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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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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见愁当然很冷静镇定,既然已经一连渡过两次死亡之险,而现在梁松柏法术失效,这些人岂能起得作用? 他冷冷道:“摧锐使者出来答话。” 一道白色人影缓缓走近。 冷见愁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白衣人也和十殿使者徐灵一样,连头带面者蒙在白布里,身上亦是一件白袍。 他道:“在下施如山。” 冷见愁嗯一声,锐利目光上下打量他。 “摧锐使者”施如山道:“在下派人扶下梁老员外和徐灵,以便敷药包扎伤势,只不知冷见愁爷准是不准?” 冷见愁不知几时已把破刀插在腰带上,双手抓满药材,这些动作在黑暗中确实不易看见。 但几种药材都有辛浓芳香,尤其是冷见愁双掌一搓,药材完全变成粉末时,香气更浓。 “摧锐使者”施如山身子一震,急急退后两步。 冷见愁左手五指连珠疾弹,每一下都有一撮芳香粉末劲疾弹出,指法之轻巧迅快简直中人难以相信那是男人的手。 每一撮粉末都投入远近尸首的伤口血泊中,他此举的用意效果如响斯应立刻见功,弥漫空气中浓得使人作呕的血腥味忽然消失,反而变成说不出舒服的甜香。 冷见愁可以清楚看见四方过百的黑衣人,嗅闻到清甜得味之后,个个此起彼落地连连大打呵欠,然后一下子倒下一大片,人人都发出沉重鼻鼾声。 “摧锐使者”施如山连动也不能动,因为有一股强大可怕的杀气笼罩住他,而且他隐约感到这阵杀气并不止是“刀气”那么简单,好象还有别的,例如冷见愁奇奥精巧无比的暗器手法亦是形成杀气的一部分。 冷见愁说道:“我有点后悔杀死几十个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是被邪法和毒药控制,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攻击别人,亦不知道死亡之恐惧,我应该一来到就杀死你们几个人,尤其是梁松柏和你。” 施如山吃吃道:“我?我只不过是个小卒,我也是听命令行的人,我……” 冷见愁接口道:“你是谁?” 施如山愣一下,终于道:“从来没有人骗得过你么?我姓尤。” 冷见愁道:“名字呢?” 姓尤的白衣人道:“我名字叫吉祥。” 冷见愁道:“任何人碰到你一定很倒楣,你干脆改名为例楣算了。” 尤吉祥居然很低声下气,应道:“是,是。如果冷见愁老爷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一定改为尤倒楣。” 冷见愁道:“本来我以为你是李碧天呢?” 尤吉祥忽然有点激愤,道:“你只知道有个李碧天?我是大毒府掌门,身份和本事都不比李碧天差。” 冷见愁道:“失敬,失敬,既然你敢不服气李碧天,当然也是毒教一流高手,老实说你用‘圣贤迷’上乘秘传毒功使这许多人丧失了善恶是非的辨别力。而梁松柏而用邪法使他们不知道畏惧只会拼命进攻,你这一招的确有资格跟李碧天比划了。” 尤吉祥大惊道:“你……你怎知我秘传无上毒功的名称功用?” 冷见愁道:“因为我是魔鬼,很多人都这样说,其实是因为我认识‘大自在天医’李继华。不过他也不过是一片落叶罗了。” 尤吉祥跟别人一样,一点也不明白“落叶”是什么意思。但他却知道“大自在天医”是近百年来天下第一名医国手。他可能不会毒功,亦一定知道很多很多毒教的历史派流和秘密手法。 无怪冷见愁一下子就知道他不是摧说使者施如山,也无怪他一举手就破去“圣贤迷”无上毒功,唉,这个人究竟还有多少惊世骇俗本领呢? 冷见愁又道:“你如果不甘自杀,那就出手吧,不过你最好记着,你自尽可以立刻死亡,可以立刻解脱,但如果我一刀把你劈成两片,你练毒多年,功力深厚,比百足之虫还厉害,你两片身体还会有无量痛苦,要很信才真正死亡。你自己选择,我不勉强你。” 尤吉祥简直无法招架。这个敌手一切都清楚了解,连毒教高手死亡时巨大可怕痛苦也知道。 当然这只是指遭到刀兵之劫,伤势绝不能医治而肉体各部份生机仍在。 由于炼毒日久,所以每一点肉体组织死亡时都极痛苦,直到全部死亡才停止。 这种过程可能拖上三两天这久。 所以他们宁右眼下专门克制自己的毒药,以便立刻死亡,立刻得到解脱。 尤吉祥俯首考虑,不时叹一两口气。 冷见愁居然不催促他,却偶然从背后包袱抓出一些种类不同的药材,双掌一搓便成粉末,有时甚至会冒出淡淡的青烟。 最少已超过一盏热茶之久,冷见愁打破沉默,道:“尤吉祥‘十八层地狱’可以算得是毒教无上功夫,你已经施展了十二层之多了,虽然还有一种,但我看可以到此为止,我决定不等候了。” 尤吉祥笑声很惨淡,道:“冷见愁,世上有没有人可以击败你?” 冷见愁道:“当然有,不过我懂得很多,所以能够事先趋避危险,我永远保持主动之势,所以进退自如,而最重要的是我的对象不是人类,所以我个人的失败死亡根本微不足道,但如果我能够胜利,这意义之伟大,影响之远就不言而语可以形容的了。” 尤吉祥大声道:“请告诉我,你想击败的对象是谁?” 冷见愁道:“命运!或者你可以称之为‘极恨’,因为命运总是以极限之形式,境界表示出来。” 尤吉祥忽然笑道:“我快要去了,但我仍然忍不住要告诉你一句话,我这句话就是:你疯了!” 他嘴巴一合拢,立刻变成蜡人一样苍白僵硬,也象站不稳的蜡人笨拙倒下。 我可能真的疯了,冷见愁举步向安居镇行去。 我有好日子不过,偏要想尽法子跟自己过不去,如果不是疯子,谁肯这样做? 房间很宽阔而且明亮,一头摆着一张云石圆桌,六张靠背椅厚软垫子上都有人坐,除了徐小茜等三女之外,就是李碧天无嗔上人和小郑。 另一头两边墙壁各有一排壁柜,本来散发出各式各样药材味道,但后来墙角一个大火盆点燃之后,全室弥漫着清爽而且又甜美的香气。 圆桌上有酒,还有五碟热气腾腾的小菜,一个大冷盘是熏鸡和酱牛肉。 李碧天道:“我唯酒菜都不会有问题,但我却不敢保证这是不是我们最后的晚餐。” 雪婷的子象她的人一样敢作敢为,最先落在盘碟中,连吃七口,又干两杯酒,才道:“有你保证还怕什么?” 其他的人也不觉被她“豪情”所夺,先后动筷及互相敬酒。 雪婷又道:“最后的晚餐是这一顿抑是几十年后的那顿,其实有何分别呢?” 最想不到的是小郑居然最先答嘴,他还苦笑一声,道:“大有差别。姑娘,大有分别。” 雪婷道:“你告诉我吧,分别在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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