐绽放,只见花瓣的尖端,彩晕浮动,已有一种极绚烂醉人的光彩。 他们只窥见一斑,便已如此夺目感人,等到完全开放时,它的绮丽明媚,已是不可言喻了。 言老伯满面洋溢着感叹祟赞的光辉,他乃是花卉之道的当代宗匠,亲眼得见这等仙花盛放,内心所受到的感动,决计不是言语笔墨所能形容的。 那朵五色仙坛,发出一种沁人脾肺的芬芳,香得难以形容,教人恨不得投身跪拜于花前,死亦甘愿。 阿烈实然间吃惊地向言老伯望去,但见他合掌膜拜,面上流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接着低头向那仙花伸去,好象要嗅清楚那阵花香。 他本来并不在意,但他的记忆力特强,刚才言老伯说过不可碰触及此花之言,这刻泛起心头。 言老伯如此迷醉若狂的神志,实在使他耽心那鼻子会无意触及花朵。因是之故,他觉得应该提醒言老伯。 阿烈道:“言老伯……言老伯” 言老伯毫不理会,头卢仍然慢慢的向仙花伸去.阿烈猛可想起他如痴如醉的神情,莫非是已经入了迷? 因此他连忙伸手去扳言老伯的肩头,一面叫道:“言老伯,你干什么?” 言老伯的身子一震,如在梦中惊醒,回头向阿烈道:“哎!真险,我差点被仙花的芳香和艳色所迷,以致埋首在花上。那样一来,咱们都吸不成仙露了。” 阿烈道:“我也很想贴近去深深嗅吸这阵芳香。可是我又牢牢记她的吩咐,所以不敢这样做。” 言老伯拍拍他的肩头,道:“今日渡过这一关,全靠你了。” 突然间在那浓洌得令人迷醉的芳香中,又有一股幽淡的芬芳之气,透入这老小二人的鼻中。 言老伯道:“阿烈,你嗅到了没有?” 阿烈道:“有,我的头脑好象大大的清爽起来。” 言老伯道:“那便是仙露的香气了。” 阿烈道:“那么您老人家快点动手呀!” 言老伯口衔银管,小心向花朵伸去,那朵仙昙花业已盛放,比他的面部大得多。这等情形,使人不禁想起了在花朵上吮吸蜜露蜂蝶。 他随即站起身,拿下银管,说道:“小友,你留心等候第二度泌出的花露,我只怕等不及了。”他马上就张大嘴巴,打个大呵欠,走到墙角,取出一张席子,放好垫褥铺盖,以免湿气袭入体内。 之后,他躺下去,又说道:“你吸吮过花露之后,可到这儿一同困上一觉。等你醒来,包你感到已换了一个人” 阿烈道:“假如我支持得住,就回去睡觉,免得家里的人忧疑找寻。” 话声方歇,但见言老伯已安祥地闭上双眼,呼吸深而长,分明已坠入了沉酣睡乡之中。 他含笑摇摇头,接着向花朵望去,但觉坛霞绚烂,使人心摇神醉,尤其是那阵香气越来越发浓洌醉人 阿烈只等了一阵,便心旌摇摇,很想低头去嗅嗅那花香。 他正要这样做,摹然记起了言老伯险险因此而失去花露之事,心中惕然惊凛,付道:“真奇怪,这花好象故意诱人这样做一般,幸而我牢记在心,不致于蹈前车之辙。但我仍须牢牢记在心头不可。” 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业已仗着那天赋过人的记忆力,渡过了这次难关,同时早先他也帮助过言老伯—次。 要知象五色仙昙这等天材地宝,照例必有异兽灵物守护。独独这种五色仙坛,本身设有陷阱,使人兽都无法吮吸去它的仙露。 这陷阱就是那阵浓洌异常的香气,能令人兽不知不觉中贴在花上。 此花一触到血肉之躯,仙露立时消失。 阿烈如若不是记忆力特强,当此之时,仍然记着不可碰触这一点。早先言老伯就已经失去机会了。 他小心等候着,陡然一阵幽香扑鼻,便知花露已经泌出。 他口衔银管,探入花中,此时这阵幽香,已把那阵浓例醉人的芬芳抵消了,所以不会象刚才那样地渴想贴到花上嗅闻花香。 在那花托内有少许汁液,他轻轻一吮,但觉一股清香之气,经过他的口腔而直入丹田。 这些花露的滋味,根本尝不出来。 但花内的汁液已不见影踪了。阿烈伸直身子,刚把银管取下,但见那朵巨大艳丽的仙坛花,已开始硷束凋谢。 这真是使人十分惋惜留恋的景象,如此美好芳香的花朵,竟然才开便谢,而又无计挽留。 他充满了惜别之倩,定晴望着这朵仙昙花,不一会工夫,已经完全收合,并且还缩小了许多。 他轻叹一声,举头向墙角望去,但见言老伯酣睡不动,顿时使他也感到大有倦意,眼皮渐渐沉重。 他振作一下,迅即奔出房外,出得院外,还顺手关上院门,这才匆匆往住所奔去。 一奔入房中,他的眼皮已无法睁得开,连鞋了也不脱了,一跤跌倒在床上,便沉沉睡着。 他回醒之时,已是红日满窗,坐起身来,得见自己衣鞋末脱,方始记起昨天的奇遇。敢情他已睡了一日一夜。 他正要下床,忽然发觉身子崩得很紧,双足也有点酸痛,心中极感奇怪,低头细看,首先是发现了那双鞋被双脚顶撑得满满,显然双脚一夜之间,巨大了不少。同时身上衣服的情形也是这样。 阿烈微微一笑,忖道:“言老伯说这花露有脱胎换骨之功,我瞧别的倒还是其次,身体倒是立刻长大了很多,这真是很奇怪的事,说出来只怕旁人决不相信。” 心想之时,伸手去捏捏鞋子,那对鞋子应手而破,似是业已霉朽。他也不在意,索性把鞋子都脱下来。翻身落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个懒腰一伸,浑身骨节连珠爆响,清脆悦耳。不过其中夹杂着一种裂帛之声,甚是古怪。 阿烈伸完懒腰只觉浑身皆是气力,精神之健旺,前所未有。心中大为欢喜,突然发觉全身衣裤破裂多处,便又化喜为惊,寻思其故。 他很快就想出了其中道理,原来他这一日一夜之间,已经长大了许多,因此一伸懒腰,衣服都挣破了。 因此他把窄短而又破裂的衣裤通通脱下,只剩下一条短裤,走到窗下,深深吸一口气。 踌躇满志地往自己身上瞧看,只见筋骨精大,肌肉虬突,已经完全不似昨天那般骨瘦如柴了。 他一伸手拿起茶壶,往口中便倒。喝个淋离痛快。突然间,五指力量稍稍重了一些,乒乓一声,茶壶已裂为无数碎片。 现在阿烈才知道“力大无穷”之言实是不假,这个瓷质茶壶,岂是容易捏得破的?这一来反而使他大为紧张,小心冀翼地放下剩余的碎瓷片,走回去开箱取出衣服。 他开箱之时,动作很轻,免得又毁坏了东西。不过使他很失望的是衣箱中的衣物,完全不能穿着。 阿烈不觉呆了,心想这些衣服都不能穿着,岂不是要赤身露体的见人?正在这时,一阵步声传来,却是一名老仆。 阿烈硬着头皮,道:“阿福伯,我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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