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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她顿了一下,又道:“你仍然决定冒险渡崖?”

  鬼使道:“属下被她骗出子午谷,弄到如今这种骑虎难下的地步,早该杀她出一口冤气……”

  杜剑娘微微笑着打断他的话,道:“可是你仍存着一丝妄想,妄想她此后能以真诚待你,是以不愿过分为难她,对也不对?”

  鬼使道:“是的!我既已无法回见本门长老,只盼一个苟延残喘的日子,唉!自然希望她能真诚待我……”

  他叹息一声,又道:“此刻她假使心怀不孰,那么,正好给我一个杀她的藉口,那时她也怨不得我了!”

  杜剑娘缓缓道:“你有你的处境,使我不能不为你着想……好吧!咱们就冒一次险!”

  杜剑娘说着取出金探于,穿好特制的绳子,将尾端分别缠住鬼使和她的手腕。

  然后道:“万一我们堕入崖,你只须牢牢握住腕上的绳子就行,我自会。将金探子射上对崖,止住咱们的下堕之势!”

  鬼使点点头,仍照计划背起杜剑娘,一手握住金探子的尾绳。

  他暗中招呼杜剑娘一声,然后朝对崖喊叫,示意李玉梅拉直长索。

  李玉梅一见鬼使已准备渡崖,立刻运势将长索拉直,道:“左尊者!可以过来了!”

  鬼使答应一声,开始举步走向长索。长索之下是干刃深谷,怪石鳞蛔,看来叫人有点心惊肉跳。

  鬼使一步一步循索移行,速度很慢,差不多花了半柱香光景,才走完三分之二的长索。

  但也只有六、七丈的距离便可安全走上对面山腰,脚踏实地。拉住长索的李玉梅突然说道:“鬼使!你不必过来了……”

  鬼使停步道:“你说什么?”

  李玉梅冷哼一声,道:“我叫你不准再移步过来,听见没有。”这时鬼使又走了一步,心弦—震,忖道:这贱人果然存心不良。

  杜剑娘警告过他,但是他乍然证实李玉梅的企图,仍不免大是震骇。

  李玉梅望了—眼膛目结舌的鬼使,道:“鬼使!这一切并非是我无情无义,实在是因为你太不可靠了!”

  她将握住长索的左手一松,鬼使摇晃了——下,差点掉了下去。

  他急忙喊道:“等一等!”

  李玉梅果然又将长索握牢,道:“看在过去一段交情,我让你死得痛快……”

  鬼使怕她松手,忙又道:“李玉梅!我一向对你忠心耿耿,你何必赶尽杀绝?”

  李玉梅笑道:“我看得出你对杜剑娘的忠心未抿,再说带着你一齐潜逃,目标太大,何况你已无利用价值,杀你是应该的:“

  她正在说话之间,鬼使己得到杜剑娘的暗示,知道她已可随时射出金探子!于是鬼使变脸道:“你这贱人阴狠毒辣,留在世上将不知残害多少人,今日我绝不饶你!”

  李玉梅纵声尖笑,道:“你的命捏在我的手中,还敢如此夸口,哈……。她笑声未罢,候见一道金光冲天而出,疾射向她所站的山头。

  李玉悔楞然四顾,那鬼使已长身而起。

  她慌得将长索掷下,不料鬼使和杜剑娘却未堕进断崖,反而弹射而来。李玉梅根本末及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鬼使和杜剑娘已借金探子所系的绳索之力,双双上了山头。

  那鬼使双脚一点实地,身形疾如枭鸥,立刻扑向了李玉梅。

  李玉梅有点惊慌失措,鬼使一掌劈到,她几乎被打个正着,只听她惊呼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

  但这一倒下去正是她的救命招式,鬼使一掌劈空,一个拿桩不稳,人往前倾。

  李玉梅却突如其来地飞起一脚,踢向鬼使的小腹。

  这一脚又快又疾,鬼使淬然避之不及,小腹被踢得不轻,人退了三、四步。

  李玉梅一跃而起,根本不容鬼使有喘息的机会,刷、刷、刷,一把匕首出手凌厉,一口气将受伤的鬼使逼退了寻丈,巍巍地临停崖边缘而立。李玉梅停止攻势,道:“鬼使!我只要再攻你—招,你除了落人深谷之

  外,已无路可退,哈……你认命吧!”

