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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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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贺川挤出少少笑意,道:“连最后的蝠遁一共是一十三种。你认为哪一种最不容易应付?” 孟知秋道:“最难应付的却是你最弱的一环,那就是‘埋伏’之忍术,由于这门忍术既可单独显现威力,又可隐藏于其他各种忍术中。可以贯穿全局使其他忍术增添无数威力,所以早在十年前我针对这点下了不少苦功,我甚至不惜卑词厚礼找到‘巧手天机’朱若愚向他请教。他的机关埋伏之学天下无双,你当然知道这个人。” 伊贺川道:“我知道。我前年才找到他想拜他为师,可惜他忽然病殁。只不知他一身巧夺天工的本事有没有传人?” 孟知秋道:“我不知道,朱若愚脾气很古怪,就算他有得意门生,恐怕也不会告诉别人。但总之我虽是得到他的指点,却仍然感到毫无把握对付你‘埋伏’之忍术。所以你看,我不得不极力熬到你逃遁时才有机会反击。你今天虽然败了,却的确不必难过。假如不是碰到我,而我居然又是肯花十七年时间找出办法的人,否则你一定能够称雄天下。” 伊贺川道:“我不难过,一来败于你这种人物手底并不冤枉,二来人生总有结束的时刻。啊,天色好象已经黑了!” 孟知秋道:“是的,白昼越来越短,现在天已经黑了,今天已经落幕了,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才开始……” 但伊贺川却已没有“明天”了,他双目瞑合静静离开人间。其实每当一天悄然逝去,世上任何人都永不知道是否还有明天,更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的日子! 明天究竟是好是坏?是悲是喜?谁能知道?谁敢确定呢?既然白昼很短促,跟着来的必是漫漫长夜! 有些长夜很平凡地在醉梦中度过,但有些长夜却能够发生许多奇怪可怕之事。 “奇怪”意思不包括想不到的浪漫香艳遭遇,“可怕”则免不了仇杀死亡…… 梳妆台上摆满各种名贵珍饰,钗钿耳环,项链钏镯等等,没有一件不是珠光宝气闪耀着各种眩目光彩,黄金白银在这些珠宝之前简直就成泥沙一样不值钱。 但房门和窗门都没有锁上,好象摆明欢迎梁上君子光顾,或者有意诱惑婢仆来个顺手牵羊。 不过如果你知道这间华丽而又摆满珍贵首饰的香闺,主人竟就是天下武林一流高手的“风鬟雨鬓”南飞燕,你就不会觉得诧异奇怪了。 第一点,南飞燕不但轻功独步武林,而且是暗器大家。九种暗器有九种不同手法,厉害可怕得难以形容。 第二点,这些珍饰以及居室一切华丽布置,都是“海龙王”雷傲候的。雷傲候当然希望她肯“笑纳”那些珍饰,但南飞燕却一点不放在眼里,以她的身份地位以及天生丽质,还有什么她得不到的吧?既然东西不是她的(她还未肯笑纳),就算被人偷去也不相干。 当然世事就是那么奇怪,以南飞燕这种人物,居然也有她求不得的东西。 “但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欠缺的就只有这一样。雷傲候最可恶的地方就是他肯给南飞燕一切最奢华的享受,最贵重的首饰,却不肯给她最真挚的爱情。 所以南飞燕用整块紫水晶雕成的酒杯,喝着远从波斯运来的冰镇葡萄美酒,但心里却还恨恨想着怎样“修理”雷傲候,便不必讶异亦不必怪她了。 香醇却又微微酸涩的葡萄美酒入口虽然冰凉清冽,可是她却浑身发热,简直坐不住。一会起身脱一件外衣,一会起来脱掉裙子…… 不久她身上竟然丝缕不存,因此,她虽然仍然心烦身热,却已没有衣物可脱了。 镜子里反映出她丰满白皙的玉体,应该坚挺丰满的部分如乳臀等,仍然象二十岁时一样。应该细小得一只男人手掌可以捻住的纤腰,也丝毫没有变粗。 眉如春山眼似秋水,玉靥娇艳如芙蓉初开。自从豆蔻年华(十三四岁)之后,虽然经历二十年江湖风波历练,但镜里真真朱颜依旧娇艳,身材也依然充满弹性,充满深渊似的诱惑。 虽然有过很多各式各样的男人,但何以仍不能忘怀那天杀的可恶之极的雷傲候呢? 尤其是雷傲候居然那么体贴水柔波,更是令人不能忍受。 哼!水柔波不见得美到那里去,但居然称为武林第一美人,见她的大头鬼。等我用“凤双飞”打瞎她的眼睛,或者用“女儿愁”扯断她的舌头,又或者用“玉盘连珠”使她变成大麻脸,那时候看她还是不是武林第一美人?抑是武林第一丑人? 但忽然间,她满胸妒恨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她听见有人在窗子外面偷窥。 南飞燕虽然是赤身露体,甚至由于烦躁而变成半躺半坐,形状非常不雅,因而窗外的瞥伯可以一览无遗,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只研究一件事,那就是此人竟然能潜近窗外,不知是由于她心情烦躁而疏忽大意?抑是此人功力奇高? 要知南飞并以“暗器”独霸武林,这一门绝艺首先要练的就是眼睛和耳朵。眼睛是白天时出手对付敌人或者应付反击,耳朵则是没有光线时代替眼睛。此所以那人能够潜近窗外而她居然不能提早发现,实在值得研究。 南飞燕想了七八种狠毒对付的方法,但一想到假如瞥伯是雷傲候的话却又不妥。 一想起雷傲候,她忽然全身又软又热,情不自禁辗转反侧。 一时双腿紧并绞磨,一时又四肢伸展摊开…… 窗户本来半开半掩,突然“砰”的一声轻响,原来那瞥伯居然越窗而入。 就算是普通人跳越这道窗户,亦不至于弄出声响来,因而连南飞并也当真骇一跳。 南飞燕忽然夹拢双腿,两手掩住乳房,满面惊讶之色(绝非假装),道:“唉,我的老天爷!怎么会是你呢?” 那人虽然由瞥伯变成了明火执杖,但一副目瞪口呆,惊艳垂涎的样子,居然不会回答。 南飞燕长长叹口气,全身松弛露出无限娇慵之态,轻轻道:“你的确是我唯一想不到的人。” 她停顿一下,接着又道:“当我忽然发觉窗外有人之时,你猜我已经想过多少个可能来找我的人?” 那瞥伯这时才会应道:“我只知道雷傲候,你第一个人一定想他,对不对?” 南飞燕道:“对,但他根本不必在窗外偷窥。” 瞥伯声音中竞大有妒意,道:“雷傲候随时都可以得到你?” 南飞燕不但用力点头,还说道:“对,一点不错,任何时候只要他想要,我都会送上去,而且任他为所欲为……” 瞥伯呻吟一声,话声变得有点模糊,道:“还有谁呢?” 南飞燕道:“由今天见到的孟知秋,大自在天医李继华,甚至此宅的男园丁都想到,偏偏没想到是你。” 瞥伯又呻吟一声道:“难道你连水柔波的男人山凝之那个少林的和尚都想过?” 南飞燕道:“何止是他?我甚至连刀王蒲公望,血剑严北都考虑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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