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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严温道:“我不象么?”

  那人道:“听说严温不喜欢说话,但你比老太婆还啰嗦……”

  他一定看见严温生气的表情,便又道:“但是凭良心说,你的话使任何人都感兴趣。你费这么大心机莫非施缓兵之计?”

  严温不再生气了,因为对方已承认他的话能使任何人感兴趣,显然已证明他天赋过人,从沈神通处偷学这一点点,就已经很令人惊讶。

  “你一定忘记此地是我大江堂的势力范围?我为何要施展缓兵之计?”

  那人喃喃道:“你明明是严温,但现在却一点不象他的作风……”

  “让我猜下去,你一定是武当派高手,一来你的剑告诉我,二来除了武当少林这些大门派之外,谁能查得到我的行踪?同时也证实我刚才的话,武当派自然不怕我大江堂寻仇报复,对不对?”

  那人只用锐利目光注视他,观察他,好象正在审视一只从未见过的怪物。

  严温又道:“既然你是武当派高手,那么在武当派三大派系之中你属于那一派系呢?当然我马上有了答案。”

  那人这一次微微皱起眉头,道:“本派有三大派系之事外面很少人知道,所以你一事实上是严温无疑,大江堂当然应该知道这些秘密。”

  “你一定是鹰系人物,几十年前‘武当之鹰’英凌风威震天下,千里诛仇除暴,来去如风,江湖上没有人不闻句丧胆。”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但的确属于鹰系。”

  “你只是不愿招摇,不愿出句而已,但事实上知道你们的人不少。‘你们’就是武当鹰系近些年的三大高手,你是不是司马无影?”

  那人又皱一下眉头,道:“我是。”

  严温道:“你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成一截谁也瞧不出的树桠,所以你每每能突然出现而事先无影无踪。所以你必是司马无影。”

  司马无影面上皱纹忽然深了很多。无疑这是“忧虑”而不是不耐烦。他知道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好奇”竟压倒了“速战速决”的初衷。

  但时机一溜走只怕很难追回,此所以古之智者会感叹“时兮时兮不再来”。

  一点都不错,时机稍纵即逝。因为“明月舫”中已出来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严温身后。

  现在无论司马无影出剑多快,也无法撇开这三个人而一举攻杀严温。

  严温说道:“我替你们介绍,这一位是武当鹰系三大高手之一司马无影,我这边第一位是李宽人……”

  司马无影深深注视李宽人一眼,道:“原来是大江堂虎头香主李前辈。”

  李宽人肥头胖耳红光满面,看来很和气象是大店铺掌柜,年纪大概不超过四十,他连连拱手,呵呵笑道:“不敢当前辈之称,在下只不过混口饭吃罢了。”

  司马无影道:“你成句四十年,但外表看来还如此年轻,可见得江湖上盛传你服过千年何首乌的传说有点根据,当然你纵横江湖之时,在下还不知道在那里,所以尊称一声前辈实是应该的。李前辈你到底有没有服过千年何首乌?”

  又是好奇心太强烈了,人家有没有服食千年何首乌又有什么关系?我应该赶快观察另两个人才对。严温既然带着他们在身边,看来地位并不低于虎头香主李宽人,这两个家伙也是危险人物。

  他果真立即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另两个佩着长剑三十来岁的汉子身上,他必须在这瞬间洞悉这两人剑术造诣,否则意外地伤亡在这两人手下,不但十分不值得,还使武当派盛誉蒙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李宽人随着司马无影目光流注而介绍道:“这一位是何自如,那一位是程道一,他们都是敝堂主贴身护卫。”

  原来他们是严温的护卫,怪不得连“虎头香主”也对他们很客气,这一瞬间司马无影却也观测得知不少资料。

  严温忽然道:“李香主,究竟你有没有服食过千年何首乌?你看来如此年轻,满头找不出一根白发,是不是千年何首乌的功效?”

  李宽人苦笑道:“千年何首乌只是传说罢了。但我的确服食过不少何首乌,我的头发不白,可能真是何首乌的功效。”

  严温道:“以后我也要服食一些何首乌。”

  他退后几步又道:“司马无影,你先击败他们三个,我们才可以谈下去。”

  笑话之至,如果李宽人、何自如、程道一三个人都败北,当然可以谈下去,怕只怕到那时司马无影却又不愿谈了。

  肥肥胖胖的李宽人不但不迟钝,简直象是魔术师一样右手忽然多出一支金光闪闪的令箭。比起真正的令箭宽些厚些,也略为长些。

  这支金色令箭名字很好听,叫做“拂花令”。但江湖上称得上高手的人很少不知道“拂花令”是十二种最可怕的外门兵刃之一。也都知道拂花令重达四十二斤,用来拂花一事实上很不顺手,万一掉在脚上,大有砸碎趾骨的危险。

  任何高手面对“拂花令”,绝对不敢不全神贯注,司马无影自也不能例外。

  所以,当他凝目盯住金光灿烂的拂花令时,可就不能同时盯紧何自如和程道一了。

  虽然司马无影眼角余光仍然能发现两支长剑一左一右闪电刺到,仍然能拔剑招架。虽然他慢了一线(约十分之一秒),而这一线之微对方就足以抢先出手,至少可以连续猛攻三剑而司马无影却无法反击。

  何自如,程道一长剑双出之际,严温泛起冷酷笑容,而李宽人却皱眉不悦。

  可是司马无影却一点不慢,也没有被突袭(虽然不是背后抽冷子刺他,但趁他眼神一拢便忽然双剑齐出,严格说来不但可称突袭,而且还是群殴)。

  他的身子甚至还稍稍前倾,通常只有攻击身体向前倾伸,而事实上司马无影居然真的是攻击者,他几乎是和何自如、程道一他们同时拔剑出鞘,所以他并没有吃“时间”上的亏。

  只见司马无影的剑象毒蛇舌头伸出,程道一的剑便自滑开,而喉咙上却多了一个深洞,鲜血喷溅。

  司马无影的剑当然不能闲着,但也更不能回鞘,因为他剑鞘有剑,他剑鞘的剑却是何自如的,敢情何自如那一剑没有落空,可惜那是司马无影的剑鞘而已。

  但剑鞘上却已蕴藏着武当派正宗内家真力,故此何自如好象忽然被蜘蛛网粘住的虫子似的一点不自如了,他的动作只不过阻滞一下,便被对方剑鞘传来的内力震退四步。

  但何自如并非脱离困境,他右胁骨要害已中了很深的一剑,所以双膝一软“叭哒”倒地。

  严温不知是惊骇抑或是愤怒,面色煞白。

  司马无影又快又要命的剑法,使他记起十多年前遇见闽南连家高手的旧事。

  那一次人家一拔刀,就杀死他六名护卫。

  现在所不同的是那时有“血剑”严北,而现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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