  李玉梅说得不错,鬼使所站之处,仅离断崖半步不到,李玉梅只要封住正面,不让鬼使有上前之机会,他就非被逼落深谷不可。

  这时杜剑娘虽在李玉梅背后,一来她不敢攻击李玉梅,因为那样做可能加速鬼使落崖。二来她气血初活,体力仍未恢复,也没有把握能制伏得了李玉梅。

  于是情势僵持了片刻,李玉梅已缓缓举起她的匕首,准备攻击鬼使。突然间,对崖传来神差喊叫的声音,道:“小姐!小姐!你无碍吧?”

  接着神差和紫绢,以及巫漠,全都出现在对面的山崖。

  李玉梅骇然将目光移向对面山崖,说时迟,那时快,鬼使突然挥掌当胸切向李玉梅的筋骨!他们两人距离不及两步,鬼使这一掌正好击中了李玉梅。

  但是李玉梅虽然躲不开鬼使的掌式,她的匕首却能及时扎向他。

  是以李玉指虽中攀摇晃了一下,匕首却深深地插入鬼使的胸膛。

  她正想奋力拔起,再补鬼使一刀,不科鬼使双手一抓,正好抓住李玉梅握刀的脉门。

  两人伤势都不轻,鬼使既无力再给李玉梅一掌,李玉梅也没法拨出匕首来。

  于是李玉梅握住鬼使胸膛的巴首,而鬼使双手也扳住李玉梅的脉门。两人互相瞪限以对,一时相持不下。

  杜剑娘见状撞撞跃跌地靠了近来,道:“左尊者!如果我用石块将李玉梅打昏你能不能移位过来?”

  因为鬼使只差数寸就要落下断崖,杜剑娘虽可惜石头之力将李玉梅打倒,但这么一来,李玉梅只须利用前顿之势,就可逼鬼使掉下深谷。

  杜剑娘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同时她功力未复,委实也无力在袭击李玉梅之后,迅即救下鬼使。

  是以她要先明白鬼使有无自救之法,但鬼使却断断续续地道:“小姐!他的声音很小,显然他心脉已受伤不轻。

  杜剑娘忙靠近鬼使,她发现李玉梅和鬼使两人额前都冒着冷汗,正在全力支撑。

  鬼使全身已染满鲜血,他翻了翻白眼,道:“血……血坛令在……在我的……怀中……”

  杜剑娘不待鬼使多言,忙自鬼使怀中取出秘门血坛令,匆匆收下。这时李玉梅突然手腕加劲,企图将鬼使推下断崖。

  杜剑娘惊呼一声,那鬼使晃了一下,上身后倾,看来已吊在半空中。杜剑娘一时忘记使不出力气,探手拉住鬼使的袖口,打算将他拉了回来。不料鬼使却在这个时候往后一仰,双手牢牢抓住李玉梅的腕口,倒向断崖。

  李玉梅惨呼一声,被鬼使硬生生地拉了过去,与鬼使一齐掉落那千刃深谷。

  杜剑娘只捞到鬼使的一片碎袖,那鬼使和李玉梅已经不知去向,杏然消逝在于仍谷底。

  杜剑娘惊呼一声“左尊者”,瞬中忍不住进出泪光,张然俯视鬼使落下的深谷。这时神差已渡过断崖,走近她的身夯。

  他轻轻地靠近杜剑娘,道:“鬼使师兄他……”

  杜剑娘拾起泪眼,惨然道:“他总算没有辜负祖师的训诲……可惜,死得太惨了……”

  神差虽不知事情的真相,但鬼使和李玉梅落崖的一刹那,他却看得很清楚,加上杜剑娘这句话,神差不难想像是怎么一回事。默然良久,神差乃

  道:“小姐我们过崖吧。”杜剑娘点点头,又深深地凝视谷底,道:“左尊者虽失足成很,但他并

  没有忘记他曾是本门的一份子……因此,我一定要回明祖师,使他能列名血坛,日后受本门弟子的膜拜!”

  神差道:“那是应该的……,刚才要不是他毅然捐躯,与李玉梅伤亡,小姐的处境必当危险万分,他的确是应该列名本门血坛。”

  杜剑娘拭去泪痕,长叹一声,在神差的搀扶之下,过崖与巫漠和紫绢见面。

  巫漠和紫绢也都看到了鬼使落崖的情景,但当他们见到杜剑娘之时,仍不免一阵烯嘘。

  大家愁肠相对,杜剑娘只好打起精神,道:“左尊者虽已捐躯,但李玉梅亦已伏诛,总算没有白白丢掉性命……”

  她见众人不语,乃改口问道:“只不知是谁破了血坛阵?”

  巫漠将陈公威和莫家玉合力破阵的事说了出来,杜剑娘沉吟一会,才道:“走吧!我们总不能因陈公威和莫家玉协助过我们之故,就将刘宾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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