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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零


  但好象全都没有用处,只听来富又冷冷道:“如果你不听话,我们动起手来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你莫非想试试看我们是不是男人?”

  换了黄花闺女可能不懂话中之意。但马玉仪自是明白,况且这几天以来他们的种种丑态,老早就证明他们一定是男人了。

  她涌出晶莹泪珠,却不敢坐着不动。当下慢慢起身,又慢慢先提起一只脚踏上椅子,但不论动作如何的慢,她终于站在椅子上了。

  两个男人坐下仰望着她,发出种种可怕笑声和说话声。

  不过,马玉仪已经听不见,她迷迷糊糊如在云端。只觉得两个男人的眼光,好象刀剑一样刺得她遍体鳞伤。

  唉,天啊!我的灾难什么时候才过去,才完结?我只要能够躺回那炕上,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老天爷请帮帮忙吧……

  一阵冷风使她近乎赤裸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种情形似乎有人掀开厚厚的棉被进来所带入的寒冷。

  她还未曾转动眼珠瞧看,忽然腰间一麻,耳目失灵,而且全身僵住。

  但她仍然保持站在椅子上的直立姿势。

  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变成木头般没有知觉的塑像,如果有机会有时间给她想,她一定想得出是有人点了她穴道之故。(她本来全然不懂武功,但后来总算因为沈神通之故而学会了一点,另外也具有相当渊博的知识。)

  点她穴道的人,不用说也可以知道决不是来富和玉成。这个人掀帘进房之时带来一阵寒冷,当时马玉仪都发觉,来富和玉成自然也发觉了。

  他们看见一个斯文的中年人站在几步之外,眼睛盯住马玉仪玲珑浮凸曲线,甚至还在她身体最稳秘部位多看几眼。

  来富、玉成居然很沉得住气,等了一下,来富才站起身,声音冷冷地道:“你是谁?”

  中年人微笑地收回欣赏女体眼光,转向来富:“我是谁?你们难道猜不出?”

  来富道:“应该猜得出,除了沈神通之外,谁能追查到这儿来?”

  中年人道:“其实这个地方并不算得如何隐秘,就算不是沈神通亦找得到,听你们口气好象认为我不是沈神通?”

  来富道:“你不象,如果你是沈神通,你绝不会点这女人穴道,还让她高站椅上,让我们仍然看得见她。况且这女人既然是你的,你又何必急急欣赏好几眼呢?”

  中年人以激动的口吻道:“猜得好,又快又准。无怪吕夫人派你们负责这个任务了。”他态度从窜,极有气派,神色也很温和,一直带着微笑。

  来富、玉成实在很难把他当作敌人,尤其不能将她当作为沈神通。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中年人说,“你们最好小心点听清楚,我就是如假包换的沈神通,这女人是我的妻子。”

  来富、玉成一齐暴退,从墙边那里各各抄出兵器,都是形式长短相同的长刀。

  但来富显然还不相信。

  “你不可能是沈神通。”他说:“如果你是沈神通,你应该第一步就是抢救女人,你怎肯让她仍然留在我们能够威胁控制位置?”

  “但现在呢?”沈神通反问,“现在你们还能不能威胁她?”

  现在当然不能够,起码他们必须过得沈神通这一关。

  “你们既然不想做糊涂鬼,我不妨告诉你们。”沈神通声调更悠然更温和了:“你们两个若想一举杀死我,你们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当然抢救女人之时才有空隙可乘。我必须承认你们思虑周详严密之至。你们故意要脱掉女人衣服,目的就是使我一瞧之下情绪就冲动起来。”

  他这时徐徐伸手将马玉仪抱下来,又从容不迫地把她放在炕上。

  “我若是心情波荡,又急于抢救她的话,行动时自然有许多破绽可供你们进攻,其实这女人对你们毫不重要,你们根本不必伤害她,所以如果我不急于救她,她反而安全百倍,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把她弄回来了么?”

  来富、玉成都只有瞪大眼睛份儿。因为照沈神通这样一分析,一切情况都简单明了之至。

  “老实说,你们多看她几眼或者不看她,根本已不重要,你们已看了许多天,我如何还要为此着急?换言之,我何必急急遮掩她的身体?如果换了你们是我,也一定会有更好更妙的方法。”

  “什么方法?”来富简直变得不会思想。在这个人面前,他觉得自己好象是傻瓜。

  “说出来似乎很伤感情。”沈神通笑一笑说,“只要杀死你们,一切都变成过眼云烟,你们曾经看过她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道理非常正确,任何活人还不至于跟死人争风吃醋,尤其是对方之死是你亲手做成的,你还有什么可以抱怨呢?

  沈神站在炕前,右手不知如何忽然多出一条金光灿然的锁链,简直象变戏法一样。

  “我出手的话一定先攻击你。”他左手指指玉成。“因为你虽拙于言词,却擅于行动。所以你的刀法一定侧重于进攻。”

  沈神通向来擅长猜度敌人武功,也向来未曾有过错失一次。

  所以玉成不禁变色:“你怎知道?”

  来富却问他道:“你先他有什么好处?”

  沈神通答得很干脆:“玉成一死,你来富必然第一是逃走,这样我可以省很多手脚。”

  来富显然更为迷惑,又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告诉我们?为何不立刻出手?”

  沈神通笑道:“你忽然变得愚蠢起来,其实你应该老早猜得出的。”

  来富的呻吟声大有苦恼之意:“唉,我确实猜不出来,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我根本无从猜起。”

  沈神通面上温和笑容突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冷肃严厉的表情,有这种表情的人一定敢杀人,而且很想杀人。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前来的。你们算来算去,认定公门中已没有什么人有实力能帮我对付你们。你们没有猜错,我另一个副手彭壁武功虽是不错,但碰上了辽东黑道高手铁背雕方滔就最多只能自保了。他决无余力可以同时缠住另一个黑夜神社的杀手。那厮叫什么名字?”

  来富听得又惊又入神,不觉应道:“他叫田边太郎。”

  “很好,这田边太郎才是偷袭夹击我的主力。所以我就算抢救女人得手,就算能躲过你们合力猛烈攻击,但一出此房反而糟糕。请问,你我手中抱住一个女人,怎能逃过田边太郎的突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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